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名人小白

小白出名了！关于小白的消息，在欧洲许多报纸的头条上登出，如果不是因为照片，雷蒙还都不敢确定那就是小白。直到看到《泰晤士报》上小白举着那三颗法贝热彩蛋，雷蒙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来都不知道小白的名字。《泰晤士报》上的小白可能知道自己即将上头条了，因此笑得阳光灿烂。底下一行加黑加粗的字体写着——昨日，在伦敦拍卖会上，一位名为罗伯特。布朗的先生斥资三百万英镑，买下三颗法贝热彩蛋！随后在二版上，详细的说明了拍卖会的经过，以及小白的部分个人资料。当然，这些资料都是经过处理过的。在安排小白去参加拍卖会之前，雷蒙就想到了小白会成为报纸的报导重点，因此托唐雄通过他的关系，帮小白修改了个人资料。只说他的祖父在印度还是英国的殖民地时，就举家迁徙，并在印度创立了硕大的家业。小白成*人之后，便回到了英国，一直低调处事，如果不是因为对法贝热彩蛋过于狂热，也不会跑来出这样的风头。这对于唐雄来说易如反掌，就如同当初帮雷蒙改资料一样。英国人都是绅士，绅士总是很宽容，虽然他们也会很小心眼的拔出佩剑进行决斗，但是那都是为了尊严和荣誉而战，他们不会因为一个不熟悉的人的资料而跑去印度求证，即便他们最终发现这份资料纯属虚构，也会很宽容的哈哈一笑。就这样，小白不但出名了，而且摇身一变，俨然是个准上流社会的身分了。当然，关于小白“创立”的那家私人侦探事务所，也跟着小白的名字，在整个欧洲大陆传开来。后来的几天里，小白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都是询问小白的侦探事务所营业范围的事情。小白按照雷蒙的交代，一一告诉他们：“我们的宗旨就是如您所愿。我们能满足任何要求，前提是你们能够出得起我们提的价格！”唐雄甚至亲自给雷蒙打来电话，夸赞雷蒙聪明。虽然花费了三百万，买下了三颗价值仅仅为两百万左右的彩蛋，但是做了一个如此精彩的广告，也值得了。雷蒙心里暗暗笑着，等到唐雄知道自己今后还会继续收购这些彩蛋，而且在几年之后，这些彩蛋的价值呈十倍的增加时，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小白刚刚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时候还是比较惊慌的，立刻跑来找雷蒙。看到小白手足无措的样子，雷蒙就觉得好笑，“你怎么了？突然被冠以富豪的名头感觉不错吧？”小白紧张得都不知道把手往哪儿放了，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焦躁，“老大……哦，不对……是雷先生，我接下来该怎么办？”雷蒙看到小白如此紧张的样子，决定捉弄他一下，邪邪的一笑。小白看见他这样的笑容，心里陡然一慌。雷蒙说：“你现在已经是欧洲名人了，相信很快就能成为世界名人，怎么会跑来问我怎么办呢？”小白当然知道雷蒙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他看见雷蒙脸上的笑容，却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支支吾吾道：“可是……这……那个……唉……”说了半天，小白也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在一旁的坦克看不过去了，便轻轻的咳了两声：“咳咳！”雷蒙知道坦克不忍心再看见小白被捉弄了。小白毕竟只是个小混混，整天梦想着成为一个黑社会老大，可是现在却被传说成印度某大亨的后代，跟他的想象严重不符，当然会觉得手足无措。雷蒙缓缓开口：“小白，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么？”小白诚惶诚恐的回答：“好什么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那些要求采访我的电话！”雷蒙微微一笑，给小白倒了一杯威士忌，“你就顺着他们的话，把自己当成印度大亨的后代啰！“至于官方的资料，你也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完全安排好了，不会出任何岔子。