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佳吉会的渡边彻

大嫂和水仔走进来之后，看着众人。众人也不说话，都在耐心的等待他俩说出实情。那个女人缓缓走到桌子前，之前安排光仔去杀那个杀手的老大，已经开始不停的哆嗦了。他知道，这个女人和水仔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求救似的看着大鹰，似乎希望得到大鹰的示意……可是大鹰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女人。女人开口了：“东哥死了之后，细仔成逃掉了。陈老大的手下找到我和水仔。”说到这儿，女人的手指向了那个颤抖不安的老大：“他威胁我们，要我们指证，是细仔成杀了东哥，否则我们俩都活不成。为了活命，我们只能说那样的话！”说着，女人嘤嘤的开始哭泣，众人看着水仔；水仔点头，表示赞同女人的话。众人纷纷看向陈老大，陈老大强自镇定的站起来：“反正东哥死了，你们怎么说都行啦！我还可以说，是你和水仔通奸被东哥发现了，所以你们才杀了东哥，然后嫁祸给细仔成呢！”众人听到陈老大的话，不禁也觉得有些可能，又转头看着那个女人。女人只是低头哭着，细仔成却微微一笑，朝着一个手下点点头。这时，细仔成的那个手下拿出一个小小的答录机，放在桌子上：“听完这段录音，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说完，他按下了播放键。答录机里传出那个杀手的声音，他在录音里，也指证是陈老大，派他去杀害东哥的。这时，开始时反对大鹰成为话事人的那个老头说：“这是阿鬼的声音，他一直都是陈老大的人！”众人听了那个老头的话，都好似恍然大悟般的，纷纷点头，会议室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陈老大脸色一变，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成为众矢之的了，更有人已经掏出了枪对着他……陈老大小小的眼睛瞪圆了，看着大鹰，似乎在等待大鹰的行动。可是大鹰却好似没有反应一般，反倒是对着陈老大喊：“居然是你！枉费我一直信任你，没想到是你杀了东哥……”陈老大彻底绝望了，他原指望大鹰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跟细仔成翻脸，只要能够杀了细仔成那边的人，还是可以顺利接手社团的。反正自己这边人数多，打起来一定不吃亏！没想到大鹰反咬一口，他知道自己绝无活路了。只见陈老大眼眶似乎都要瞪出血来，大吼一声：“你……”话还没说完，大鹰朝着身边的人点点头，那人立刻拔枪，朝陈老大连开三枪……陈老大怒目圆睁，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一下子倒在地上。所有人都看着大鹰的那个手下，那人立即说：“我看他手动了，以为他要拔枪，就……”细仔成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知道，陈老大一定是受到大鹰的指使，但是大鹰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杀了陈老大，现在死无对证了，自己无法说服所有人相信这一点。刚才说话的那个老头，霍地站了起来，指着大鹰说：“大鹰，陈老大是你的手下，你以前又是最反对东哥跟唐老大合作的，怕是你指使他，找人杀了东哥吧？”大鹰立刻变脸：“我管教手下不严是我的错，我愿意为东哥披麻戴孝，但是如果阿叔要冤枉我杀了东哥，恐怕还要拿出证据来吧！”说完，他阴沉的看着细仔成，防止细仔成拿出其他的证据来。他心里也默默想着，万一细仔成真要拿出证据来，他就立刻翻脸，大不了拼一下，自己这边人数稍多，真要拼起来，还说不定是什么局面呢。细仔成微微一笑，走到那个老头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阿叔，你先坐下。我现在也没什么证据，不过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到底，还东哥一个公道！”原本只要把光仔带来就可以指证大鹰的，但是雷蒙早就预料到，大鹰一定会杀了陈老大灭口，如果让光仔就这么出现的话，很可能大鹰会当场杀了光仔灭口，来个死无对证。更可能的是狗急跳墙，大鹰立刻翻脸，跟细仔成真刀真枪的干。细仔成这边的实力远不如大鹰，如果一拍两散的话，吃亏的一定是细仔成。社团里不想漂白的人，毕竟占大多数。因此雷蒙安排细仔成假装拿不出证据，然后找个恰当的机会，再向大鹰发难。可是那个老头却不依不饶，虽然坐下了，但是还是说：“把阿鬼叫出来，你们一定也抓到阿鬼了。”