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和伛偻着身子的产婆来到北瞑醉面前时,北瞑醉差点没叫人将这二人轰出去。 他实在没想到,偌大的集镇上,却只有这么两位行将就木一样的大夫和产婆。北瞑醉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再去另外找人了,莫愁阵痛的时间越来越短,只怕随时都有可能要生。而且,在那位老产婆看到莫愁时,顿时从萎靡变得神彩飞扬,手一挥,便指使起众人来,看样子却是位经验丰富的老产婆。“你,把产妇放到**去。 你,去准备毛巾热水,你,还有你……”在老产婆的一通指使下,众人俱都听命行事起来。北瞑醉将莫愁抱入房中,放置在已经准备好的**,便拉了张椅子准备坐在一旁。“你坐在这么做什么,出去出去。 女人家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男人呆在产房里多不吉利啊!”北瞑醉还未坐下,却被老产婆一把拱下椅子,一面说教一面将他朝外轰去。北瞑醉还从未被人这样轰过,眉头一皱,便要发恕!“北瞑醉……”莫愁此时阵痛刚过,才缓过神来,便听到产婆轰的话语,再一看北瞑醉的表情,便知道不妙,他是身份尊贵的太子爷,即使是皇帝只怕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难听的话,何况是山野村妇一样的老产婆。 莫愁只得伸手拉了拉北瞑醉地衣袖,晃了晃。 道:“何必跟人一般见识呢?”“罢了!”北瞑醉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只是产婆的行为对于他来说太过失礼了,自己被人尊敬惯了,何曾受过这种待遇?见莫愁还有精神同自己讲话,北瞑醉总算放下一些心来,产婆又在侧旁不住的催他出去,北瞑醉呆了呆。 终于还是转身出了门。看着北瞑醉出去,莫愁定了定神。 听从产婆的话,慢慢的调整呼吸。 产婆说,这才刚刚开始,后面时间还长着呢!时间还长着?莫愁被产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吓坏了,痛了一路,还以为马上就可以生了,谁知道竟然才刚刚开始。 这让人如何是好啊!“不要急,生孩子可急不来,先躺好,慢慢来……”产婆的声音带着蛊惑一般,让莫愁地惊慌急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挺个大肚子还跑到北疆来呢,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要是老婆子也搬走了,这镇上再也找不到产婆。 那你该怎么办呢?”见莫愁不再慌张,产婆便拉过椅子坐在莫愁侧旁,闲聊起来。“我叫莫愁,也不是我想跑到这里来地,只是倒霉被人挟持到这里来了。 不过,幸好我的属下及时赶到。 要不然啊,现在我就在关外了,那时候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莫愁见这产婆如话家常一样拉着自己说话,不由得产生几分亲切之感,想到这些日子来的委屈,便撇嘴道。“莫愁这名字好啊!”产婆笑了笑,道:“看来姑娘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刚才那位公子是姑娘的夫君吧,真是般配的一对玉人儿!”“夫君可说不上,最多算是我肚里小孩的父亲。 ”才不想嫁给太子这种人。 那该活得多累啊!“还没有成亲啊!现在地年青人可真大胆。 还没成亲就有孩子了!”虽然产婆理解错了,但话却说到点子上去了。 莫愁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只是沉默着,反正说来说去和产婆也没什么关系!“不是老婆子说哟,这还没成亲就生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那位公子不要你了,将来你们母子可怎么活哟!”产婆絮絮叨叨的说道:“即使是明媒正娶,带着孩子进门终究是理亏一筹,这公婆定然也不会待见你们母子,那时候可是做孽了哟!”莫愁静静的听产婆唠叨着,也不回嘴。 进北瞑醉家的门?莫愁可从来就没有想过,她花费了那么多功夫,甚至连声名也不要了,不就是为了逃离那个门吗?“看得出来,那位公子很紧张你的!可是啊,再怎么宠爱,终究有一天会红颜老去,到那时候,就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了!”听得产婆似乎越说越离谱了,莫愁只得无声苦笑,她哪能给北瞑醉机会让自己旧人哭呢!“不行了……又痛了!”不一时,阵痛又开始了,这次比前几次痛得更厉害,**好像有什么流出来了一样,莫愁紧皱眉头,朝产婆叫道。“让老婆子看看。 ”产婆凑过头去看了看,才道:“嗯,破水了,该是时候要生了!”“老婆婆,求你,一定要让我们母子都平安!”听得产婆说快要生了,莫愁心里一紧,猛的抓住产婆的手腕,求道。 在这么落后地地方生孩子,莫愁的心都是凉的!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莫愁不想自己出事,更不想孩子出事!