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拢烟阁,翠袖早就让芜兰芜菁将热水在灶上,只等时回来就能沐浴。虽然之前有下人来通禀,说是大雨原因,二爷带着四姑娘在客栈投宿,但翠袖一想到许书颜平时和祁渊之间的相处,心中便一直担忧着,直到许书颜完好无损的回来,虽然脸色有些青白,但精神竟是极好的,也用过早膳了,这才放心。取来厚厚的披肩搭在她身上,和挽歌一起扶回了她回到三楼的卧房。伺候着许书颜沐浴,翠袖也没多说什么,挽歌这丫头倒是兴奋地问东问西,被翠袖喝斥住了,说小姐入宫陪宴,又在外面借宿了一晚,此时又累又冷,有什么想打听地等待会儿再说,这才硬拉了挽歌出去,关上门让许书颜自己好生沐浴。……许书颜泡在水中,一身寒气渐渐消退,双颊泛起淡淡红潮,更显娇艳欲滴。这样放松的舒适感觉也让倦意袭来,不知不觉便闭上了眼。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脑子里竟渐渐显出了一双眼,那眼里有着冷漠,孤傲,不屑,甚至是犀利和阴翳,但不知为何,许书颜总能在那双深眸的后面,看到一点点孤寂和温柔只是片刻的迷惑,许书颜就已经醒了神。睁眼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只觉得心口仿佛跳动地有些厉害,久久竟不能平静下来。刚才脑子里的眼神,复杂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温暖情绪,却只有当他看着自己的时候,一闪而过,随即消失不见。为什么自闭上眼就想起他,想起那双眼?书颜蹙了蹙眉,脑中不由自主地又浮现起和祁渊单独呆在潇湘馆杂房里的情景,那个时侯,他抬袖为自己擦拭脸颊上的雨水,动作轻柔的好像根本不是他自己,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迷乱和莫名,让人无法拒绝。“小姐,姜汤好趁热喝了吧。”翠袖敲了门,径直推门入,放下姜汤在许书颜木桶边地小几上,又取了干布去擦她的湿法:“在外面过了一宿,天气又那样寒,冷着了吧。”“这近月地暑天还会如此冷。也合该我遇上了。”许书颜哈出一口气。觉得从里到外俱是暖和了。拿起姜汤“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小姐。您和爷。没出什么事儿吧?”翠袖小心翼翼地问。“什么?”许书颜放下汤碗。不翠袖为何有此一问。“三姑娘也没和你们一起。奴婢一直担心呢。怕二爷地脾气您又不肯相让。要是有什么事儿。说不定又要恼了。”翠袖摸了摸许书颜地头发。觉得差不多干了。这才起身过去拿了衣袍伺候她出浴。擦干身子。书颜换上一件稍厚一些地衣裳。系好腰带。只笑笑。摆手道:“二爷性子虽不好相处。但了解过后便会觉着没什么。”“依奴婢看。只有画楼公子那样好脾气不计较地人才会和二爷是朋友呢。”翠袖有些不信。收拾着铺床。好让许书颜再回去睡个回笼觉。看了看翠袖铺的厚被子,书颜笑了笑:“这又不是大冷的天儿,弄这么厚地被子干嘛。等会儿天亮透了,就不会那么冷了。”“这月份的天气可怪着呢,昨夜冷得大家伙儿都够呛,您又没回来,怎么也睡不着。”翠袖抱怨着,将被子拉了给许书颜盖上:“如今回来了又怕您染了风寒,这不小心为妙么。”“你也歇歇吧,等了一夜。”书颜心中有愧,也就任由翠袖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对了,前门地张婆子说宫里传出消息,二皇子回宫,竟是咋们家的画楼公子,可是真的?”翠袖这时候才想起此事,忙问了出来。“没想来消息传得如此快。”书颜摇摇头,看来画楼这番回宫,注定要面对许多的问题。翠袖本不信,以为传罢了,可许书颜也没否认,心下便一惊:“可是真的?大家都不信呢,水自晓得了这事儿,一直闷在房里不出来,只隐隐哭声呢。”“你可知道,为什么祁老爷会愿意把画楼这样一个男子安置在内苑?”许书颜淡淡地扬眉,总觉得看清了许多事实后,人会变得愈加心凉:“连二太太送了水到我地拢烟阁,也是盼着能攀上皇亲罢了,真是可笑之至。”“难不成,二太太是故意把水弄到拢烟阁来,好日夜与画楼公子相对,讨得一丝便宜不成?”翠袖倒吸了口凉气,神色愕然。“能爬上皇子的床榻,即便水只是个婢女,将来也会估计祁家地,这便是柳如烟打的如意算盘。”许书颜冷冷撇了撇嘴:“内苑里除了若彤,便没家的姑娘了,估计她这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罢了。”“亏她想得出来,且不说画楼公子的身份如此尊贵,就是凭公子那清高于世的性子,便也不会看上一个**婢女,真是荒唐!”翠袖也很是不屑,似乎也替画楼公子感到不值。“哎,这些事儿咱们也懒得去管,私底下说说闲话便罢了。”许书颜摆摆手,想起这些隐藏在大宅子的龌龊之事便有些反胃,拉了拉被子,又道:“公子这样地身份,倒是有利于我。”“小姐历来颇受公子器重,可却不一定能确知是否有利呢。”翠袖摇摇头,想到了什么,忙到:“现在祁贵妃应该心里最不舒坦吧。原本她若诞下皇子,将来还有可能成为太后呢,但画楼公子一回去,恐怕太子之位早早便会定下了。”“你说的没错,但有一点儿却疏忽了。”许书颜释怀地笑笑,神色如常:“画楼公子表面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超然出尘,但他却不是傻子。他之所以选择突然回宫,且不说是什么原因,但总归是会和祁贵妃地利益相违背的。但祁贵妃却试探过我,问我可对画楼公子有意,仿佛像撮合祁家再和皇家攀亲。”“奴婢不明白,小姐你地意思是,祁贵妃想把祁家姑娘嫁给画楼公子以稳住他?”翠袖有些糊涂了,眨眨眼:“那对小姐来说,又为何有利呢?”书颜喝了口暖茶,起唇解释道:“我与画楼像是,又极为投,算得上是知己了。他也绝不会勉强接受我成为妻子,这便是极有利的一点。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只要祁贵妃地主意拿定了,我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至于乖乖待嫁。”“奴婢大概懂了。”翠袖起身来参茶,房门却有人敲响了,听是芜菁的声音:“姑娘,三姨太在花厅了候着,想见您呢。”“她倒是个好母亲。”许书颜也没耽搁,翻身下床,理了理思绪,便去了花厅见三姨太。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