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张一笔生意

酒吧原来的生意并不好。雷蒙虽然看不上酒吧的这点钱，却也不肯做赔本的买卖。他花钱雇佣了几个漂亮的女服务生来这里，然后让小白出去稍微四处散布了一下消息，没几天，酒吧的生意就稍微有了点起色。“人们出来泡酒吧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找乐子！男人来酒吧，百分之九十是希望来把马子，泡妞的。而女人泡酒吧，多半是因无聊，希望找点刺激或者安慰。”雷蒙一边调制一杯鸡尾酒，一边笑道：“所以，这里卖什么酒，价钱多少，其实都不重要，关键在于我们能不能让客人找到乐子！“比如我手里的这杯酒，价格是成本的十几倍，但是只要客人能在这里找到乐子，就算要他多花一点钱，他也是心甘情愿的，而且还会每天都往我这送钱！“所以，从今天开始，来这里的所有女性客人，全部免费奉送鸡尾酒！只要能把女人吸引来了，你还担心那些男人不来么？哼……这个世界上最灵敏的，就是色狼的鼻子！”这是雷蒙最后的结论。原来的酒吧老板，还有小白都是听得目瞪口呆。“精彩！”一个淡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雷蒙皱起眉头，就看见一个人影从门口走了进来。他身材修长，穿着一件灰色的传统唐装，看年纪大约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模样，一张脸上表情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缓缓走来，轻轻鼓了鼓掌，道：“很有趣的理论。”雷蒙眉毛一扬：“哦？原来是唐人街的风子先生。你怎么来这里了？不会是唐先生给了我钱之后后悔了，派你来要我还钱的吧……实话实说，要钱，我一分也没有，全花光了，呵呵。”风子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丝毫不在意雷蒙的调侃，他走到雷蒙面前，缓缓坐了下来，仔细打量一下雷蒙，淡淡道：“几天不见，你的气色不错。”“的确不错。”雷蒙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唐老大的脾气，你们这种人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结束，你来找我不会是有什么麻烦事吧？”“恰恰相反。”风子淡淡道：“我是来帮你解决麻烦的。”“我？我还有什么麻烦？”雷蒙撇撇嘴巴。风子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推到雷蒙面前：“这些是你需要的东西。”“哦？”雷蒙也不拒绝，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整套的身分证明，还有雷蒙在英国的合法身分等等。“我知道你是从意大利来的，刚好还知道你前几天找人做了假证件……你不用奇怪。“在这里做那行生意的人，多少都和我们有些关系，我自然有知道的办法。这几张证件可不是假的，都是真的证件，就算是到了警察局的计算机系统里都能查到的。”雷蒙听完，吹了一声口哨：“有一套啊！连警察局的计算机系统都能修改，看来唐老大的本事不小啊。”想也不想，立刻把东西放怀里一放，笑道：“谢啦。”除此之外，袋子里还有一样东西，雷蒙只看了一眼，面色却沉了下来。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锋利的东西，看了看身旁的小白，使了个眼色，等他们都离开了，他才板起脸来，看着风子，冷冷道：“唐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原来这袋子里，放的居然是一份个人资料。而上面的照片，是坦克！雷蒙把数据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淡淡道：“唐老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对坦克这个人也感兴趣么？”风子眉头一挑：“唐老大的为人一向豪爽。既然坦克现在在为你做事情，唐老大自然不会去打他的主意。不过唐老大说了，像坦克这种人，恐怕不是普通的手段就能收服得了的！”雷蒙冷冷道：“这个不用你们操心了，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不过……坦克的事情毕竟是个秘密，他既然老远跑到伦敦来隐居，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世，更加不想让他以前的那些仇家知道……所以……”风子立刻道：“这个你放心。”“好吧，那这个东西我也接受了。”雷蒙笑道：“今天既不是过节，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唐老大派你来给我送了两份大礼是什么用意？我可不会相信唐老大忽然转了性。“说实话你们这样的人，越是对我好，我心里越是发毛。因为我知道，黑帮的人每花出去一块钱，至少要在上面赚回十倍以上。”风子听完雷蒙的话，沉默了几秒钟，笑了笑，道：“我确实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嗯……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尽快去罗马一趟！”“嗯？罗马？”“是的，罗马。”风子沉吟了片刻，那冷漠的眼睛里居然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情：“是……是轻儿传来的消息，她希望你能去一趟罗马……尽快。”