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岚的归宿

雷蒙故意放慢了脚步，为的是想好如何跟方丹去解释。总不能说自己保留了上辈子的记忆，因此对于这个无非是给了自己身体的母亲，根本没有正常的母子之情吧？何况，即便是方丹这样活了超过两千年的老妖怪，也很难理解转世投胎这样的说法吧？更何况，那是在中国神话体系下的转世投胎，只是由于阴曹地府的计算机出了问题，雷蒙才会被投胎到意大利来。天呐，为什么要发明计算机这么不可靠的东西呢？以往，用笔来记，虽然速度上是慢了一点儿，但是好歹出错比较少。更不会出现让自己枉死又投错胎这么大的笑话！雷蒙现在也明白为什么中国的人口越来越多，就是因为计算机这种玩意提高了投胎的速度，导致阎王手下已经不需要那么多小鬼来做事情了，自然要给他们做人的机会。于是，原本该排队慢慢等候的鬼魂们加快速度来到了人世间，而那些卸下职务的小鬼们，也被投胎送到人间，才会导致人口的膨胀。原来是这么回事，雷蒙很为自己想通了一直让人费解的人口膨胀问题而感到骄傲！可是，雷蒙的骄傲很快就灰飞烟灭，原因在于他还是没有想到要如何跟方丹解释他和风岚的关系。难道真的要实话实说？这样不好吧？雷蒙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方丹已经焦急地站在楼下张望了。似乎生怕伟大的尊敬的圣者出什么事情似地。其实，按照方丹的精神力，如果雷蒙出事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还是忍不住会去担心。雷蒙正在焦急之中，突然又看到方丹那张阴森森的脸，几乎吓了一跳。但是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雷蒙却突然想到了如何解释。雷蒙走下楼梯，“方丹，楼上那个女人是我父亲曾经的情人，我很小就失去了母亲，就是她在我很小的时候给了我许多照顾。“我父亲现在由于家族的缘故，必须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你知道的啦，我们这样的贵族家庭是不会允许跟平民通婚的，更何况是一个东方女子。我正好路过这里，有些不放心她，就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雷蒙这番话里，大概有百分之七十是真话，只有说自己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是假的，至于风岚是那个便宜老爸的情人，以及风岚给过他母爱，还有什么贵族不让跟平民通婚，统统是真的，这样就避免了最大程度上的怀疑。雷蒙能够想到这些，完全是由于上辈子看过一个叫做金庸的老头，写的一本武侠小说中的一个人物。没错，就是韦小宝，韦小宝就是一个说谎从来不会被人揭穿的人。他的秘诀也就是每次的谎言都由百分之三十的假话和百分之七十的真话构成，雷蒙学习了这一点，倒是觉得这个谎话说得有些心安理得了。果然，方丹听了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立刻就相信了。其实雷蒙说什么，他都会相信的。只是风岚那边不太好办，万一说漏嘴总是很不好的。于是，雷蒙又补充说：“不过，正是由于她从小对我关怀备至，因此总以为自己是我的母亲。再加上我父亲抛弃她这样的一个事实，因此导致脑筋方面出了一些问题，总是觉得我就是她的儿子，经常这样称呼我。“不管怎么说，她曾经照顾我是事实，因此我也不想再刺激她，如果她之后叫我为儿子，你也不要揭穿她。你知道，这样的女人是很可怜的！”雷蒙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眼角还莫名地湿润了一些，彷佛都被自己的谎言打动了。方丹听完这番话后，又是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伟大的‘心灵之眼’的主人，尊敬的圣者，我方丹以神的名义发誓，绝不会将此事透露外界半点。自然，也不会伤及那位可怜的女士的自尊心。”听完方丹的话，雷蒙心里不禁暗笑，看来，盲目崇拜的确要不得啊！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雷蒙也不打算再睡了，只是想着要如何安排好这个风岚，不管怎么说，总归还是会在偶尔的时候关心一下她的，要是知道她不会再出什么问题，自己以后也就安心了，省得放在心里也是个事情。方丹信誓旦旦地答应会帮风岚安排好一切，保证她以后衣食无忧，过着跟从前在贵族家庭里那样的生活。这对于神族这样的一个组织而言，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在当今这样的社会，他们在许多高级的公司以及政府部分或者重要的家族里，都有安插一些棋子，想要安排一个女人的生活，自然是轻而易举。商量好关于风岚的事情之后，方丹又说：“尊敬的圣者，我觉得您的精神力比您上次又有了很大的提升。您是否也觉得最近几天，您的精神力修炼有些停滞不前了？”雷蒙点点头，心说这个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他不会能猜透我心里的想法吧，要是能猜透，刚才苦心经营的那些谎话，在方丹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了。雷蒙的眉头不禁皱了一点起来。可是，方丹紧接着的话让雷蒙放了心，“尊敬的圣者啊，不要误会我在窥视您的内心，虽然方丹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对于圣者，我根本不敢动这样的念头。