至于那些媒体要求采访的话，你可以推说自己家族一向低调，不愿意接受采访就可以了。”小白怀疑的问道：“这样行么？”雷蒙示意小白喝点酒，耸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说：“没问题，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另外，我估计会有很多有钱人开始打听你，他们现在知道你开了一间侦探事务所，一定会觉得很奇怪，这样一个富豪，怎么会开着一间小小的侦探事务所。“有可能还会打电话来询问你的业务范围，到时只要告诉他们，你可以满足他们很多平日无法被满足的要求就行了，但是也要提醒他们，你的收费非常昂贵。”小白眼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也只能选择相信雷蒙了，而且他知道雷蒙绝不会害他。小白离开之后，坦克问雷蒙：“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小白可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不用几天，就会有许多人知道，小白的侦探事务所愿意承接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会让警方注意到他的。”雷蒙摇摇手指，“不要担心，英国是个法治社会，警方办案都讲究证据的。更何况，欧洲几乎所有国家的法律都规定，疑点利益归被告所有，如果警方想要找小白的麻烦，证据是个很关键的因素。“而小白承接的所有任务，都是由我们来完成，他也只是负责接任务而已，警方是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小白有问题的。”坦克低下头，若有所思……半晌之后，坦克抬起头，似乎已经想明白了的样子，“看来一切你都已经策划好了！”雷蒙满意的点点头，自从坦克跟了他以后，在思考问题上，已经越来越进步了，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只是个生化武器了。以前的坦克，从来不会进行思考和联想，只是按照简单的是非去分析逻辑路线，然后一条路走到底。现在不一样了，他也开始有了弯弯绕绕的肠子，雷蒙讲话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他就会了解了。雷蒙坐到办公桌后边，“是的，这些的确都是我在一开始就已经想好的事情，并且事实正在一步步的跟我的想法印证。”坦克又问道：“那么，下一步你预计是什么样子的？”雷蒙笑了笑，“小白不是一向都想混黑帮么？我估计，当媒体和警方都开始注意侦探事务所的业务范围比较奇怪，却又找不到他犯罪的证据后，就会开始有许多传言……”坦克有些着急，看得出来，他很关心那些手下们，“什么传言？”雷蒙露出一个让坦克宽心的笑容，“放心吧，我说过，警方没有证据，他们不敢怎么样的！至于那些传言，大概会让小白实现他的一部分理想吧，如果混黑帮也能称为理想的话。”坦克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传言？”雷蒙往椅背上一靠，“那些媒体和警方会猜测，小白的祖父在印度是依靠黑帮起家的，这跟小白在英联邦被篡改过的档案有关系。“在那份档案上，任何人都不知道，小白所谓的家族在印度时到底是干什么的，而南亚那么**的地方，你认为最佳的发财方式是什么？”坦克毫不犹豫的回答：“势力！”雷蒙点点头，“没错，就是势力。而且还是一个外国人，当然就只能够依靠黑势力。“但是小白的家世跟他无关，而且发生在遥远的印度，跟英国没有任何关系。因此，不管警方做什么样的猜测，小白都会安然无恙的。“但是，如此一来，小白身上就会被笼罩上一层神秘的光环，他也会被许多人认为有黑帮背景，只是一贯处事低调，不喜欢张扬而已。”坦克这下全都明白了，“再加上小白跟唐老大以后也会建立一定的联系，于是，他的黑帮背景更加会被许多人认同，他也就算是一个神秘黑帮社团的领袖了。从某种方式上来说，这的确实现了小白的部分理想！”雷蒙笑了，全身放松，慢慢闭上了眼睛。坦克站起来，看着仅仅十七岁的雷蒙，心中感慨万千。