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０、攻克延津，进军原武

所谓攻城，并不像一些制作粗劣的影视作品里面那样，成群的士兵扛个竹梯，冲到城墙边把竹梯架上去，然后就一路爬爬爬……这样做的话，除了让敌人直接一个个砍头之外，不会有别的结果。真正写实的攻城，是一架架并不比城墙矮的巨大攻城机械慢吞吞开到城墙下，然后在轰鸣声中，云梯的跳板落下，搭住城墙，士兵们就一路冲过去；与此同时，井阑上的弓箭手开始进行压制射击，投石车对准城墙上人多的地方狂轰滥炸，蒙着牛皮还浇上水的冲车则对准城门开始用巨大的木锥撞击……是的，所谓的攻城战，其实是机械和勇气的综合对决，光靠着勇气或者人多势众，并不一定真的能带来胜利。人再怎么多，再怎么勇猛，冲不上城墙、冲不破城门，又有什么用处？唯有像现在这样，依靠充足的攻城器械将兵力优势充分发挥出来，才算是有胜算的战斗。程鹏骑着玉追马，手持寒冰长枪，注视着战场。他部下的士兵们已经冲上了曹操军大营的寨墙，正在和殊死抵抗的曹操军杀得难解难分。虽然曹仁的部下们素质比较高，但他的部下却有着明显高出一大截的士气——在游戏里面，一个士兵的实际战斗力等于基本素质乘上将领加成乘上士气加成，由于士气的此长彼消，现在双方的战斗力差距已经不明显了。这就意味着，程鹏军的兵力优势充分地发挥了出来。战争不是玩游戏，不存在什么“眼看叛贼就要挂了，结果忠臣一个闪电反而把君主劈死了”这种乌龙事件，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虽然曹仁穿着重铠提着短矛和大盾亲自上了战场，但就凭他一个人，并不足以挽回败局。他所到之处，程鹏军抵挡不住，纷纷后退。可他终究只有一个人。而且，程鹏军这边的将领们，也不是死人呐！不知道谁带的头，数十个三星巅峰的玩家呼喝着冲上云梯，在高高的寨墙上将曹仁团团围住。战场不是江湖，攻城也不是叫阵，不存在什么“单挑”的概念，所以他们一点犹豫都没有，齐刷刷地对曹仁发动了进攻。各种武器犹如雨点一般落下去，每一击都足以将普通的精兵直接打死。纵然曹仁在天命加护之下实力已经突破三星，升到了差不多四星中位的地步，但面对数十位三星巅峰玩家的围攻，他的力量却也不足以自保。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即使竭力冲锋，也会被挡回去。所以过了一会儿，这位曹操军的大将就浑身是伤，力竭倒下。“干掉曹仁了！”这声欢呼先是在城墙上响起，然后不断扩散，最后所有的袁绍军都在欢呼。一时间他们气势如虹，而曹操军则完全崩溃了。接下来的战斗，便是一边倒的追逐和歼灭。这一战，袁绍军损失三千人，曹操军以曹仁为首，五千军士几乎全军覆没，只走脱了百余骑。“很好，咱们把这个营寨整理一下，直接就能用。”程鹏高兴地说，“这里视野开阔，坚壁高垒，实在是难得的防守据点，收拾收拾之后，就是大军后续跟进的重要中转站啊！”徐图和岳羿纷纷点头，各自去安排工作。攻城胜利只是一个开头，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然后第二天早上，岳羿早早赶到了中军大帐，催促程鹏赶快进军。“不用这么着急吧。”程鹏不在意地说，“大少爷给咱们的时间还充足得很呢，再怎么耽搁也来得及在良辰吉日之前打到许昌，不会耽误他跟曹操拜堂成亲的。”这话说得在场的众玩家都笑了起来。当然，在场的也只有玩家。虽然这种说法在玩家们之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秘密终究还是秘密，可不能当着ＮＰＣ的面说。笑了一阵，岳羿却又提出了刚才的建议。“自古唯闻拙速，不闻巧之久也，‘快’永远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宝。”他在地图上比划着说道，“根据探马回报，从延津一路向南，分别有两支曹操军。一支是夏侯渊和李典率领的游击军，大约有四千人；另一支是夏侯惇、曹洪和乐进率领的六千精兵，驻扎在原武县。目前并无证据表明双方已经兵合一处……”“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先去击溃了夏侯渊的那支部队，然后攻取原武？”“没错，这两支部队一旦被消灭，剩下的就是许昌周边的护卫军了。”岳羿点头道，“虽然那边有曹操、典韦、许褚……等等一大批特殊将领，还有诸如虎豹骑、红袍军这样的强力部队，但我们并不需要跟他们死磕——他们是大少爷的目标，咱们这些做手下的只要打下原武县城就行。”