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总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数次尝试未果之后,焦扬只能气喘吁吁的坐在冰凉的青石灰砖上泪意横流。一夜惨不忍回忆的实践,让她终于知道了现实的残酷与辛苦。男人一副救世主模样的傲然相视,女人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泪水肆流,这原本就是八卦城市中难见的一景。虽然深夜已没有多少人来往于街道之间,但偶尔路过的几个人也会被这样的景象惊得连连驻足。面前的男人还是不语,若不是抬眸便可看到他黑色的西裤随风轻摆,焦扬甚至可以当作面前没有这个人。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不经意的凑到鼻尖,似乎还有着晚上被泼时的酒气。焦扬敛去面上的悲伤,勉力挤出一丝苦笑,感到脚上灼灼的疼痛好了些,于是想着再次奋然而起。不等她再次咬牙拼力,只觉得胳膊一痛,猛地一股力量引来,她已经被他引提站起。他的大手还欲在她的胳膊处支撑用力,却被她猛地一拂,断然挥了下来。落下的瞬间,焦扬分明听到一声似讥非讥的冷笑。她不由自主的抽了口气,单腿弹跳着挪向墙边,借着墙的支撑,慢慢行走。他亦不强求着扶她,就在她身后慢慢的走,两人之间像是有了一场默契,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夜风凛冽,刮到她脸上更有一种被烧燎似的疼。空腹饮酒,再加之承受了那么一场灾祸,蹦了一小会儿,她便背靠着墙呼呼喘气,身体绵软的蹲向墙根,再也没了力气。“你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他看着她,终于说了这个狼狈不堪夜晚的第一句话。“什么是逞强?”她抬首问她,黑亮的瞳眸在昏黄的路灯下泛起粲然的光,“难道我死皮赖脸的向你求助,这才是你心中的识实务知大体?”她冷笑一声,耳边又响起今日通话时蓝若琳的慵懒鼻息,只能倔强的别过头去闭上眼睛。她最无助的时候不是没想祈求他的帮助,可是他却以最特别的方式,给了她最惨痛的一击。“四年未见,伶牙俐齿的本领见长。”他突然伸出胳膊抵住墙壁,完全将她禁锢在他的怀抱之内。冷凝的眸子折射出近乎妖冶的光芒,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所有尴尬与无措收入眸中,最终化为指肚的一划,圆润的指肚如同流过的春水,轻轻漫过了她的唇瓣。因为之前咬唇太厉,他指肚所漫之处,激起她细细刺刺的一阵痒痛。微痛让她的意识豁然苏醒,焦扬恍然觉察现在气氛的尴尬,刚要用尽气力推开他的掌控,却在撑臂的刹那,被易明??另一只手猛地按住在墙上,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强势的气息已经逼至她的唇角,似是要倾诉几年来的压抑与迫切,他的动作疯狂而又霸道,没等一会儿,便完全席卷了她的唇舌。她咬着牙,苦苦维持自己最后一道防线,告诉自己那可怜兮兮的自尊只有在最后这一点得以掌控和维持。可是他的力道是如此蛮横,坚定如斯,竟也抵不住他的索求与渴盼。疲惫之下,她身体的无力回应便在他的热情下彻底转化成了迷失与回馈。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已经将胳膊攀于他的脖颈之上,忘情与沉迷在接触到他眸光淡然的笑意瞬间转换成了无尽的羞恼与惊惶,她用尽全力,愤然将他推开。“你对我还有感觉。”他唇角微弯,粲如碎钻的眸瞳漾起戏谑的神色。“我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有感觉,何况是面对着一个还算可以冠的上美男称号的男人。”大脑突然恢复了前所未有的清醒,清醒的她可以心有余力的来回馈他的讥嘲冷讽,许是因为泪水冲刷的缘故,入目的眸光澄澈如镜,仿佛刚才的狼狈从未发生,焦扬盈然浅笑,“易总不知道法国吗?那可是最浪漫的国度,这样一个吻又算是什么,顶多算是身体某部位不小心碰触而已。”“是吗?”他只是挑挑眉角,似乎是不置可否,“看来某些人仍是不敏而好学,比起四年前,吻技依然生涩的让人萌动。”想不到他会用同样的刻薄来回击自己,焦扬大窘,一时找不到相同力度的言语回击,只能单蹦着向路边的出租车候车点走去。易明??仍是走在身后,虽然无语,但她却听到了他低低的笑意。很快便来了一辆出租车,焦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钻进了后车坐,刚想关上车门,便看易明??以手挡住。“易总,就不劳您送我回家了。”她冷冷一笑,再次伸手触及车门。“我是不想送。”他唇角微勾,再次流溢出一声轻笑,“如果你有钱的话。”焦扬一愣,恍然记起自己今夜惨到极点的遭遇,最终挫败的低下头,却依然固执的握住车门把手。“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吃若琳的飞醋。”“你……”心里介怀的事儿猛地被揭起,还想与他再说些什么。却在后视镜里发现了司机不耐的目光,趁着她怔愣的功夫,易明??已经坐到了她旁边,流畅的报出一个地址。易明??坐定之后,转头看向焦扬,眸光冷星微耀,映出深邃幽怨的光华。“我给你两个选择,”他正过头去不去看她,“一个是打开车门就这样跳下去,另一个就是乖乖的跟我回家。”闻言,焦扬怔怔的看了他良久,最终只能挫败的跌回座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