他着实难以明白，如此年轻的一个小男人，为何会有这么深邃的思想？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雷蒙对于社会的洞察力，几乎等同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之后的事情，完全按照雷蒙的设想一步步的进行着，雷蒙也就不再去考虑关于小白的事情，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研究那三枚彩蛋上了。雷蒙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个鹰钩鼻非要跟他争夺那三枚彩蛋不可！可是雷蒙把那三枚彩蛋几乎都拆的支离破碎了，也没有发现里边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三枚彩蛋，也就是被称为“丹麦王宫彩蛋”的那一枚，里边放置的是十幅带有绘画的精巧小屏风，按照雷蒙上辈子的记忆，这枚彩蛋不算是这批彩蛋里价格最高的，甚至可能是价格比较垫底的一枚。雷蒙仔细的研究那十幅小小的屏风，看着上边的画。那都只是些普通的画，画的内容也都是关于丹麦皇室的一些风情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雷蒙随即想起，这枚彩蛋也是亚历山大三世用来取悦皇后玛利亚的东西。玛利亚是丹麦人，从小在丹麦长大，见到这些关于她家乡的屏风，自然是喜不自禁、爱不释手，也由于这枚彩蛋，法贝热很讨皇后玛利亚的欢心。但是法贝热讨皇后欢心，跟那个鹰钩鼻想要得到这枚彩蛋没有任何关系，雷蒙只能一再重复的研究这枚彩蛋里的屏风，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但是雷蒙发现，自己的记忆之中似乎有些关于这枚彩蛋的东西，却又不那么清晰，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依稀让雷蒙觉得自己应该对于这枚彩蛋很了解。但是那股感觉只是一闪而过，之后无论雷蒙如何搜肠刮肚的去回想，也想不起有关这枚“丹麦皇宫彩蛋”的任何事情。雷蒙想起之前在唐雄家的时候，自己昏迷醒来之后似乎获得了一部分奇怪的记忆，那些记忆就是如此，时隐时现，总是在不经意间崭露头角，可是等到仔细去想的时候它们就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雷蒙苦思之下，毫无所得，只得放弃对于彩蛋的研究。但是雷蒙坚信，这枚彩蛋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并且，这个秘密一定跟丹麦有着某种奇异的联系……可是对于丹麦，雷蒙的所知似乎并不比丹麦童话多，要说再有，那就是刚刚结束的欧洲杯足球赛，丹麦顶替战乱的南斯拉夫参加欧洲杯，居然如同他们国家的童话般，赢得了这一年的欧洲杯冠军……究竟是什么秘密呢？而且是跟丹麦有关的秘密！雷蒙决定去大不列颠图书馆查询一些资料，他对于丹麦的了解着实太少了。这严重阻碍着他对于彩蛋的分析，他必须了解更多关于丹麦的知识。既然雷蒙认定了这件事一定跟丹麦有关，他便立刻去大不列颠图书馆。在浩翰烟渺的大不列颠图书馆里，雷蒙决定先从丹麦的历史入手。最终，雷蒙从厚厚的丹麦史诗里查询到，在一二一九年，当时的丹麦国王瓦尔德玛。维克托里斯，也就是后来被世人称为胜利王的国王，曾经为了教皇远征爱沙尼亚，为的是铲除爱沙尼亚的异教徒。根据传说，当时丹麦的军队在六月十五日的隆达尼斯战斗中，曾陷入了极大的困境。此时，一面红底带有白十字的大旗从天而降，并且伴随一个响亮的声音：“抓住这面旗帜就是胜利。”之后，丹麦的军队得到了这面旗帜，并且奋勇作战，取得了那场战役的胜利，这也就是丹麦国旗的由来。但是史诗毕竟都带有强烈的神话色彩，于是雷蒙又搬来另一本的丹麦历史进行查询。在丹麦历史里，雷蒙也查询到了关于丹麦国王瓦尔德玛。维克托里斯率军远征爱沙尼亚异教徒的事情，只是历史书里写的是，丹麦帮助教皇清除了爱沙尼亚的异教徒之后，教皇为胜利王祈祷，因而获得了一面红底白十字的旗帜。之后丹麦就用这面旗帜做为国旗。至今，每年的六月十五日，丹麦国民都要庆祝“国旗日”，或者叫做“瓦尔德玛日”，用以纪念那位骁勇善战，为教廷做出极大贡献的英雄胜利王！