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停了下来,细细的瞧了瞧那个说话的女子,却是陌生的很,应该是没见过面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认得自己,还说出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来!莫愁倒不介意别人议论自己声名,这种不实用的东西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她介意的是,这个不认得女子,为什么会突然开口讥讽自己?见莫愁瞧向自己,那出言讥讽的女子微微的抬高头,朝莫愁嗤道:“不是么,还未嫁人就生了孩子,不是不守妇道是什么!”瞧这几名女子都在十六七、十七八岁之间,个个美貌非凡又都是一身贵气,想必就是待选的贵族小姐们了!而那个开口的女子则是其中的佼佼者,样貌身段都是数一数二的,又贵气十足,想必是个大家小姐,莫愁在京中呆的时日不少,京中稍有名头的贵族小姐她基本上都见过,却没见过她,只怕是外地的贵族小姐,此次进京参加选妃来了!既然是外地的小姐,知道自己的坏名声但还好说,毕竟当初那事天下皆知,但见过莫愁本人的人却少,便何况是闺中的小姐!那女子的话一出口,其她女子均半带好奇半是鄙夷的目光看向莫愁!莫愁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人,更何况刚刚从皇后那里受了气出来,因此听得有人找茬,心下更是恼怒,嘴上便刻薄起来:“那与你又有什么相干,如此爱探听流言是非。 不如去当狗仔队好了,选什么太子妃呢,连个嘴巴都管不牢!”那女子听得莫愁如此一说,不由得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侧旁领路的宫女嬷嬷,虽然脸上还是淡淡地,但保不齐心里在想些什么!想到这里。不由得暗自懊恼,怪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也怪不得这女子会对莫愁沉不住气。 她乃是江东总督之女。 姓关名云锦。 江东江南本就离得近,她老早就听过莫家之名,更是知道莫家有个千金,除了美貌不在自己之下以外,据说还很是能干,又是宰相家的长孙女,而江东总督又曾是宰相的门下。 当初就曾听父亲说过。 宰相家的两个孙女,必定有一人会成为太子妃!而关云锦自小便自恃美貌,觉得当今世上,除了皇室子弟之外,无人能配得上自己!可她却又还有一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身份家世都不如宰相家,因此太子正妃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便寄望在太子侧妃之位上!谁知老天却开了眼。 先是莫愁传出未婚先孕的丑闻,接着君家又倒了霉败落下去,而父亲虽然曾是宰相的门下,但却老早就看清了形势,跟随在了太子左右,如今可是太子地亲信。障碍扫除了。 父亲又是数一数二的权贵,而宫里也下了旨要选太子妃,本来没有指望地好事一下子落在面前,怎么能不让人欣喜!进了京,精心准备着,就等着进宫那日!若不是听到父亲与兄长的谈话,自己只怕仍要当莫愁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可惜,那日父亲与兄长在书房里谈话,自己却正好路过,听到父亲说起莫愁的名字。 因从小就当莫愁是个对手。 便停了脚步在书房外偷听到令人震惊之事:与莫愁生孩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本来关云锦对此事也不是很相信的。 若莫愁真为太子生孩子,以当初君家的权势及莫家的实力,太子妃之位早就该落在莫愁头上了,皇室是不会让血脉外流地!可如今莫愁的名声已坏,就算是想进宫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了!抱定这样的主意,关云锦倒也信心十足的进宫待选,谁知还没进凤藻宫见到皇后娘娘,却在宫门外先见到了莫愁。莫愁虽然不认得关云锦,但关云锦却是暗暗见过莫愁一面的。 因此见到莫愁从凤藻宫出来,关云锦当下便按捺不住了,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怎么可能让莫愁给坏掉呢?所以才一与莫愁照面,便出言讽刺起来!只要让大家都知道莫愁不是什么正经女子,那她就不可能当得了太子妃,别家女子又比过过自己去,那自己的太子妃之位还是十拿九稳地!算盘是这么打的,可关云锦也忘了,这儿是宫里,周围还有那么多嬷嬷宫女看着,自己这么一开口,不就显得自己是个搬弄是非之人吗?何况那些流言本就不是深闺小姐该听到的,自己如今说了出来,若是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去,那岂不是糟糕之极!因此,莫愁的话一出口,关云锦的脸色便变了,宫里是什么地方她自然清楚的很,在宫里生存,第一要紧地便是嘴巴要牢kao!莫愁见关云锦受了打击,心下稍霁,便头也不回的要出宫门往太子府而去。行至宫门口,自家的马车却停了下来,莫愁以为是卫兵要检验腰牌才能放行,她与皇后说僵之后,便匆匆离开,哪有什么放行的腰牌,若卫兵真要为难自己的话,只怕自己是难以出得了宫门了!莫愁此时心焦的很,一想想回去见儿子,如今马车停了下来,她便急急的xian开马车帘,想看看外面究竟是怎么了!才一xian帘,出现在面前的,却不是宫门的守卫,而是一个莫愁意想不到的人,北瞑醉!北瞑醉端坐在他地红马之上,与从车内探出头地莫愁对视了半晌,这才掉转马头,手略略的扬了扬,宫门地守卫俱都恭恭敬敬的垂手立在一旁。莫愁看了一眼发呆的马车夫,皱了皱眉,低声道:“还是快跟着太子爷走,想等着守卫拦你不成!”车夫这才扬起鞭子,跟在北瞑醉后面出了宫门。一路无话,直到回了太子府,莫愁却仍是不解,北瞑醉一声不响的出现在宫门前,看着要进宫的样子,可见了自己,却又掉头领着自己回来,莫非是来接自己的?可瞧着又不像啊,他对自己那么冷淡,即使知道自己被皇后召进宫里去了,也没理由去接自己吧?百思不得其解,莫愁只得扔过手不再去想,直到看到父亲抱着宝宝出现在面前,这才将一路悬起的心放下,知道皇后并没有使计来抢夺宝宝,可这样一来,皇后召自己进宫只是为了说那么几句话,岂不是有些太简单了,皇后的样子可不像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啊!从宫里回了太子府后,已是傍晚时分,莫愁喂完宝宝,又吃完了晚饭,这才得了空闲,便以饭后散步为由,慢慢的朝北瞑醉的书房踱去。她心中藏了些疑问,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去找北瞑醉问清楚才好,即使北瞑醉真的变了心思对自己冷淡了,她也得去问清他是什么时候变了心的!更何况,她如今却有些觉得,北瞑醉不像是那么容易气馁变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