雷蒙更是惊奇：“唐轻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唐老大亲口说过，希望我不要再和她的女儿有任何来往吧……”风子点点头，只是眉头却皱了起来，缓缓道：“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唐老大……其实是一个好父亲。“而且因为这次的事情，他心中对两位小姐都有些愧疚的心思，所以轻儿她说要见你，要你尽快去一趟罗马，唐老大还是答应了。不过……”雷蒙苦笑道：“不过唐老大还是让你转告我，不许我打他女儿的主意，是吧？”风子笑了笑，他笑得很奇怪：“我说了，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没有一个父亲会希望女儿当一辈子的修女，尤其是像唐老大这样的人。而且至少从目前看来，你还不错……”雷蒙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可让我有些为难了。上一次因为和唐老大女儿的事情弄出了那么大的麻烦，现在你们又主动让我去找唐老大的女儿……”风子笑得更加诡异了：“这样吧，你不是成立了一个上帝俱乐部么……既然如此，这就当作是你的一个委托吧。至于报酬……”他目光扫了扫桌面上的那些东西。“明白了，难怪今天你跑来给我送了两份大礼……“原来这些就当作是酬金了……不过说起来，这两份东西也确实贵重，我就收下了！这份委托嘛，我自然也是接了，毕竟开张大吉嘛。”雷蒙深深吸了口气：“是去罗马是吧？尽快么……好的……”他站起身来，看着风子，沉声道：“那么，我尊敬的顾客，如您所愿！”风子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看了雷蒙一眼，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去。雷蒙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拿出那份坦克的数据，看了几眼，然后取出一个打火机，把那份数据点燃。跳跃的火光在燃烧，吞噬着纸张，隐隐的还可以看见上面的字样：马克。[歪－歪－书－屋]莱茵哈特，男，二十八岁，原德国五十二边防大队特种行动队队长，少校军衔，格斗高手，武器专家。擅长刺杀、格斗、枪械、特种军事行动。曾荣获德意志铁血十字勋章，帝国之鹰勋章，俾斯麦勋章……而最后一行字则是：一年前，此人叛逃，不知去向！雷蒙眼看着面前的东西完全烧成了灰烬，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哼……委托么……唐老大好漂亮的手段啊。这一手明着说是委托，其实暗中藏着几分隐隐的威胁，威胁自己不许对他女儿有什么别的举动。而他送来的这两份礼物，虽然确实对自己有很大帮助，一份身分证明使得自己从此有了合法的身分；还有坦克的资料，则对自己收服坦克很有帮助。但是同时里面的威胁意义也很明显：他们随时掌握着自己的全部动态，还有……他们已经掌握了坦克的身世和背景来历，假如他们把坦克的行踪，告诉他从前的部门和一些仇家……“去就去吧，罗马而已……何况，我也很久没有回意大利了。”他站起身来，对小白交代道：“我出去一下。”一个小时后，雷蒙出现在坦克面前。买下的这个废弃仓库，一楼已经摆满了各种健身器材。坦克正监督着几个手下做一些奇怪的锻炼。那些混混们最近被坦克操得很惨，一个个面无人色，不过依然在咬牙坚持。坦克则面色冷酷，手里提着一个类似警棍一样的东西站在一旁，如果有谁动作稍微慢了一点，他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棍。“他们这是在干什么？”雷蒙看着那几个正在练习一些非常简单动作的家伙。“这是最简单的格斗术。”坦克冷冷解释道：“所谓的格斗，就是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击倒敌人！他们基础太差，短短几个月我不可能教会他们太多，只能教会他们最简单的格斗技巧。“不过这些家伙基础实在太差了，刚做完力量训练，结果一套动作却做的……哼，如果是以前，我早就枪毙他们了！”坦克语气非常冷酷。雷蒙看着那些面如土色的家伙们，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开玩笑，他是花了钱的，当然是要把他们往死里操练，最好操练出最棒的精英来才好。至于他们有多苦多累─关他屁事，反正累的也不是他自己。雷蒙看了看坦克，随口道：“我这两天要离开伦敦一趟，去意大利几天，不肯定几时回来。”“嗯……”坦克没有什么表情，目光依然盯着那些混混。雷蒙深深吸了口气，盯着坦克的眼睛，忽然道：“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这些家伙你可以尽量的操他们，最好让他们累得每天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我会的。”雷蒙点点头，假装用不在意的语气缓缓道：“我知道你最近缺钱……“法国的骨科医院的医疗条件虽然好，但是收费也很昂贵……我已经汇了一笔钱去法国了。”“你说什么？”坦克霍然转身，死死盯着雷蒙。他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刀锋一样，在那么一瞬间，坦克就好像忽然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全身爆发出一股凌厉刺骨的寒气！雷蒙明白，那是只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能拥有的─杀气！“我说，法国的医院收费很高，我已经汇了一笔钱去法国了。