不管根据哪种记载，史诗也好，历史书也罢，都说到了关于瓦尔德玛。维克托里斯为教皇率众远征爱沙尼亚异教徒的事情。为了证实这种说法，雷蒙又查询了爱沙尼亚的历史。可是让雷蒙失望的是，在爱沙尼亚的历史记载里，关于十三世纪初的这次被入侵的战役，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只是说到曾受到丹麦的入侵。但由于之前看过那些羊皮手卷的缘故，雷蒙已经明白，目前的欧洲，但凡正式出版的书籍上，跟教廷记录不符的，都将会被修改至与教廷的思路一致。那么，在爱沙尼亚的历史记载上，会对于异教徒事件用简单的描述也显得很正常了。雷蒙从大不列颠图书馆出来时，已经对“丹麦皇宫彩蛋”里藏着一个秘密坚信不疑了，这跟他最初的猜想是相符的。由于在拍卖会上，雷蒙已经探测出那个鹰钩鼻也修炼了黑巫术，知道他一定跟神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加上现在发现，丹麦曾经参与教廷对于异教徒的剿杀，那么这枚彩蛋里，一定是藏着一个跟神族和教廷都息息相关的秘密。但是，那会是什么秘密呢？雷蒙不禁对这批彩蛋产生了超乎以往的兴趣，他原本只是因为增值的目的，而去购买这些彩蛋，但是现在，已经不完全是这样了。增值当然是一方面，但是其间的秘密，也充分的引起了雷蒙的好奇心……小白那边一切正常，目前他风头正健，几乎天天都能在各种报纸上看到关于他的消息。他所开的侦探事务所，也逐渐引起各个媒体的注意。这些媒体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像小白这样一个“超级富豪”，为什么不在商界大展拳脚，却开着这样一个看上去并没有太多收入的侦探事务所？小白本人又显然对于侦探事务没有任何了解，否则就不需要请胖瘦头陀来帮助自己了。而媒体的本事果然很强大，他们很快就查到小白根本没有侦探执照，他能够开这样一家侦探事务所，完全是因为将胖瘦头陀网罗为手下的缘故。小白注册了这家侦探事务所以来，他们还没有开展任何的业务。难道这个富豪仅仅是为了乐趣，才开一家侦探事务所的么？媒体似乎只能做此猜测……很快，关于小白身世背景的种种猜测，就开始出现了。其中成为主流并且让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的，自然是小白的祖辈在印度是依靠黑道起家，到了小白这一代就想要洗底，不愿意再跟黑帮有什么来往。但是黑帮毕竟是黑帮，想要完全脱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因此在小白身后，还是有许多神秘的黑帮势力在暗中帮助他……当然，空穴来风必有其原因，这些传闻多数来自雷蒙刻意的包装和推销……雷蒙的目的很简单，他希望小白的身分越神秘越好。反正小白从来没有任何犯罪的记录，无论传言如何，警方都是无法从他身上取得任何证据的。不过，雷蒙也开始刻意跟小白保持距离。他告诉小白，以后不要往他家跑了，只能通过一部固定的电话进行联系。电话联系也越少越好，以免警方顺藤摸瓜查到雷蒙身上。雷蒙这样做，是为了将小白推出去，吸引警方的所有注意。这样他自己就可以暗中操作许多事情，又不会引火焚身。不管如何，“上帝俱乐部”接受的任务，雷蒙不可能完全在法律限制的范围之内完成，总有些手段是要违反法律的。成功将小白变成一个神秘的、具有黑帮背景的低调富豪之后，雷蒙觉得，“上帝俱乐部”可以放手展开业务了，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藏头露尾的行事了。换句话说，有了小白这个大幌子在外边，雷蒙根本不用担心警方会注意到自己，“上帝俱乐部”总算是彻底转化成为一个地下组织。对于这一切，小白还是很满意的。毕竟，他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黑帮成员，或者是一个黑帮领袖。虽然现在他其实并不是黑帮领袖，但许多人仍是把他当作一个神秘的黑帮领袖。在雷蒙的教导下，小白也渐渐表现出足够的富豪气质，出入一些高级场所。反正这一切都是跟雷蒙报账的，他没有理由替雷蒙心疼。倒是雷蒙，看到小白越来越像个“富豪”，经常大手大脚的花钱，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