大鹰此刻却神态安然了，因为他从未跟阿鬼接触过，根本不怕阿鬼出现……细仔成还是微笑着，说：“我已经给阿鬼一笔钱，让他离开香港了。”会场里沸腾了，没想到细仔成居然放过杀害东哥的凶手，众人议论纷纷……细仔成双手虚空往下按了按，会场里安静了一些，他才继续说：“阿鬼不过是执行陈老大的命令，他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他不做，他就没命了。“虽然是他杀了东哥，但是幕后的指使者，才是罪魁祸首。我抓到阿鬼之后，他也担心说出真相之后，还是难逃一死，我只能给他一条活路，才能让他承认，是陈老大指使他杀了东哥。“如果不是他首先说出真相，并且录了音，大嫂和水仔也不会出来指证陈老大，我今天，也就不能站在这里跟大家说话了。我既然答应了阿鬼，就要做到。出来混，说话就要算话。”众人依旧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良久，那个老头说话了：“细仔成说的对，真相远比一个阿鬼重要，况且他也是被逼的。但是这件事还没完，一定要查到底，如果陈老大也是受人指使，整个社团都不会放过那个人！”这句话显然是冲着大鹰去的，众人也纷纷附和。但是大鹰却毫不在意，只是沉着脸说了一句：“没错，是要查到底。我看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先查出陈老大背后有没有主谋再说……”说罢，一挥手，带着自己的手下先行离开了，他的脸上半是沮丧，半是恼火……出了门之后，大鹰立刻低声吩咐：“跟日本那边说，干掉细仔成。”走了两步，又说了一句：“必须找到光仔，要是他也落在细仔成手上，就麻烦了！”那个手下点点头，表情同样阴郁。雷蒙当然知道大鹰离开会场后，一道指令一定是要干掉细仔成，大鹰已经别无选择了。即便细仔成没有捉住光仔，或者大鹰能杀掉光仔，虽然他杀害东哥的事实，不会被拆穿，但也不可能成为社团首脑了。肖让细仔成找了一个身材跟他差不多的小混混，穿上细仔成的衣服，并且戴上了雷蒙交给他的面具。细仔成故意坐着车子，到社团老人们的家里逐个拜访，拜访完毕之后，迅速跟早就等在车里的那个小混混，交换了身分。等回到细仔成的住所时，那个小混混下车进了屋子。而细仔成则一直待在车里，找了个时机悄悄离开，乘船去了南丫岛。雷蒙撤掉了所有在细仔成住所的小混混，让他们各自离去。他不希望一会儿跟大鹰背后的势力打交道时，有太多外人在场。更何况，直到现在为止，香港这边的人，也只是见到了肖和坦克而已。虽然知道肖和坦克后头，还有个更厉害的角色，但是连雷蒙的半张脸都没有看到过。那个顶替细仔成的小混混回到屋里后，就被打了一针，躺在**睡着了。除非是地震，否则是没什么醒来的希望了。雷蒙不放心，又在他身上加了一道昏睡咒，这才放心坐在大厅里，等待对方到来。大鹰安排的手下，其实一直都躲在细仔成住宅附近，看到那些平素绝不离开的保镖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都十分纳闷。他们向大鹰报告之后，大鹰也觉得莫名其妙。明知道此刻风声鹤唳，随时都会发生火拼，居然还把身边的人都撤了，自己单独待在家里。细仔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他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大鹰十分疑惑，但是无可奈何，他获得了准确的情报，光仔也在细仔成的家里；这就逼得他不得不立刻出手了。加上大鹰心里还有个凭借，那就是来自日本的那些人。那些人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一个人足可以挡下三、五个打手。有了日本人的帮助，加上他自己在香港的势力，原本就强过细仔成，他几乎不用担心细仔成玩花样。就算是唐雄来了，恐怕也不见得有什么胜算。大鹰始终认为蓝田会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惜，他今晚面对的不是细仔成，也不是唐老大，而是即将被世人称为“神之噩梦”的雷蒙！凌晨，雷蒙微眯的双眼睁开了，两道精光从他的眼睛里射了出来。原本闭眼假寐的坦克，也立即打起精神来。肖则早被安排到楼上去睡觉了，雷蒙不想看到肖涉险。他对坦克有足够的信心，对方只要是正常的人类，对坦克就没有什么威胁，严格说起来，坦克也并不是完全的人类；至少是被改良过的人类。而他自己，早已拥有了过人的实力。雷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声对坦克说：“注意，每个窗口都有一个人，大门口有三个。”坦克环绕看了一圈周围，一共五扇窗户。这就是说，对方一共来了八个人……几乎是同时，五扇窗户和大门都传来一声闷响，随后，雷蒙看到几个黑衣男人站在门外。