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谈判

进了熟悉的包厢。两人摆开阵势，分别坐在相对的小沙发上。整个包厢里空荡荡的，连值班的服务员都不敢进来询问两人的需要。季昆瘫在沙发里面，眼神里充满挑衅，尖尖的下巴高高扬起，像是锥子一般直戳进吴吟的眼里。“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放手？”吴吟端坐，手放在膝盖处，看起来冷静疏离，却隐隐散发着一股危险地气息。季昆冷笑，“我还没下手，何谈放手？”吴吟微微愣住，显然没想到季昆会如此回答。原本，在得知偶然遇到的林尧就是吴吟念念不忘却又不知如何追求的那个小青梅时，季昆还很是惋惜。在暗地里观察了林尧一段时间后，吴吟直接找上了他，言明两个人拳下见真章。谁输了，谁就给对方时间去追她。当时，季昆以细微的差距落败，丢下一句“你看着办。”就直接潇洒走掉。尽管，后来，吴吟才知道，即使自己没有找上季昆，以季昆当时的情况，他也不会在国内呆多久。对他来说，林尧或许就是一个偶尔的邂逅，如果没有吴吟在，季昆对林尧说不定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追求一把了事。可最后到底是变了。无论怎样，现在季昆回来了，而且对垒分明，直接挑明要对林尧下手。最近一段时间，林尧上下班和去医院看望楚惜月，基本都是在季昆的陪伴下去的。这份心思不得不让吴吟警惕，因为楚惜月出事，林尧自责万分，甚至连带着把吴吟也牵涉进来了。从出事到现在，林尧从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即使偶尔说出口，也只是简单的谢谢。哪里还有多年来的亲昵和友善。这种时候，季昆再插进来，实在是怪不得吴吟慌了。“林尧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你让他现在接受你很不现实。这么多年了，她连我都没接受，更何况是你。”想到这些年，林尧因为那个渣渣前男友，硬是离开家跑了那么远的南方工作生活，其中的苦自不必说，单只说这次回来。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不知道什么叫拮据的小女生，竟然连个手机都是当年走时的那部诺基亚老机型。给她换个三千来块钱的普通只能手机，她都得斤斤计较着还给自己，这那里还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猛宰自己，让他只得拼命打工赚钱给她花的那个缺德货？吴吟心疼，正想着趁她露出今后要在A市发展的意思，再加把劲儿，争取把她拿下。心爱的人，交给谁都不放心，还是得自己放在手里心里的疼才算安心。可谁知，眼下出来这档子事。如果楚惜月不是他吴吟的前女友，如果自己不是刚好对她表白，如果有一丁点的可能林尧不知道楚惜月是因为她才被自己分手。这件事其实是可以很好的和林尧有进一步发展的。可是，这世上就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现在，原本可以顺利发展的关系，就这么止步了。搞不好，这辈子，林尧都只能存在他的梦里了。吴吟一想就憋屈，早知道这样，当年林尧被渣渣前男友伤透心的时候，他就不该放手让她一个人去南方。他现在琢磨过劲儿了，果然，齐玮说得对：人都不在身边，你深情给谁看？“你追不到，不代表我跟你一样没本事。”尽管很欣赏吴吟做事的魄力，不然，当年也不会顺着翟南的意思和这几个人组成个劳什子的A市五杰，但在对林尧的态度上，季昆是真心看不上吴吟的犹豫和那略显怯懦的体贴。顿了顿，季昆一摸下巴，“你觉得，现在这情况，是争林尧的心重要，还是照顾她重要点？”自然是照顾她重要！吴吟双手握拳，如果不是林尧一直在拒绝他的关心，他那里可能纵容一直往她跟前凑的季昆。如果不是担心林尧在A市每个朋友说话聊天把自己给憋成抑郁症，他早就把季昆打出十个澳洲远了，哪里还有功夫和闲心特意跑过来跟他墨迹！吴吟浑身杀气倍增，嘴上却是软下来，“你说呢。”“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不如把选择权交给她。我们争得你死我活，伤筋动骨的，搞不好人家一个都看不上呢。”季昆说的洒脱，但是一想到这可能，嗓音却不自觉的发着颤。吴吟沉默，心里放松了下来。小子，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翟南拿起陈峰丢在一边的盒子，里面除了泡沫不再有其他东西。盒子上面没有邮寄地址，收货人的姓名和地址都是电脑打印。翟南挑挑眉，还真是他的手法，干净利落的不留一丝线索。可是，也不是没有破绽。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有这份财力和魄力匿名寄出这么件早就没了踪迹的古董首饰。