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如果

圣诞节过去，还有几天就是元旦。街上一溜庆祝圣诞的广告牌都没有摘，直接就换成了欢度元旦的大红招贴。从又见炊烟里出来，翟南弯腰，帮吃得肚皮圆滚的小肉包紧了紧羽绒服领口。小肉包打了个打哈欠，明明是刚睡醒一会儿，吃饱喝足正好可以精神旺旺的玩一玩的时候，她却明显有些怏怏的。翟南拍了拍她的脸蛋，白净的脸颊还没来得及被风吹红，触手却有些凉意。付云欣往后躲了躲，“做什么？”“带你去一个地方。”没再说什么，翟南直接把她扛起来，付云欣捂脸，他扛人扛上瘾了么？“大哥，别闹。”“什么闹不闹的，陈峰，去城东。”车子几乎是穿过了整个A市，到了新开发区。下车前，看着又要凑过来伸手的翟南，付云欣有些晕，直接扒着座位上的安全带不放：“大哥，我是有行动能力的自然人，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沙包？”翟南点头，像是在走神一般的顿了顿，“可以啊。不过，你确定一会不需要我帮忙么？”付云欣警惕，透过烟灰色的窗玻璃往外瞧，却见外面青山隐隐，不算高的小山被雪覆盖，高低错落的常绿植物托起不同形状的白。在这月光下，倒是有些别样的清冷幽静。“外面有什么？你莫要给我挖坑跳。”“好吧，你下来吧。注意脚下。”翟南有些无奈，小肉包跟个炸了毛的猫一样，似乎是认定了自己别有用心。开了车门，往下一瞧，眼睛一时没适应只看到一层暗色的反光。“底下是什么？”付云欣缩回脚。车外的冷风带着山里特有的强硬，让她打了个寒战，只想缩回车子里回A大。“我们能回去么？天太晚了，该回城西休息了。”翟南叹口气，把扒着座位不放的小肉包架出来，在她屁股上一拍，“走吧。我明天又要走了，特意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一刻的。乖。”“什么东西？”付云欣伏在翟南的背上，看着陈峰把车子里的小灯关掉，视线中，远处的万家灯火越来越明亮，而背后的风声也渐渐加大。呼拉拉的，不时有雪粒在她的脸前飞过。翟南在爬山，顺着修建好的沿山公路，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格外清晰。“你脚冷么？我们不能坐车上去么？”付云欣想下来，可是，抖抖脚，觉得还是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吧。“不用了，一会就好。晚上开车上下山有点危险。”翟南把她抬了抬，“最近轻了点，我没在家你没好好吃饭吧？”“哪有。有媛媛在，就算不吃饭，我也饿不着。”付云欣眯起眼睛，越往上走，越觉得冷清。“这么神秘，你带我做什么？”翟南没说话，只是叹气，“云欣，你能不能闭会儿嘴，保持点神秘？”“不行。黑灯瞎火的，没安全感。”“一会儿就到。稍等。”付云欣抬头，天边圆月格外高远，纯黑的天幕中竟然有亮亮的星星在闪烁。翟南带她来到一处空地，付云欣转身，看见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面还透着亮光，翟南拉开链子，“进去吧。外面冷。”“做什么？”付云欣警惕，双手抱胸，“警告你，我可是很有节操的。”翟南笑，“我也很有节操啊。”说着，他推着小肉包进帐篷，里面暖暖的，大概是铺了一层电毯，一进去就能感觉到暖融融的热气，在经过了刚才这一通冷风吹，让人感觉格外的舒服。帐篷很大，面积和翟南教师公寓里的客厅差不多，在里面暖了一会儿，翟南拍拍付云欣的背，像是在确定什么，“你休息好了没？”“恩。好了。”“走吧。”翟南拉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高倍望远镜。外面的风依旧吹得凛冽，刚暖和过来的身体并没有感到太冷，反而像是初春时的和风般让人舒爽。翟南打了个响指，在付云欣的身后环住她的腰，握住付云欣拿着望远镜的手。刚才还能看到的万家灯火，此时全部寂灭。站在山坡的高处，只觉得触目所及全是和天空连成一片的漆黑。风声紧峭，除了一片片的白还能隐约看到远处不同地势的轮廓外，天地间似乎在转瞬间隐去了所有的声息，只留下了让人窒息的齐整。这种冷和静是那么的宏大，让付云欣心惊胆战，她觉出一丝胆怯，不由得往后靠了靠，“你要我看什么？”“如果有一天，你能像现在这样，能够在转瞬间就让所有人听命于你，你会压抑住心里的害怕，去承担起来该承担的责任么？”翟南并没有回答付云欣的疑问，而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略微有些急切的问道。“我是说如果，就像眼前一样，稍有不慎，你可能就要永远的体会现在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黑色的，漫无边际的黑暗和让你没有办法去抵挡的冷风一直在身边围绕着。你不知道那些熟悉的灯火什么时候会重新亮起，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挨过像现在这样的冷肃。”翟南的声音在这格外冷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冷，呼呼的风声在两人之间环绕，夹杂着无言的沉默，让付云欣的心活络了起来。“你在担心什么呢？和爷爷给我的印信有关么？我需要承担很多人的性命，而且是前程未卜么？”沉默良久，付云欣问道。耳边是翟南的轻笑，他在付云欣的耳廓上咬了一下，引来一阵瑟缩。在黑暗中，翟南比了个手势，方才寂灭了的灯火开始渐渐亮起，缓慢的，像是在遵循着什么般的，在山脚下的这一片灯火亮起了一个大大的图案。那是蜡漆上显示着的图案。付云欣最近已经熟悉了的。“……”付云欣有些无语。“无论你想不想，喜不喜欢，这都是你的命运了。”翟南轻叹，轻轻握住那双软软的小胖手环在她的胸前。“前途未卜倒不一定，但路途会很艰难，你要面临很多难以克服的问题。你会不会害怕？”付云欣想了想，“你会不会在我身边帮我？我不要你亲力亲为，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指导，甚至是，有些坎儿要你帮着去共同经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