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有无限依恋,有慈祥的父亲,有和蔼的母亲,还有可爱的弟弟!而且,自己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还没有尝过当母亲地滋味,如果就这样死了话,那真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啊!“别怕别怕,老婆子接了三十多年的生,经手无数个小孩,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事,放心好了,没事的,母子都会平安的!”产婆拍了拍莫愁的手,安慰着。“老婆婆,拜托你了!”莫愁拉着产婆的手,不住的拜托道。“好好好,一定会没事的……”听得产婆的保证,莫愁稍稍安下心来。 立刻感觉到下身传来有如撕心裂肺一样地痛疼。 莫愁想喊叫,可却又倔强地不肯出声,只默默地忍受着,不一会儿,汗水便透出的衣衫!产婆不住地察看,指导莫愁呼吸用力。这边厢,莫愁正在努力。 而守在门外的北瞑醉同样的不好受!他看不到莫愁如今地状况,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产房里面几乎没什么动静。 偶尔当绫罗绸缎两个丫头出来的时候才告诉他莫愁正在生产当中。可是,里面却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产妇地喊叫声。 北瞑醉是听过产妇生产时因为痛疼而大叫的声音,但是,莫愁却没有!为什么不叫?难道不痛吗?不可能不痛的,那么大的婴儿要从那里生出来,怎么可能不痛!可是。 为什么不喊出来?难道,是因为他在门外的缘故吗?不想让他听到。 莫愁是这样的想法吧!没错,她的脾气他不是了解吗?她不是一般地女子,特意独行,不在乎别人眼光,连他这个身份高贵的太子也要反抗。 在他面前,也努力展示着身为女子却不输于男子的气概来!所以,因为有他在外面。 她宁可咬牙忍受也不愿意叫喊出来让他听见!为什么,她就不肯敞开哪怕一点点的心扉来接受他?他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他能对一个女子另眼相看,对于那个女子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何况是如今他几乎要变得低声下气了,可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真要他哀求她。 她才会他一点爱吗? 可是,她连太子妃的位子也不要,会在乎他的哀求吗?“绸缎,你家小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真地不能再忍受了,里面除了产婆的声音之外再无其它声响,绫罗绸缎进出着,偶尔端着一盆红色的血水出来,那红色让人看得触目惊心!流血了。 红红的血甚至比在战场看到的血还要刺眼!“回太子爷,产婆说小姐是早产,产道不能完全打开。 身子又有些弱。 恐怕有些妨碍呢!”绸缎微微红着眼道:“奴婢看小姐用了大半天的力了,却还是没生不出来。 不知道会不会……”“会什么?”北瞑醉一惊,急忙问道。“不知道会不会是难产!”绸缎低声道。“绸缎,你在那胡说什么呢,快却打热水进来!”绸缎正与北瞑醉说话间,绫罗从房里探出头来,朝绸缎叫道。“好地,来啦!”绸缎应了一声,“咚咚咚”的跑开了,只留下北瞑醉有些发愣。难产?这么可怕的字眼把北瞑醉打击的有点迟钝起来。 难产意味着什么他怎么会不清楚,他的父皇的一个妃子就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当时,小小年纪的他还不知道生小孩是怎么回事,只知道,父皇最美丽的那位妃子突然间就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只听到宫女私下讨论的时候,说那位妃子是难产生不下小孩来,就那样流血而死了!那是多么可怕地事情啊!只是,那时候北瞑醉还小,和那位妃子也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若是莫愁也难产地话,生不下小孩来,就那样流血……北瞑醉不敢再想像下去了!即使当初莫愁离开京城的时候,他也没有特别地难受过,反正,他知道她是活着的,知道她会为自己生一个孩子,知道她可能会掌管起整个莫家。可是,如今却发现,她有可能会死,孩子也可能会死,会离他远远的,再也见不着,无迹可寻!不行,他不要这样子!北瞑醉“嚯”的推开产房门,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莫愁的床前,一把握住莫愁的手,沉声道:“不管怎么样,你不许有事!”——————————————————我承认,我今天偷懒了,这章纠结了好久才码了出来!真是没脸见人了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