歪*歪*书*屋“只是，我们神族对精神力的修炼都是这样，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遇见瓶颈。那是因为一阶段的精神力修炼已经告一段落，需要一些新的进阶的修炼方式。”雷蒙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不就是武侠小说里说的什么内力停滞不前么？需要一种类似于易筋经之类的东西来洗筋伐髓，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地步。或者由其它的高手帮助自己打通任督二脉，以后练起功来就事半功倍了。果然，雷蒙刚刚想到这些，方丹就急不可耐地说：“当然，我也可以为圣者尽力，帮助您直接提高一个层次，然后再告诉您如何进一步的修炼精神力。”雷蒙心里一乐，面上却只是淡淡地一笑，果然是打通任督二脉，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的呢！雷蒙点点头，“好吧，我的确也该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连那个什么海克里斯神教的一个普通的家伙都搞不定，的确也很丢人！”方丹却又正色起来，“尊敬的圣者啊，刚才那个人你看似普通，其实他也至少有三、四百岁了，对于我们这些修炼神术超过千年的人自然不值一哂，但是对于刚开始修炼不久的您而言，的确要高出不少。您在实力上稍逊于他，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雷蒙心说，什么稍逊于，很差就直说么，本来输给他就不丢人么，他都三、四百岁了，我两辈子加起来才不到五十岁。看来这个方丹还是很会说话的！雷蒙点点头，说道：“嗯，天就快亮了，你赶紧吧！”说罢，闭上双眼，决定好让方丹随意动作了。很快，雷蒙就感到身上传来火热的感觉。那感觉，跟在梦里去的那个地方有些相似，似乎身边全都充斥着强大的精神力，将自己紧紧地裹住，浑身逐渐舒坦起来。方丹满头大汗，显然是在用自己的精神力帮助雷蒙提高。但是，没有多久，他就感觉到有一股什么力量在帮助自己，一同挤压着雷蒙身上的精神力，让他轻松了不少。方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却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周围有人存在。最终，方丹看见从雷蒙手上的“心灵之眼”上，发出隐隐的黑色气雾……不多久，方丹已经完成了帮助雷蒙进入精神力二阶段的过程。几乎是同时，雷蒙也感觉到了身旁原本紧迫着的精神力一下子消失了，体内却有一股非常强的力量逼迫自己睁开双眼。看到满头大汗的方丹，雷蒙不禁稍稍有些歉意。“方丹，你辛苦了！”听到雷蒙这样说，方丹有些受宠若惊，“方丹原以为这样的过程会很困难，可是当圣者手上的‘心灵之眼’开始发挥功效之后，我就轻松了下来。之后的过程，几乎都是依靠‘心灵之眼’的力量完成的。方丹只是发挥了引导的作用而已！”雷蒙点点头，凝神看着手中的戒指。一瞬间，他似乎觉得手上戒指上的那些希伯莱文字熟悉了不少，几乎有要认识的冲动。可是，这也仅仅就是一点儿冲动，很快就消失了。雷蒙摇摇头，认为又是来自戒指的记忆！方丹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小的本子，做成一本微缩的书的模样。方丹将小书送到雷蒙手上，“这就是二阶段的精神力修炼的方法，圣者您自己观看吧。您现在已经度过了一阶段，您的实力基本已经和刚才那个白袍的家伙不相上下了。”雷蒙眉毛一扬，似乎不相信的样子，“我才修炼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和三、四百岁的家伙一样了？”“您手上的戒指着实过于强大了，它早就给予了您一部分力量。只是，您的身体无法一下子吃掉那么大的力量，因此表现得羸弱一些。按照平常的修炼者，没有个三、四百年，是无法达到精神力停滞不前的水平的，您的条件得天独厚，自然进展神速。”方丹慢慢地向雷蒙解释着。从此，雷蒙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还得到了精神力二阶段的修炼方法。至于以后，雷蒙才不想知道，只要知道自己现在实力大增，不再需要去怕打不过那些活了三、四百年的老妖怪就行了。反正雷蒙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消灭全世界的基督徒，那简直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血流成河么，不如弄几颗原子弹毁灭世界还要来得轻松些。歪~歪~书~屋雷蒙所想的只是，以后可以少一些因为实力不够而丧失的赚钱机会！“赚钱，才是最重要的！”雷蒙在心底呐喊着。雷蒙拿到二阶段精神力修炼的方法之后，就进入了冥想的阶段，开始尝试新的精神力修炼方法。这个方法果然跟之前有些不同。之前的，跟武侠小说里说的内力差不多，就是如何让精神力在身体里流转，十二个周天之后达到增强的目的。而现在，则只需要将精神力放置在某个特殊的地方，积蓄之后，在冥想之间不断爆发即可。果然，这种修炼方法比从前显得要迅速了许多。到天刚亮的时候，雷蒙已经觉得精神力跟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变化。方丹似乎也进入了冥想的阶段，虽然刚才有“心灵之眼”的帮助，但是方丹还是耗费了不少的精神力，感到十分疲倦，需要好好地恢复一下。