又有谁敢这么干干净净的在他翟南眼皮子底下抢人？付云欣把闪着紫色光芒的紫蝶小心拿在手中，就着灿烂得阳光看，之间蓝色的羽毛丝丝缕缕排列，铺在紫色的钻石下面如同闪光的蓝色丝绸，羽毛的下面是黄金累丝叠出的后托，金碧辉煌的看起来很厚重，其实拿在手里轻盈得不可思议。付云欣没有找到别针，也没有看到手中这枚紫蝶上会有什么机关可以使用，这似乎就是一件可以陈列摆放的工艺品。美丽得张扬，却处处透着一股优雅和从容。她看得出神，只是在心里不断猜测着这件工艺品的作用和价值，同时也很好奇究竟是谁给自己寄来的。她甚至还在想，是不是有人寄错了。这件事情太奇怪，付云欣想不起有什么人会这么好兴致送来这么件明显贵到吓死人的东西，她想得出神，并没有注意到翟南的反应。翟南把盒子丢给陈峰，掏出手机，直接去湖边打电话。陈峰歪着头，怎么检查都觉得这人是针对自己少主的。显然，那人知道付云欣的存在，这样子是有意给翟南一个小意外吧。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恶意，如果是的话......陈峰缩了缩脖子，他实在不想再看翟南发飙了。现在，虽然如愿离开了基地，陈峰有种天高任鸟飞的自由自在感，却到底是顾忌着翟南那时不时的坏脾气。电话很快接通，那便是浓重的法式英语，还没等那人说完，翟南就用法语叫那人接通主人房间的电话。显然，有人一直在听着。翟南说完，就听熟悉的声音传来，性感却又带点沙哑，让人听起来莫名愉悦。“南南，我的东西到了？怎么样，你的小情人喜欢吗？”翟南像是吃了一口苍蝇般的憋屈，眉头微皱，语气里压抑着不快，“你又在耍什么花样。”那便是轻笑，似乎并没有拿着当回事儿，“我当然是谢谢你的照顾了。怎么，嫌东西不好看？那怎么办啊，这是我花了三个月做好的，我这段时间都没有接其他的单子呢。小南南，你实在是太难取悦了。要知道，我的时间都是论秒算的耶。你知道我这三个月不接单会损失多少钱么?”“少来。你都几年没接过单了。现在已经沦落成有价无市了吧？怎么，过得落魄了，开始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想要从我这里套钱花？”翟南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拆穿对方的谎话，“想在我家呆着舒坦，就给我安分点。这个紫蝶就算是我从你那里收的暂住费。谢了啊。”说着，翟南挂断电话，却不想，那边的人直接拨回来。这一回，再也没有刚才的气若神闲，“你不觉得那紫蝶很眼熟么？你不觉得，相比较付云欣起来，有人对那东西更熟悉么？”翟南低声骂了句有完没完，回头看了看不远处，付云欣的注意力还在那枚制作精美的紫蝶身上，只是偶尔抬起眼来朝自己的这个方向看一看。“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出来的。”翟南沉住气，把脚下一颗灰绿色的小石子踩住，随意的往湖中一踢，镜湖的水荡起一圈圈的波纹。“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那边的人明显急了，“现在风头已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厉害了，我不走远还不行吗？要不，我就去A市，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活动还不行嘛？”翟南很是干脆的拒绝，“没得商量。我说要关你五年，就绝不会少一天。”“靠！”知道谈判无望，那边的人开始抓狂，“姓翟的，老子呆不住了！老子要出去！老子再在你这跟棺材似地小城堡里住就真的不如出去让那些龟儿子给突突了。”顿了顿，像是在下最后通牒一般，那人压低了嗓子，很是郑重的问道，“说，你到底要不要放我出去。”翟南眯眼，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不识抬举，却偏偏，这个人一直在出他的底线。“好啊。不说话是吧？”那人气急败坏，直接把手中的电话摔在地上。发泄似地还在话筒上踩了两脚。隔了几秒，到底是乖乖的拾起来，“喂？”翟南面如寒冰，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说。”“我不出去了。但是，我要你带个人过来。”那人深呼吸，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只要见一眼，放心，我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翟南笑笑，看了眼对面的镜湖，已经变成灰绿的杨柳在阳光下显得气息奄奄，但到底还是给越发显得深沉的镜湖带来一丝生机。“李媛媛上周就去欧洲了。你不知道么？”那边的电话猝然断掉。翟南似乎能想象到那边的人急急敲开电脑查看机场航班的凌乱场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