“此外我还听说，最近法国有个骨科医学专家，研究出一种新式的手术方法，虽然价格非常昂贵，不过确实很有效……你有一个妹妹在法国的某家著名的骨科医院，你常常匿名汇款给医院支付治疗费用，不是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坦克咬牙道，他的拳头忽然握紧。“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一点。”雷蒙叹了口气：“或许你不需要人的施舍，或许你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或许你有很多苦衷……不过我告诉你，你妹妹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我知道你一直在赚钱，然后偷偷的汇款到法国医院去……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继续自己汇款，难免有人会找到一些痕迹。“如果你以前的部门找到了你妹，或许他们不会伤害她，却会透过汇款记录找到你！“至于你的仇家……假如他们想报复你，他们甚至可以偷偷找到你，然后根据你的汇款记录找到你妹，然后伤害她……这比直接报复你还要让你痛苦！”“还有，既然我能查到你的事情，那么别人也一样可以查到！你这样继续偷偷的供养你妹，给她的医院汇医疗费，这种方法并不保险。”如果你相信我，今后我来负责你妹的医疗费，如果你不肯欠我人情，那这些钱就从你今后的工资里扣除就是了。“雷蒙口中说的慷慨豪爽，其实心中暗自盘算着龌龊念头，心想我只要这么帮了你，什么从工资里扣云云，那就等于给坦克头上套了个枷锁；我既然连工资都预先付了，那你总要给我努力干活来偿还吧？想到此处心中窃喜，脸上却做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来。坦克果然垂头想了想，目光中的杀气也淡了几分，却依然带着警惕，忽然道：“雷蒙先生，自从你找上我来，就一直对我很好……你心里到底存着什么念头？”雷蒙心中又叹了口气，谁说得力的部下容易收的？小说里那些桥段果然都是骗鬼的话啊。这世界上人心最是难测，要一个人平白无故、死心塌地的忠于你，哪有这么简单？况且坦克这种人，原本就历尽坎坷，怎么可能轻易的和别人交心？雷蒙想了想，心中一横，决定实话实说。“坦克，我若是说我完全出于好心帮你，那也未免太虚伪了。我就实说吧，从一次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你身手高明之极，而且我能看出，你一定有着不凡的经历，任凭你如何隐藏，但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东西，是根本掩饰不住的。“我有心做大事，像你这样的人才，自然要极力拉拢。这份心思，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卑鄙无耻的念头吧？对你也绝对没有什么坏心。”雷蒙说到这里，悄悄看了坦克一眼，只见坦克依然面无表情，心中明白这一番说辞还是不足以解除坦克心中的疑虑，缓缓道：“我承认我做事情是带着功利目的，是为了能拉拢你，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错误的做法。“我拉拢你，是因为你有一身让我看重的本事，这和一个老板对某一个能力出众的员工器重的道理是一样的。“况且，坦克，我问你，你难道就甘心这样变成一个碌碌无为的人，然后昏昏沉沉的躲在伦敦混一辈子么？你流血流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些磨练，难道全部都白费了么？“你可以空手杀死一只北极熊，现在却躲在健身中心，每天陪那些脑满肠肥的有钱人做健身操……这难道就是你喜欢的生活？嗯！”最后这句话说完，只见坦克原本冷漠的眼神中，彷佛有一把火焰瞬间被点燃了，雷蒙只觉得坦克的身上骤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力的气势！那气势饱含杀伐之气，凌厉之极，隐隐的让雷蒙都忍不住呼吸一窒！看见坦克的双拳已经捏紧，隐隐颤抖，雷蒙赶紧火上浇油，喝道：“别欺骗你自己，你原本就是天生的战士！你应该是草原上噬血的狼！不是圈养的宠物狗！你应该是凶猛的鲨鱼！而不是被驯化的海豚！坦克，马克。莱茵哈特！你听见了没有！”坦克的身子不由自主一挺，眼中爆发出强力的战意，一双眼睛里燃烧着火焰，盯着雷蒙看了几秒钟。正当雷蒙以为坦克已经被自己说动了的时候，坦克眼中的那两朵火苗却又黯然了下去，他渐渐放松了拳头，声音有些干涩，缓缓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明白的。雷蒙先生，你不明白的！”雷蒙摇摇头，道：“你是担心你的妹妹？”坦克看了看雷蒙，他从雷蒙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片诚意，虽然心中明白雷蒙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拉拢自己，为了得到自己效忠。平心而论，这也不算什么险恶的用心，至少到目前为止，雷蒙还没有作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倒是帮了自己好几次。他心中不禁有些感动，想了想，才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年纪轻轻，可是我和你接触了这些天，也明白你有不凡的本事……这样吧，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先听我说一说我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