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书颜本想让水月随意取坛酒过来待客,可脑子一转,计上心头,便亲自去了拢烟阁二楼的书房,找到从高阳带来的行李箱子,取出一坛子老酒来。这老酒可是好东西,里面泡了从邻近的安国县寻来的珍贵药材,均是些黄精、阳起石、仙茅、海狗肾、金樱子等壮阳补肾之良药。本来这一小坛子,是书颜打算等自己嫁了人,留给夫君补身之用,药性之烈,只需二钱就能让饮酒之人“虎虎生威”,融洽夫妻感情。虽说未出阁的姑娘不用操心这些,但父母俱已不再,自己不准备,也没人会替她准备的。只是当初听卖酒的大娘反复叮嘱过,说这酒虽好,却切忌不能多饮,否则伤身。寻思着那祁渊乃是个色中饿鬼,外间相好的“男男女女”指不定多少个,书颜双眸闪过一丝狡黠,心想,既然来者是客,就不妨让他多饮几杯,也好“补补身子”想到此,适才的阴翳几乎一扫而光,不由得心情舒畅,便亲自提了下楼,径直回到了露台之上。书颜怀抱着酒坛,撩开纱幔,步入露台就只见到祁渊一人在吃着东西,食桌上也布全了翠袖她们送来的添菜,只是画楼公子的位置却空着:“咦,公子呢?”“他脑子里就顾着作画,吃了两筷子便告辞了。另外你的丫鬟们我也打发了,本少爷用膳时不喜欢有人在一旁。”说着,祁渊也丢了筷子,作势要告辞离开。其实他本来早就想走,可总觉得来了一趟不能又这样空手而归,至少要给那小妮子一个教训才好。如今等她回来了,手中还真抱了一坛子酒,却又觉得与其独处颇有些不自在。书颜心中早已盘算好了,画楼公子又自动消失,哪里能让祁渊就这样离开,伸手出纤纤玉指一拦:“二爷既然来了,就赏脸喝杯酒罢。就算”眼珠子一转,堆起了盈盈的笑意在脸上:“就算是小女子三番两次冲撞了您,给您陪个不是。”祁渊见许书颜竟换了个人似的,笑起来犹如春华柔冉,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了,迟疑好半晌才点点头:“那爷就再留留,看你怎么个陪不是法。”说罢一挥衣袍,又坐了下去。心中欢喜,书颜赶紧放了酒坛在食桌上,一把扒开塞子,亲自斟了满满当当的一整杯酒递给祁渊,又取了杯茶在手,柔柔举过肩,略带愧疚地颔首道:“也怪小女子有眼无珠,不过前事也确实桩桩都是误会,二爷您大人有大量,不如就饮了这杯,切莫再生小女子的气了。”其实在许书颜扒开塞子的那一刻,祁渊已经嗅到了一股浓香扑鼻的味道,见此酒汤色绯红,毫无沉淀,就知道定是那种后劲很大的醇厚老酒。祁渊算计如此,自然不会真的相信许书颜一瞬间就会改了性子,心中明了她莫不是想要灌醉自己。可她却小看了自己的酒量,就这一小杯陈坛老酒,最多能让他昏昏头,要醉过去却是还差些火候的。想到此,祁渊放放心心地接过酒盏,就在口边,含着笑意,竟一口给干了下去。“小女子以茶代酒,虽然有些无礼,可昨夜饮酒后有些上头,今日却也不能再饮了,就干了这杯,算作赔罪。”见他一口竟干了整杯酒,书颜心里乐得开了花,又忙不迭的说了两句好话,干干脆脆的将茶水一饮而尽。这厢祁渊喝了整杯老酒下肚。不过片刻便觉得腹中渐渐有种火烧似地感觉。又不像是酒辣滋味。便问:“这酒可有名字和来头?吃下去怎么有些怪怪地?”“哦。小女子也不知道呢。当初离开高阳时从安国县捎来地。说是最能大补呢。不过听说只适合男子饮用。便一直存了到如今。”书颜模模糊糊地解释了。见祁渊面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心道这酒还真是有劲儿。他喝下肚不过才一小会儿。竟都上了脸。不能再让他留下了。徐徐起身:“小女子还有女红功课要做呢。这就不打扰二爷了。您喝了这杯酒。咱们就算是两清了。孤男寡女也不好相处太久。书颜就不送了。”说罢作势送客地样子。祁渊喝了酒后也觉得有些不妥。见许书颜要送客。自己也不想多留。撑着食桌晃晃悠悠地起身来。却觉得脚下一软。差些摔了回软榻上。书颜见状。想着他要醉也得回去水阁再醉。要是醉在此处。怕是惹出什么麻烦来。只好过去搀扶着祁渊起来:“二爷小心。”被人扶住。祁渊也顺势稳了稳身子。一侧头。却嗅到一股清甜至极地女子体香。不知为何。浑身上下竟觉得又酥又麻。喉咙也干地不像话。咽了咽喉咙。“你。没事吧?”书颜看着祁渊气喘吁吁地模样。似是很难受。心下道了声“不好”。赶忙又屈身下来。将他缓缓放回了软榻上端坐。“怎么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烧呼呼的,心还噗通直跳。”蹙着眉,祁渊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珠子也跟着渐渐变得有些混浊了起来:“你这酒……”怕祁渊追问出什么端疑,书颜赶忙打断了他的说话:“我这就去寻人找大夫,你先坐坐。”说完,心下是真的有些怕了,拖了另一个软榻垫在祁渊的颈后垫住,便想起身去唤人来。哪知刚刚起了半个身子,书颜就觉得群角一紧,因为动作太快几乎来不及反应,等回神过来,发现自己竟结结实实地摔在了祁渊的胸前,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火烧似的眸子,里面熊熊燃气的邪火,几乎能将人直接给融化。“对……对不起。”此时祁渊的身上竟火烫的不像话,男子气息混着清冽的酒香笼罩着自己,许书颜本能地感觉到某种“危险”,赶紧腾出手来撑着地面,好拉开她与祁渊如此暧昧的距离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祁渊脑中早已混乱无比,身上又酥痒难耐,此时被娇人儿压住,腹下早已窜上来一股无名欲火,加上许书颜又胡乱的扭动着想要起身,理智业已被消磨的全然无存,一个翻身,竟将许书颜给压在身下。“啊……”一个“啊”字还没能喊出口,书颜已经感到唇边一股含着酒意的温热贴了过来,下半个字系数被反吞了入喉,不为别的,只因为一双薄唇已经被祁渊给彻底封住了,毫无缝隙。脑中轰的仿佛炸开了,书颜又羞又急,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勉强腾出双手,使劲儿地想要推开压在身上喘着粗气的祁渊。贴在许书颜冰冷的薄唇上,一股女子香气毫无障碍的灌入了鼻息之间,祁渊这才勉强寻回了些理智,眼见身下的人儿挣扎的厉害,有些不乐意地起了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低声道:“聪明的就别再扭了,爷这个时侯可不是好惹的。”没了平时的冷意洌冽,话音竟沙哑中带着无比的暧昧,祁渊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惊了一大跳,就更别说是许书颜了,见他眼神迷离,欲火熊熊,哪里还敢再胡乱动弹,赶紧乖乖收住双手护在胸口,一动也不敢再动,紧闭上双目,紧抿双唇,生怕自己被祁渊给生吞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