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既然擒住了袁士德父女,这山上便没什么好呆的了。 可是难题也跟着来了,莫愁上山是被袁士德半拎着上来的,这下山的时候,总不能也让人拎着吧!自己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想kao自己下山去,那实在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有圆圆的肚子隔着,就连路都很难看清!“走吧。 ”天宇根本没发现莫愁的难处,他一个半大小子,哪知道孕妇的苦楚!“天宇。 ”莫愁扶着树干,看了看脚下的路,始终没敢踏出脚去,最后只得惨兮兮的叫着天宇:“扶我一把吧!”“你……”天宇愣了愣,终于明白了莫愁的现状,失笑起来:“这么大一个肚子,下山确实难为你了,我抱你吧!”说罢便朝莫愁走了过来。“不用了,我来!”天宇还没碰到莫愁,便被北瞑醉冷冷的伸手隔开,接着北瞑醉长手一捞,便把莫愁腾空抱起。“喂,没叫你,放我下来!”莫愁被北瞑醉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本能的挣扎大叫道。“你确定要放你下来?”北瞑醉盯着挣扎的莫愁,作势要松开双手!“不要,不要!”莫愁一惊,赶忙伸手勾住北瞑醉的脖子。 笑话,他这样一松手,自己还不被摔成肉饼?再说,说是放她下去,简直跟扔似的!“安份一点,我带你下山。 ”见莫愁不再大叫。 北瞑醉这才柔声在莫愁耳旁道。“嗯。 ”莫愁应了一声,安安静静的窝在北瞑醉怀里。 反正kao她自己恐怕是下不了山地,虽然天宇说要抱自己下去,可他本人还是个半大小子,能不能抱得动还是个问题呢!所以,人高马大的北瞑醉还真是个最佳人选。不得不说,北瞑醉的怀抱确实让人感到安全和温暖。 舒服的让莫愁一展自挟持以来便紧绷的神经,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这人一松懈下来。 便不及身处险地时那般坚强,莫愁觉得自己突然有点想哭的冲动。 特别是此时,有北瞑醉强而有力的双臂抱着,虽然是行走在山间陡路上,却感觉不到一点点地晃动,对比刚才被袁士德生拉硬拽的拎着,北瞑醉地怀抱就像天堂一样!“嗯……”才轻松下来。 莫愁突然又慢慢的皱起眉头。 肚子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隐隐有些痛了起来!“怎么了?”莫愁的异常落入北瞑醉的眼里,不由得开口问道。“好像……”莫愁皱眉感觉了一下,突然扯了扯唇角笑道:“如果说我好像要生了,你会怎么办?”“别开玩笑!”见莫愁还笑得出来,北瞑醉有些恼怒的轻喝道。“不是玩笑。 ”莫愁的笑变成苦笑:“我肚子疼,有可能真的是要生了!”她也不想开玩笑啊,可是肚子上地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让她不由得产生这方面的联想啊!她又不是一点生产知识都没有的白痴,阵痛什么还是知道的。 况且,她本来就离预产期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如今长途奔涉外加爬山登高什么的,会早产也是正常的。刚刚莫愁还用这招蒙骗袁士德而拖了身,没想到。 才不过一会儿,竟然真的要应验在自己身上了。可是,这荒效野外地,连个稳婆都没有让她该怎么办?这里离最近的集镇还数十里的路程,也不知道是先赶到集镇呢,还是半路就把孩子生下来了!最可怕的是,就算在莫愁自己那个时代,生孩子也是一件危险而要命的事情,何况是现在,连个遮风的地方也没有。 也没有接生地产婆。 什么都没有!“愁儿……”北瞑醉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叫了一声莫愁。 有些无措的问道:“真的是要生了?”“废话!”莫愁咬牙切齿的怒道:“都是你害的,赶快送我到集镇上找人接生去,要是我和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做鬼也要先掐死你!”北瞑醉竟然还有闲心废话,莫愁快要气死了。听得莫愁如此说,北瞑醉当下再不敢怠慢,抱着莫愁施开轻功飞也似的奔下山去。山下马车仍停在那儿,绫罗绸缎两人正守在马车旁,见北瞑醉抱着莫愁飞奔而来,忙都迎了过来。“上车,照顾好你们家小姐!”北瞑醉吩咐着,一跃上了马车,将莫愁轻轻的安放在车上,待绫罗绸缎一上车,便立即拉起缰绳,掉转马头,轻喝一声,马车便跑了起来!“小姐……”绫罗绸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莫愁被北瞑醉抱进车里,接着又躺在那儿动也不动,只当是莫愁怎么了,不由得扑过来大叫。