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李媛媛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原本就不是那种哭起来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可人儿。刘弘与她相遇至相熟,甚至后来有了肌肤之亲后,一直享受着美人的嬉笑嗔痴,从来都觉得张扬恣肆如艳红玫瑰般盛放的李媛媛无论怎样的霸道无理都是那么生动完美。在回来的路上,他也曾经想过,这个在自己面前向来做惯了强势味道的小女子会如何指挥镇定,如何强压住担忧的为自己疗伤。或许是真的习惯了那个被他宠着的小女孩霸道模样,刘弘即便是想过自己现在的模样或许会让李媛媛惊吓一番,这念头也不过是一晃而过,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可是,刘弘忘记了一件事情,世间女子,无论怎样强悍,陷进爱情陷阱时的模样大抵是相同的。没有哪一个姑娘在看着心爱的人伤痕累累的出现时,依旧能够镇定自若如机器人般的按部就班去安排各种事项。再是要强如李媛媛,再是口口声声要自由要独立要与众不同的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再是强悍,再是从显贵家族中趟着各种阴谋算计走出来的姑娘,她李媛媛依旧是个爱笑能哭的正常小女孩。因此,当李媛媛连哭带骂得差点把他周家老祖宗都要拎出来臭骂一顿时,刘弘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原则性错误。李媛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差没把项圈从脖子上拽下来给砸碎了事,刘弘弯弯腰,坐在椅子上张着双臂把她抱紧在怀里。“媛媛,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宝贝儿,你这么舍不得我,我怎么可能会自己先翘辫子?”刘弘自幼时知道身世后,便一直接受训练,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即便后来觉得打打杀杀实在没有意思,倒不如去捣鼓程序玩弄高科技有成就感,但到底是皮早就练厚了不知道多少层。今天这点伤,尽管是因为这些年很少经受,所以一时有些难言的疼痛,但到底是不碍事的。此时见向来强势的李媛媛哭的稀里哗啦浑无形象的小模样,那些伤还算得了什么呢?当即就搂紧了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儿,“你本来就不是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儿,哭起来不好看。快,别哭了。给爷儿笑个~~~”刘弘慌着逗李媛媛笑,李媛媛嫌少如此失态示弱,这会儿哭着发泄了后,本来就有些觉得不好意思,此时被他一哄,原本的那点儿羞赧登时就变成了火冒三丈。李媛媛抬头,怔怔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是一扬手,高高举起的纤手轻轻落在刘弘的肩上:“大爷的,当老娘是你家茶庄卖笑的?猥琐!变态!下流!不要脸!”刘弘脑门儿冒出三道黑线。受了美人温柔一拍,很是乖觉得点头:“是,我是不要脸。”这么一闹腾,两个人反而没了刚才的慌乱,冷静下来后,齐齐意识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付云欣出去找药箱的时间似乎太久了,即便是顺便找翟南的干净衣服,又跑去淋浴间把热水放好,这会儿也早该过来了。可是,此时外面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仿若整个家里只有李媛媛两人,付云欣凭空消失了一般的宁静。这实在是不太寻常。两个人视线一对上,刘弘眨眨眼睛,李媛媛点点头。李媛媛挣脱开刘弘湿淋淋的怀抱,一边嫌弃的起身:“脏死了,真臭!你怎么不知道挑个好时候回来?”边说着,李媛媛边悄悄地踮着脚尖往外走,刘弘随口应着,语调有些下流:“我这不是想你想得走错路了么。说起来啊……”李媛媛开门,不再理会刘弘又在念叨什么,一门心思的听着,不放过丁点儿动静。外面很静。能听到外面渐渐小起来的雨声,夹杂着一两阵风声。李媛媛觉得眼皮子跳,薄薄的外衣刚才被刘弘一抱,略微潮湿了一些,让她觉得浑身都像是被水汽凭空兜头浇了一般的难受。再走了几步,李媛媛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房间门窗都关得好好地,怎么会在客厅里听到外面的风雨声呢?在翟南这个看起寻常,实际上早就包裹的如同铁桶一般的房间里居然能连细微的风声都能听清?李媛媛顾不了很多,直接冲到书房。书房里很干净,在长长的书桌上有一个半开着的药箱,里面的药物齐全,药箱盖子半开半合,旁边还有两件叠得整齐的衣服。只是,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想有人进来过的痕迹。书房的窗户关得很严,李媛媛只是瞥了眼窗台,就转身去了厨房。果不其然,厨房的窗户开了一道缝,窗台上有三道划痕,可疑的水迹擦着窗台一直向外面的墙壁处延伸,一直和外面的雨水痕迹混成了一片。别墅里面的呻吟声渐渐停歇,一双干净得鹿皮小靴在他的跟前停下,尖尖的鞋头儿很是小巧,纤细的脚踝处,靴筒往外翻开,露出里面细小的绒毛。一脚抬起,鹿皮小靴子狠狠地踏在那人身上,有些脏了的衣服上没有留下一点脚印。随着这一个踏步,脚下的人吃痛的蠕动了一下,几乎是在同时,压抑着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你打错注意了。付云欣……不会来救我,翟南护着她,他……不会让她明白利害关系。算来算去……你找错人了。”鹿皮靴的主人并不赞同这话,哼出一声冷意后,很是果断的嘲弄道:“既然如此,留你还有何用?你这种废物,程怀千辛万苦的送你到国外避祸,程家上下没有一个不在忍受着变故。只有你能置身事外,却不想,你蠢到枉费了他的苦心安排。当真是个扶不起来的货色!”“是。我确实是蠢到家了。蠢到会信任你。”卧在地上被踩得人正是郝仁。此时,他听了这人的话,窝在地上无奈道:“我该想到,我各方面都不出色,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在异国他乡里刚巧就遇到一个同乡,看起来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如我般平凡的人能够结交得起的。想想,我真是异想天开的要命。”说着,郝仁抬起头来,原本阳光开朗的脸上交错着愤恨和痛苦。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是想要把站在自己头顶的人记到心里,又似乎是在寻找着一丝破绽,以便能够把对方给生吞到自己的肚子里解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