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仿佛点燃了导火索,雷御骋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发颤,眼角有泪,“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机场,为什么你会拿着飞往上海的飞机票,又为什么你一再的离开我,背弃我?”夏若昔后退两步,她被问的哑口无言。是啊,是她伤害他在先,是她不辞而别。可是,他又怎能这样的像对待囚犯一样的对待她!两个人互相对视着,默然而立。看着夏若昔的泪水不断滑落,雷御骋的心又不可控制的疼痛起来。“该死!”他握紧拳头,恨恨的一拳砸向她身后的墙壁,手上登时破了皮,血滴落下来。夏若昔惊呼一声,下意识就要去拉过他的手一看伤势。他却猛地收回手,将她使劲按到墙壁上,逼近她问道,“告诉我,为什么?我一再的容忍你,原谅你,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背弃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你给我个答案,给我个答案!”看着伤心不已的他,她的心.也痛的皱成一团。她该说出来吗?说出来,他又会相信吗?“我……”她犹豫着,咬了咬唇,几乎要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他。方才两人剧烈的争吵已经吵.醒了睡房里的雷天昊,他匆忙的跑过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雷御骋紧紧将若昔按在墙壁上,手上的青筋条条暴突,双眼通红,看上去简直就要一拳挥上去一般。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拉雷御骋,“别这样,老哥,小.嫂子会受不了的!”“你走开!”他猛地一挥手,紧紧盯着她,他要答案,他只.是要一个答案!雷天昊被他这么大力一挥,一个站不稳跌坐地.上。他皱眉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天啊,老哥看来真的发疯了,如果这一拳下去,娇弱的小嫂子哪里受的了。不行,一定要阻.止他。雷天昊连忙道,“雷御骋,你要是再这样不受控制的发疯下去,我就要给伯母打电话向她老人家汇报这一切,到时候的后果你可要自己负责。”这番话让雷御骋霎时安静下来,夏若昔也清醒过来。天啊,她在做什么!她刚才差一点就把所有的说了出来。那她这三年来的牺牲,付出,都算什么!她可以肯定,如果说出来,只会有两个结果:一是他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话,这样,她所有的理由都只会变成借口,而她也会更让他憎恨,她成了不但背弃他,还污蔑他的母亲的女人。还有一个结果就是他会相信她,那么他如何面对自己一直敬重的母亲,如何面对那个孤身一人辛苦将他带大的母亲。他如果要不顾一切和自己在一起,势必要放弃除了她所有的一切。而这两个,都不是她所想看到的结果。止住泪水,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掩去所有的感情,冷静的说,“你要答案是吗?好,我给你!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从头到尾我只不过是在利用,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而已。可是我发现,现在,从你的身上我什么都得不到,对我而言,你一点用都没有。所以我要离开,我要过更好的生活!”她每说一个字,雷御骋的拳头便握紧了一些,牙齿也咬在了一起。到了夏若昔说完最后一句话,仰着头静静的看着他,仿佛在等待接下来的惩罚。雷天昊已经惊呆了,他绝对没有想到小嫂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让他太不可置信了。他忍不住叫道,“小嫂子,你……胡说什么!”没有回答,夏若昔只是仰着头,迎接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如果要恨,就恨得彻底一些吧!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的把自己放下。雷御骋猛地将手扬起来,眼看大大的巴掌即将扇过来,最终却握成了拳,狠狠的打在墙上。她咬着牙,不动也不躲,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好,很好!”他大笑着,负手离去。雷天昊看了看她,又看着离开的雷御骋,叹口气,一跺脚跟上去。看着他们走远,她才慢慢的顺着墙壁滑坐地上,泪水肆意宣泄,却是无声的哭泣。替雷御骋包扎好伤口,雷天昊才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嘴巴动了几次,还是没说出来,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他就仿佛失了魂魄一般,呆呆的看着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双目无神。“少爷!”有人开口打破了这份难耐的寂静,小心翼翼的问道,“门,还要锁吗?”,是那个每天给若昔送饭的男人。雷御骋愣了愣,很快大声吼道,“锁!为什么不锁!给我锁得严严实实的!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去!”猛地一挥手,茶几上的杯子等丁零当啷全都落在地上,碎了。他双手抱着头,痛苦的望着一地碎片,就仿如看到自己片片碎裂的心。它碎得那么彻底,似乎怎么样也不能再粘起来。“小嫂子说得应该是气话,信不得!”雷天昊不忍看他这么痛苦,劝慰他。其实,他自己也是真的不太相信小嫂子的话,无论从平时的观察,还是杜宇那方面的了解,她都不会是自己口中那样的女人,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走开!”雷御骋没有抬头,低低的吼道,像极了一只负伤的野兽。雷天昊叹了口气,起身上楼去了。现在这个时候,恐怕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吧,让他独自冷静一下,也好。整个楼下空荡荡的,雷御骋独自一人,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脑中一片空白。她说,她不爱他;她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她说,她只是利用他……呵呵,多可笑,原来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那么这三年来,不,甚至更久以前,那一切的一切又都算什么呢!到最后,只不过是他独自上演了一场戏,而她一直站在戏外,冷冷观看吗?他这样在乎,这样千方百计的留住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留住一个彻头彻尾没爱过自己的人吗?空旷的大厅没有人能回应他,只有一颗残破不全的心,无力的跳动。雷天昊本想回房休息一下,上了楼转头看看囚室的方向,忍不住抬脚往那边走去。“开门!”他淡淡的说,想要进去看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