雷蒙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方的打扮实在太熟悉了，跟那次在唐雄家里，见到的那个佐藤以及他三个手下，如出一辙。雷蒙很快就笑了，笑得是那么诡异，让从四面围过来的八个黑衣男人，心里起毛……上次那四个人，雷蒙用了一点点的计谋，就把他们都摆平了。这次虽然对方的人数多了一倍，但是现在的雷蒙，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即便再多来一倍，雷蒙也可以从容应付。当对方将雷蒙和坦克围在客厅后，其中一个瘦瘦的家伙走了出来，用标准的汉语对雷蒙说：“我们不想多伤害人，只要你把赵成阳和光仔交出来，我们保证不伤害二位。”说完，八个人一起向雷蒙和坦克扬扬手中的枪支，似乎稳操胜券的样子。雷蒙微微一笑，并不回答。看到雷蒙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笑容看着他们，那个带头的人有点儿沉不住气了。“阁下似乎并不是蓝田会的人，为何要淌这趟浑水呢？佳吉会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说完，挑衅地看着雷蒙，似乎想通过佳吉会的名头，来吓唬他。雷蒙往前走了一步，引起那几个人的一阵不安，但是雷蒙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雷蒙终于开口了：“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们佳吉会的人，已经跟我打过一次交道了，我记得，上次那个人叫佐藤！”对方听完，颇有些惊讶的看着雷蒙，厉声问道：“你是唐雄的人？”雷蒙摆摆手：“本来上次我可以和平解决问题的，可是唐雄的人却没给我机会。不但杀了那四个人，还把我也打昏了。”对方恍然大悟，似乎知道了雷蒙的身分一般。他挥挥手，让其余人把手里的枪口都垂下了，显然对雷蒙少了一些敌意。那个瘦瘦的男人，仔细看了雷蒙几眼：“你是雷蒙先生吧？佐藤他们虽然死了，但是当天的事情，我们都很清楚。从那天的情况来看，你和唐雄的关系，似乎并不十分理想，不知道这次，你为什么要帮唐雄清除障碍呢？”雷蒙笑了笑：“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难道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么？”对方也笑了，走近了一些：“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说着，向沙发走去。雷蒙并不想在这里暴露自己精神力的力量，听到对方说可以谈谈，也很愿意省点儿事情。而他现在不明白的是，佳吉会的目的，显然是那个“光子能量转化炉”。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光子能量转化炉”已经毁了，而且是毁在雷蒙的手上。可是佳吉会应该直接跟唐雄作对才是，何苦绕这么大的圈子，通过打击蓝田会，来打击唐雄呢？雷蒙和那个男人一起坐在沙发上之后，其他七个男人退到了一旁，但是手里的枪还是握的很紧，虽然枪口不对着雷蒙，但是看得出来，只要情况有变，他们绝对会在一时间把枪口瞄准雷蒙和坦克。坦克有些紧张，毕竟对方是八个人，而且手里都有武器，他可不想雷蒙发生什么意外。坦克一直跟着雷蒙，等到雷蒙坐下之后，站在了雷蒙的身后。雷蒙扭头对坦克笑了笑：“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一点。我相信这位先生，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他既然说可以谈谈，那么我们就好好谈谈吧。”对方的头微微一顿，嘴里嘿了一声：“雷蒙先生说的对。非常高兴能跟雷蒙先生面谈，我自我介绍，我叫渡边彻，上次雷蒙先生见到的那个佐藤，是我的表兄。”雷蒙微微一笑，点点头说：“好吧，现在就来谈谈，如果我不肯把细仔成和光仔交出来，渡边先生打算怎么办？”渡边彻也笑了：“雷蒙先生刚刚也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帮助叶子鹰先生，也完全是为了利益着想，只是赵成阳先生不肯跟我们合作，我们才不得已这样做。”雷蒙示意坦克去倒两杯酒来：“那渡边先生的意思，是要让我劝劝细仔成，让他同意跟你们合作？”渡边彻摇摇头说：“不是。我们怎么会跟蓝田会这样的社团合作？”说这话时，渡边彻的脸上露出一丝傲意，让雷蒙有些反感。但是雷蒙并没有将自己的反感展露出来，反倒是客气的接过了坦克递来的酒杯，也递给渡边彻一杯。