元宵节。准确地说,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不能算是元宵节了,但是,月亮还是十五的月亮。一个月,难得可以圆这么两天,月亮似乎特别善于把握这个难得机遇,所以,它无私地、奢侈地散发着它的光芒,把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风不高,月不黑,这绝对不是一个适合作案的夜晚。许昌平晚上吃了点元宵,又喝了点小酒,此时,正沉浸在梦乡之中,肥肥白白的大脸上似乎还带着笑容。是啊,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大权在握,前途远大,有什么理由不笑呢?可是,他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妻子睡得却没他这么安心。按理说,丈夫的事业越来越顺,官越做越大,所谓夫荣妻贵,成了S市的第一夫人,至少是名义上的第一夫人,她应该是风光无限的,巴结她、奉承她的人越来越多了,她有时也会飘飘然,尽管许昌平在P县的时候她就是第一夫人了,但那只是个小县城,她并不愿意到那里去生活,那里和S市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城市没法比。何况,他在P县的时候,她还在这个大院里生活,还要和市里的那帮头头们的家属打交道,打麻将的时候,该赢不敢赢,不该输的时候还在故意放出那么一点去。尽管她做得很好,为丈夫赢得了良好的人缘,但被人压着一头的滋味并不舒服:憋屈。现在不同了。昔日的一头压在他上面的人,现在有的退下去了,有的虽然还在位子上,去已经被老公超过去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然,自己是个有素质的人,绝不会因为老公当了市长就趾高气扬,反而应该加倍的谦恭和气。不过,那也得那帮婆娘们识趣才行。还好,她们还算识趣,总之现在的手风是越来越顺了,只要上了牌桌,要么大赢,要么小赢,过去输的那点钱,早就加倍儿地捞回来了。就连黄柏强的老婆,现在对自己也客气了很多,几个人打牌的时候,常常推着让自己做东风,当然,这个位子,有她在,自己是不能坐的,她老公只要还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坐一天,都不能和她抢这个位子。不过,应该快了吧,那老头都五十大几岁的人了,最多明年,就应该到省政协什么的弄个副省级的位子等养老了。不能急,暂时还得压一压。当然,输也好,赢也好,都是精神层面的,至于实惠上面的,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家里的钱,就是再来一辈子,估计也花不完了。可是,有得必有失。有一句话叫悔叫夫婿觅封侯,自从他当了P县的县长开始,工作就越来越忙了,大多数的时间根本不回家,偶尔回来,也是满身酒气。可能是年龄大了吧,男人过了四十,精力就大不如前了,这些年,他好像很少碰自己,上一次夫妻生活是什么时候?好像已经记不清楚了。可自己不同啊,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自己现在五十还不到呢,正是如饥似渴的时候,却已经守了好多年的活寡了,有时候感觉上来了,心里痒得像百爪挠心一般,旁边的男人却是无动于衷,心里真的恨不得撕了他。女人是需要滋润的,别看自己现在皮肤还是又白又嫩,眼角的鱼尾纹也不是很明显,可那是进口高级化装品和美容师调理出来的。女人就像一朵花,同样是娇艳欲滴,但有的花是自然吸收土壤里的水分,开得会越来越鲜艳,有的花却是用保鲜的药剂处理过,只是减缓花调谢的速度,其实,根子里,早已经枯萎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他在不在自己的身边,她早就无所谓了。现在,她只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今天是元宵节,她可真想儿子,唉,在家不是挺好嘛,RM大学的文凭也不错啦,没事去念什么挨嘛屁挨(MPA),还漂洋过海的,跑那么远,这爷儿俩,可真能折腾。想到儿子,她心里就会舒服许多,这小子英俊、帅气、嘴巴甜,讨人喜欢,无论到哪,都能粘上一大串的小姑娘。这个花心萝卜,跟他那该死的老爹一样,这才刚毕业呢,以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小姑娘要倒他的霉。想到这里,女人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女人的心思很奇怪,老公花心,她就深恶痛绝,可儿子花心,却可以让她喜不自禁,觉得儿子能干,有本事。不对!有动静。正在胡思乱想的女人感觉隔壁的许昌平的书房里好像有动静,也许是猫吧!女人猜测着。不象啊,听声音象是人的脚步声啊,还有,那边书房的声音还挺大。家里的宝贝都藏在那间屋里呢,尽管很隐秘,绝对不会有人找得到的,但女人还是很担心,同时又很害怕。房子太大,两层小楼,十来个房间,小枫不在家,今天过节,保姆又被放假回家了,身旁的许昌平喝了点酒,现在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女人的心脏???绲靥?似鹄础O肫鹕砜纯矗?捎胁桓遥?阃屏送粕肀叩男聿?剑骸袄闲恚?闲恚∑鹄矗?鹄矗?p“干嘛呐!”睡得正香的许昌平嘟囔了一声,翻个身,又睡过去了。“老许,快起来!”房间里的动静似乎越来越大了,那边肯定有问题,老婆使劲地拧了许昌平一下,疼得许昌平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干嘛呢!”“小点声,你听,那边好像有动静。”老婆连忙捂住许昌平的嘴。许昌平静下来一听,可不是嘛,动静还不小。连忙披起衣服说:“慌什么,看看去。”老婆见许昌平这么镇定,也就平静下来,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丈夫的胳膊,蹑手蹑脚地往那边走去。对老婆的状态,许昌平有点不耐烦,很烦地甩开了她的手,直奔书房过去。见丈夫这样,老婆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跟在后面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