等到方丹也基本恢复的时候，雷蒙恰好也睁开了双眼。方丹看到雷蒙的双眸发出跟从前不同的光芒，立刻半跪在地上，“恭喜圣者，您已经完全进入了二阶段了！”雷蒙一夜未睡，却丝毫不感觉到疲倦。他淡淡地说：“方丹，你也已经恢复了么？我刚才看到你似乎耗费了不少精神力呢！”方丹眼中露出感激的光芒，“感谢圣者的关心，方丹已经完全恢复了！”雷蒙心说，看来这个精神力比那些什么内功要强多了，以前在武侠小说里看到的，那些高手们帮某人治疗了伤病，或者帮人打通什么任督二脉之后，总是内力消耗过巨，需要长时间恢复。可是精神力似乎只需要两、三个小时的冥想，就可以完全恢复。就在此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雷蒙心里骂了一句，这么早谁来敲门？可是却依旧走到门口，打算开门。雷蒙估计还是那个黑帮的人，但是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担心了，既然方丹说自己的实力已经不逊于那个白袍的家伙，说不定要是他不服气来了，正好拿他试试，看看到底实力如何也好。打开门后，却只有费迪南德一个人。雷蒙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恨不得这个家伙立刻翻脸，好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提高到了一个什么样子的水平。可是对方一副谦恭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让雷蒙一点儿差错都找不出来，自然也不好意思发难了。费迪南德进来之后，先给雷蒙和方丹施了一礼，随后说：“两位先生，昨天费戈使者将我们好好地教育了一顿，让我们明白了不该得罪两位。“我跟莱斯先生商量过了，想必二位之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忙，风岚女士一定无法跟着二位。而且风岚女士也习惯了罗马的生活。如果二位信得过我们，不如就让我们来照顾风岚女士的生活。”虽然费迪南德说得很谦卑，但是，雷蒙还是很快明白了对方的企图。既然打也打不过，惹又不太惹得起，而且毕竟是同门下的斗争，在教廷实力强大到如此的时候，也只能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歪歪书屋论坛可是对方又无法完全相信自己，只得退而求其次，希望假借照顾风岚为由，实际上是为自己找一个人质。这些黑帮就是喜欢如此，总爱搞些什么人质的花样，一点儿创意都没有。雷蒙也正好无所谓，反正万一有什么问题，他们拿风岚来要挟雷蒙显然可能性很小，当然，对方可能认为很大。既然如此，有人想要照顾这个女人，雷蒙自然是求之不得，也省得方丹还要为这件事去忙。于是，雷蒙笑了笑，也把态度调整到最绅士，说道：“如此也好，替我感谢莱斯先生。不过，风岚女士过惯了贵族的生活，她的开销，恐怕不是一个小的数目哦！”费迪南德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好说话，倒是愣了一愣，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反正是海克里斯神教的使者吩咐下来的事情，顺利一点儿有什么不好呢？于是，费迪南德再次施礼，“经济上的花费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小事，就希望我们能把风岚女士照顾好就行了！”雷蒙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诡异，让费迪南德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那就给你们添麻烦了，风岚女士在这里也住惯了，我看……”费迪南德赶忙接着说：“今天一大早我们已经找这里的房东，把这里的房产买了下来，从此，这里就属于风岚女士一个人了。她还需要什么佣人之类，也尽可以吩咐我们代为寻找。”雷蒙心里冷笑一声，什么佣人，什么代为寻找，根本就是安插几个人来监视着她。不过无所谓啦，反正那些人以佣人身分出现，能做好家务照顾好她就行了，也了了雷蒙的一桩心事。至于他们的目的，嘿嘿，关雷蒙什么事？“好吧，既然这样，那么我这就上去跟风岚女士说一声，你们安排佣人之类好了。”说罢，雷蒙也懒得再管费迪南德，径自上门去了。到了楼上，风岚已经醒了，自然又是一番问东问西，雷蒙也不想跟她多纠缠，就告诉她让她一切安心，从此她在罗马的所有吃、穿用度，都由费迪南德负责。风岚虽然很奇怪，但是对于雷蒙这个儿子，她一向都不明白，她无法知道雷蒙是如何让对方从逼债到变成居然愿意负担她在罗马的所有开销，但是好在风岚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所要的本也只是这样的生活，既然雷蒙已经安排好了，何乐而不为？不操心正是聪明女人的表现！雷蒙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决定按照原定计划，去里昂的罗兰学院看看。方丹自然又是极力邀请雷蒙去阿尔卑斯山，雷蒙其实很不想去，但是好奇心又让他有去的冲动。最后衡量许久，他决定还是告诉方丹，自己先去一趟罗兰学院，然后再决定是否去阿尔卑斯山。方丹见雷蒙心意已决，知道没办法改变，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便急匆匆地回去长老会复命了。雷蒙告别罗马，取道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