渡边彻接过酒杯，谢了一声，却并不喝。雷蒙浅浅的喝了一口，这才说：“既然佳吉会并不屑于跟蓝田会合作，那么为什么要打击细仔成，扶持大鹰上位呢？”渡边彻双手握住酒杯：“凡是跟唐雄有关的事情，我们佳吉会都要给予严厉的打击。”雷蒙点点头：“我也知道，唐雄似乎夺取了一件原本属于你们佳吉会的东西，可是我现在跟唐雄的合作也不错啊，而且，我这次来香港的目的，就是扶持细仔成上位，以便他继续跟唐雄合作。”渡边彻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变了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如果我判断的不错，雷蒙先生更像是一个商人，利益一。如果我们佳吉会给你更优厚的条件，不知道雷蒙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作呢？”雷蒙笑了笑，身子靠在沙发背上：“不错，我的确把利益放在一位。但是，我说过的话还是要算数的，我已经答应了唐雄，帮助细仔成上位，那么我就一定要完成，跟贵会的合作，只能放在这个任务完成之后了。”渡边彻点点头：“这一点我明白，对于蓝田会究竟是谁做老大，我们根本不在乎。我们在乎的，是唐雄手上的那件东西，那件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说这话时，渡边彻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雷蒙心里暗暗发笑，有朝一日，当他们知道“光子能量转化炉”已经完全报废了，并且凶手就是雷蒙的话，会有怎样的反应。雷蒙说：“做为让你们罢手的条件之一，就是这件事结束之后，帮助你们拿到那件东西，我说得没错吧？”雷蒙看着渡边彻的眼睛，渡边彻点点头，但是却似乎为雷蒙眼中的光芒，产生了一些怯意。雷蒙接着说：“那么，我也想知道，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渡边彻听到这个问题，楞了一下，的确，做为合作，当然应该是双方都要受益。而渡边彻显然没有考虑过，雷蒙能得到什么利益，因此才会楞住了。渡边彻的大脑飞快的运转，似乎在想，究竟可以给雷蒙什么东西。见渡边彻半晌都没有说话，雷蒙笑了，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邪气：“看来渡边彻先生还没有想好，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渡边先生能否做到？”渡边彻精神一振，立刻回答：“雷蒙先生请说！”雷蒙又喝了一口酒：“我先要问个问题，我想知道，贵会在日本的实力如何？”渡边彻脸上的骄傲又浮现了，似乎对于这样的问题十分自信：“人们都以为山口组，是日本黑帮的最强势力，其实，我们佳吉会只是不屑于浮出水面罢了。按照我们的实力，即便想要完全消灭山口组，也可以很容易办到！”雷蒙的嘴角稍稍牵动了一下：“既然渡边先生如此自信，那么我所想要得到的东西，对于贵会来说，就易如反掌了。”渡边彻立刻接嘴说道：“愿闻其详。”雷蒙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把空杯子递给坦克：“我这个人虽然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但是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收集一些艺术品。“最近，我对于俄罗斯的那五十颗复活节彩蛋，十分感兴趣。伦敦出现的那三颗，我已经全部得到了。“但是我想将所有的彩蛋都收为己有，做为私人珍藏。我知道在日本有五颗彩蛋，分别在五个人的手里。我希望贵会可以帮我，得到那五枚彩蛋。”渡边彻脸上的表情，逐渐舒缓开来，这对于一个黑帮组织来说，太简单了，只要对那些彩蛋的拥有者，施加一点点压力，他们会很快愿意把彩蛋拱手让出。雷蒙坐正了身体：“当然，我是个正当的商人，我愿意用目前这些彩蛋的平均价格，来向那些人购买这五枚彩蛋。”这对于渡边彻来说，就更加轻松了，凭借他们的势力，只需要稍稍暗示一下那些人，让他们把彩蛋送给雷蒙，也不是没可能的，更何况雷蒙愿意以市值购买呢？渡边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雷蒙的要求：“没问题！这样说来，我们和雷蒙先生的合作就没问题了吧？”雷蒙点点头：“差不多了。但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渡边彻的眉头又稍稍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