“只要攻下了原武县，曹操军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全力反扑，和我们在原武县南方的大平原上决战；要么退守许昌，依托雄城打防守战……”程鹏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岳羿说的很清楚，总的来说不外乎“兵贵神速、迟则生变”的道理，先后打两股敌人，怎么也比让两股敌人兵合一处再强攻来得方便。但是他却有别的考虑。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很难预测，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所以优秀的将领往往会有两种不同的倾向，一种喜欢依靠速度取胜，在意外发生之前奠定胜局；另外一种则喜欢稳扎稳打，冷静地注视事态发展，等到一切都已经明朗，再重拳出击一决胜负。岳羿和徐图都倾向于前者，而程鹏虽然性格上倾向前者，所受到的教育却是后者。作为一个历史学者，他熟知古今中外的许多战例，甚至可以直接背出其中很多来。由历史的经验看来，前一种虽然光芒万丈，但往往一次失败就会前功尽弃；而后一种或者并没有那么精彩的战例和传奇的故事，却胜在稳妥——正如白起之战长平和王翦之灭赵、楚。白起那一战固然精彩万分，但实际上却也极为凶险，若非赵军实在不给力，亲率大军出击的赵括完全能够凭借堂堂正正之兵破了他的中军，让这武安侯死无葬身之地；但与此相比，王翦的战斗却十分稳当，顺风顺水，没有丝毫的波澜。想被人传颂的话，白起的战法自然更加漂亮，但想要获取胜利，王翦的做法才是正道。不过这些想法却只是程鹏自己的意见，用一句俗话来形容就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他的目光在地图上转了一圈，又抬起头来，从同伴们脸上一一扫过。于是他就下了决定。进攻！立刻！现在就出发！因为他在同伴们脸上看到的，都是高昂的战意。此刻三军用命，士气高涨，无论对付什么样的敌人都足以一战，就算遇到什么意外也不至于被一战击溃。既然如此，还犹豫什么？打了再说！至于稳妥什么的，袁大少不日就会亲率八万大军南下，与他同行的还有大量的玩家。有这么一支援军在，有什么好怕的？他也是果断坚决的人，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丝毫不再犹豫，直接下令全军出发，将还没完成修补的延津交给因为部队里面工兵居多而行军缓慢的岳羿，又留下大将颜良和两千精兵帮助扼守这黄河岸边的咽喉要低，然后亲率剩下的一万五千大军进击，搜寻曹操军夏侯渊、李典所部。这一行军，便是三天。直到他们来到原武县县城下，都依然没见到那支本该在路上截击他们的部队。“莫非他们已经撤入了原武县城？”徐图沉吟着，观察着敌情，“可对方的旗帜里面并没有‘李’字军旗啊——这种时候，难道还需要故意示弱吗？”程鹏也很纳闷。对于敌众我寡的曹操军来说，此刻应该尽量鼓舞士气，才能在袁绍军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坚持更久，所以每一杆军旗都有必要竖起来，起码让将士们看到“这里有足够的大将压阵”，多少能够增加几分信心。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做。“或许……他们并不在原武县城……”程鹏迟疑了一会儿，便下令负责谍报的军官们再去仔细搜寻周围。“让玩家们也辛苦一下吧，只靠ＮＰＣ探马的搜寻，我终究有点不放心。”玩家们自然也能理解他的担忧，领到任务的众人并没有任何异议，迅速出发了。然后，程鹏便来到了军营之外，注视着原武县城。这个小城作为许昌的门户，虽然不大却很坚固，对于尚无足够攻城器械的他来说，的确是有些棘手的目标。但这并不算问题。程鹏军中也有一些工兵，大约上千人——这是出发之前和岳羿交换而来的，虽然为了行军速度而没有携带大量的工具，暂时造不出攻取延津时候的那种大型云梯、井阑、配重式投石车之类，但如果仅仅制造冲城车什么的，倒也足够了。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挖壕沟，要深；设拒马，多设几道；各种防御设施给我尽量准备充足！”注视着仿佛完全不为大军所动的原武现成，程鹏下达了命令，“不管敌人有什么花招，先让我军立于不败之地再说！”——————求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