“别叫别叫。 ”莫愁有气无力的道:“留着点力气呆会儿再叫,你们家小姐我快要生了!”“啊……”绫罗绸缎愣了愣,立即紧张慌乱起来:“要……要生了,那……那怎么办?”“别慌,还没那么快呢!现在刚刚才痛起来而已,希望能赶到前面的集镇里,有大夫和稳婆就好办了!”见两个丫头慌张,莫愁倒不急了,反而安慰起她们来!当北瞑醉抱着莫愁飞奔下山的时候,众人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不管是天宇及莫家护卫还是北瞑醉地手下,都是训练有素地。 一见北瞑醉将莫愁放入马车,又亲自驾起车来,便知事有不妙,忙齐齐上了马跟了过去。天宇速度最快,与北瞑基本上是同时起步,此时只见他驾了马与北瞑醉并排而行,一面侧头朝北瞑醉问道:“喂,我师姐出什么事了?”“要生了!”北瞑醉冷冷的回了一句便不再吱声,全神贯注地控制马车。“诶!”天宇也愣住了,怎么也没料到莫愁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要生小孩!“别愣着,派人快马前往前面集镇,寻好产房大夫稳婆等一应事物!”北瞑醉一边控制着马车不会太快太颠,一边对侧旁的天宇吩咐道。“好!”天宇很是干脆,答应了一声便朝身后招了招手,数人策马跟着天宇飞也似的向前狂奔而去,带起一溜儿尘土。北瞑醉此时只恨不得马车能飞起来才好。 可是,他不敢将车驾的太快。 若是太快,车里的莫愁只怕会受不住颠簸。都是他害的,北瞑醉想起莫愁是这样说他。 若不是他任由袁氏父女出逃,若不是他抓捕的不够仔细,她又怎么会被袁氏父女挟持住?本以为,袁氏父女在大同朝还是其他同党,这才任由袁氏父女越狱逃走。 当他们二人逃到南方的时候,他还暗暗心喜来着,以为他们的同党在南方,更是吩咐手下不急着抓捕,等到袁氏父女与同党接头之后再行事。可是,那夜却出了纰漏,自己的手下被江湖人士寻错了仇,不但延误时机跟丢了袁氏父女,更没想到的是,就在那夜,连莫愁也被他们掳了去。直到遇上追踪莫愁而北上的天宇及莫府护卫,他这才知道她竟然被袁氏父女掳了,而自己的手下还在南方孜孜的搜寻着袁氏父女的踪迹。初听到莫愁被掳的消息时,北瞑醉已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那时候,他正在前往大风关的途中。 朝廷大军将留月、青叶两国联军的主力围在大风关旁的大风谷已近一月之久,该是到了攻击的时候了!而太子作为此次北征的主帅,自然应当坐镇中军,取得最后胜利!可是,在听到她被掳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他竟然亲自带着人,跟在莫家人后面,一路寻了过来!当她被袁士德拎下马车的时候,那圆圆的大肚子令他几乎快要无法思考了,才数月不见,她的肚子就能大成那个样子,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该会是件多么辛苦的事啊!而且,明明是有那么大的肚子,为什么脸反而比当初更加瘦削了?细细的脖颈被袁士德捏在手里,仿佛不须怎么用力就会捏断的样子!只有那表情,仍是没有多少紧张,淡淡而镇定着,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当袁士德手中用力的时候,他看着她的脸涨的通红,不住的咳着,除了痛苦却没有一丝丝的惊慌。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不敢看她了,隐在众人身后,直到看着她被袁士德拎着踉踉跄跄的上了山,他才稍稍的恢复思考。 吩咐手下施展轻功绕路上山,务必将袁氏父女的去路堵住,接下来,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她救出来!只是,他没想到她拖身竟然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他隐在树丛后面,听她说快要生了,又看着她慢慢的坐倒在地,心急的几乎要从树丛后面跳出来了!接下来却看到袁士德信了她的话,弃了她逃命去也,而她又像没事的人一样站了起来,这才明白,这不过是她的一个拖身之计罢了!当她说自己又来迟了的时候,他差一点要将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了。 可是他不能说,如果把这种在乎的话说出口,以后,只怕就再也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