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夜幕低垂,入夜后的林间,一如往常地涌起了薄薄的水雾,随着微风的吹动,雾气像匹透明中带着朦胧的纱布,擦过枝梢,拂过叶脉,一点一滴、一分一寸,仿佛蚕食一样地吞噬了树木、林间、大地……直到笼罩了半个夜空,让这个夜看起来多了几分不安诡谲。枝叶颤动,几只停驻在枝梢的夜鸮振翅飞去,紧接而来的,是沉重的脚步踩在又干又皱的枯萎枝叶上,发出了沙沙声响,频率越趋密集。不一会儿,远处出现一抹人影,步履显得异常蹒跚,仔细一瞧,只见他弯着腰身,贲起的手臂拖着一具尸体,一步一步走向林荫的更深处……夜,越来越深,雾气越来越浓,那人的脚步也随之加快,在林间完全弥漫着水雾前,他终于在一株大树前停下脚步。大树旁约几步的距离处,有一口古井,那井看来已废弃多年,红砖砌起的井沿上已布满了青苔,似披了件绿衣,每到干季,则会显出怪异的褐红,乍看之下,就像一口布满了干涸血渍的水井。"你终于来了,打算怎么处理?"古井旁站了个人,那人穿了件灰黑色的连帽运动外衣,此刻,帽子被高高地拉起,盖住了他的头顶,看不清五官。"能怎么处理?"拖着尸体的人松开了手,将尸体弃于一旁,终于能挺直腰身。"埋了吧!"站在井边的人说道,仍旧见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埋?那……岂不可惜了?"哼笑了一声,拖着尸体的人看了眼地上那具被敲破了头的尸体,干涸的血液遮住了他半边面容,也染红了黑底白点的衣襟。"可惜?"站在井边的人也往地上的尸体看了眼,"不,我想一点也不,反正已经不能用了,尽早处理掉,绝对是正确的。""那……抛到井里吧?"勾了勾嘴角,拖着尸体的人笑着说。"也可以。"站在井边的人没移动脚步,似乎一点也不打算帮忙,"不过,千万要记得处理得干净漂亮些,这一带可不是只有我们会来,万一让人发现,会有何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说着转身打算离去。他走了一步又停下,"之后的事,我会做好安排,希望新的人能让我们都感到满意。""你也一样。"拖着尸体的人弯下腰,双手奋力一抓,将尸体的肩抬高些,顺势拖到古井旁,他顿了下,抬头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看不见。"希望我们都能够让彼此满意。"说着,深深的笑纹在嘴角划开,一个用力,尸体被扔进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随后是一堆堆枯萎的枝叶和泥土被填入井中,一层层地覆盖住,犹如包裹木乃伊的纱布般,直到确定尸体完全地被掩埋住。"腐朽吧,溃烂吧,和那些泥土枯叶一样,永远地成为井里淤泥的一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