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几日,连鹤每日以为公主画像作借口,在进把许书颜的画作带出府中。连鹤先是动用自己的关系找京城名画家品评落款,再带着画作到专供权贵买卖的画坊寄卖。这种画坊和普通卖字画的店家不同。画师的画作可以在此寄卖,无底价,只随客人愿意出多少就卖多少,扣除三成寄卖的成本,画家可以得七成。虽然无底价有些风险,但这种画坊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他们要买的书画作品也必须是上乘之作,画的价格自然也就不便宜。普通画家想在此寄卖根本没那可能,因为连鹤帮许书颜求得许多名家鉴印,又凭着宫廷画师的身份,这才让画坊主人同意让这个“颜公子”的画在此试卖。不过两三日的时间,许书颜就从连鹤口中得知,自己交给他的三幅画作竟卖得了整整一千两银子,扣除店家所得,还剩七百两之多。许书颜乐得眉眼弯弯,倒引得连鹤匆匆动笔,将她笑意嫣然的样子画了下来,算作交差。毕竟他是以为公主画像作为借口到越王府上走动,若到时候什么都没画,岂不是让人觉得奇怪。许书颜让翠袖跟着连鹤一并去了趟画坊,让她以颜公子婢女的身份亲自和老板谈寄卖之事,以后也好不用一直麻烦连鹤亲自去送画收钱。许书颜要连鹤对此事保,连鹤乐得牵线搭桥,顺势卖给许书颜一个人情。毕竟她身份特殊,不但是皇朝公主还是将来祁家的少奶奶一样都份属半个祁家的人。只是随着许颜卖出的画作越来越多,颜公子的名号竟然也在京城的书画拳变得小有名气起来。画坊老板提出要求见颜公子一面,希望将来能长期合作,让他把画都只给自己一家来卖成另外合计提出要好好在熟悉的客人圈子里推推,把画的价格再翻个几倍都不成问题。翠袖没法子直接找许颜商量,只要又通过连鹤拿主意。正好画像差不多润色好了,连鹤也没耽搁,直接去了越王府求见。濯院。许书颜抱着暖炉在花厅地椅上端坐着因为已经入手了好几千两银子。此时面色愈加红润微含着笑。想着将来能和画坊老板合作。一直源源不断地卖出画作。岂不是财源滚滚。自己也不用担心嫁妆地事儿了。连看在眼里。忍不住劝道:“主子地画作虽然属了别地名儿总归是从王府流出去地。要是将来谁发现是您地手迹岂不麻烦?”许书颜当然也想到了这并非长久之计。安慰连枝道:“离孝期结束也不久了就卖着三四个月。之后便收手计流入市面地画作也不会太多。”“买主子画地人可都是京城里地达官贵人。若是见过您作画地。必定一眼就会认出来。奴婢总是有些害怕。”连枝可没有想得这么简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突然道:“不如主子找个信得过地人。让他出去抛头露面。自认是颜公子。这样一来。别人就算想要猜测也无凭无据了。”“正好画坊地老板想见我一面呢。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许书颜听了。也觉得可行。但思来想去根本不知道找谁。“可身边哪里有现成可以装扮成颜公子地人呢”“人选倒是极为重要。”连枝也点点头:“既要信得过,又得是能真正作画的人才行。”“主子不如让祁二爷帮忙想想办法边应该有能用得着的人。”连枝见许书颜默默不语道。“不行,他的脾气,若知道我私下挣嫁妆,还不赶紧让我收手。”许书颜摇头,知道祁渊骨子里极为在乎自己。别说抛头露面去点墨书院参加茶会那会儿让他不高兴,若知道自己的画作被其他人买走,还不气得跳脚!连枝想到了一个人:“不如让初凌师父帮忙?”“初凌是世外之人,此事牵扯到他恐怕不好。”许书颜还是摇头,不想讲初凌扯进来,免得以后祁渊知道了怪罪。“那奴婢就真没法子想出来到底谁能出面了。”连枝也愁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找谁。“无妨,等连鹤过问问,到底画坊老板的意思如何,再作打算吧。”许书颜陷入了沉思,一方面既不愿意断了这条财路,另一方面也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就是颜公子,一时间有些两难了。“主子,连鹤公子已经到了厅,就快来了。”莹玉姑姑带着挽歌和月融进了花厅,放下几碟茶点。“让他进来。”许颜扫了一眼,是莹玉姑姑上次说给自己做寿辰要用的点心花样,又道:“等连鹤离开你再带着月融过来吧,这些点心先放在这儿。”“主子,您的生辰紧挨着元节,倒是可以两个合到一起热闹。如今您身份尊贵,必须得摆宴,所以这些琐事还得早些时候定下来的好。”莹玉知道许书颜心思没放在这事儿上头,不由得劝道。“我在孝中,岂能大扮生辰寿宴,还是能免则免了吧。”许书颜为这事儿有些头疼。莹玉和常玉日日都来过问自己扮生辰宴的事儿,说内务府不但她要先定下邀请的人选,连菜色都要亲自试过才能定下来,还有当日的礼服等一类琐事,不可谓不麻烦。莹玉想了想,提议道:“主子若得麻烦,可以早些向皇后说明此事,只在王府里宴请就行了。毕竟公主生辰都要在宫里举行,自然事事都不能咱们自己来做主。”“可吗?”许书颜问。常玉领着连鹤正好进了屋子,福礼之后笑道:“当然可以,主子就拿孝期做借口便好。”许书颜知道这趟是非去不可,点点头:“那好,改日我亲自去一趟鸾安殿和皇后商量此事,你们先下去吧。”花厅里只剩下了连枝和挽歌伺候,许书颜让连鹤坐下,又奉了茶,还没来得及先开口问,就听得连鹤道:“公主的生辰要来了么?”“还早呢,是上元节的前一天。”书颜喝着青果茶,“不过你可别让祁渊知道了。”连鹤也喝了口热茶袪寒气,不解地问:“二爷是您的未婚夫,为什么不让他知晓?”“我还恼着他,又请了皇上下旨成婚之前不许他见我,就算让他知道了又如何。”许书颜放下茶盏,“对了,你说画坊老板想见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连鹤也不知道祁渊哪里得罪了许书颜,不好多问,她一提起此事,正好岔开了话头子,“对,公主的画倒是让那老板赚了一笔,所以想多赚些,找我来当说客。可问题是,他说要和颜公子见一面,亲自谈谈,这点就不好办了。”“是啊”许书颜想起此事,有些踌躇,点点头,双眉蹙起,也在想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