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它封起来呢?"魏嬷嬷耸耸肩,这时两人已转过最后走道,一脚跨入室内,大厅已近在眼前,"我想是保留屋子原貌的想法吧,喔!对了,顺道一提,周家还有一个规定,从少爷的祖父之后,这屋子就不准任何拆卸翻修。""不准拆卸翻修?""是的!"魏嬷嬷一笑,带着叶枫棠走向客厅中的沙发,"叶小姐,我就不陪你了,你在这里坐一下吧,我想少爷很快就会下楼来。"说完,她转身要走。"魏嬷嬷。"叶枫棠喊住她,"你的意思是说,连装潢整修都不能吗?""是的。"魏嬷嬷轻轻一笑,转身忙去。经过漫长的侦询和一夜的思考,天不知亮了多久,路上的交通开始变得繁忙,巫翼飞的车旁早已布满了烟头。他非常疲倦,一夜未曾阖上的眼皮,累得仿佛有千百斤重,正对他提出严重抗议,呐喊着随时罢工。巫翼飞又点上了一根烟。有别于之前静静待在驾驶座上吸吐,这一回他拉开车门,索性下了车。香烟一点一点消失,嫣红的烟头燃去了大半个烟身,终于,他抛下指间的烟,朝着天空吐了口气,抬起头来,笔直地朝前方的医院走去。上午九点整。他想这个时候,那些一向高高在上的医师们,应该已经开始门诊了。叶枫棠走在医院的走道上,暗想要不是方才那一杯咖啡,现在的她肯定要打起瞌睡来。难得能有休假的机会,对她来说,却像出搞笑的肥皂剧。坐在周玮家中的餐桌前,才上了第一道菜,就拜化学工厂爆炸所赐,她被急Call回医院,一直忙到十数分钟前。医生的活真不是人干的。"怎样?咖啡还是不能帮你撑住快合起的眼皮吗?"走在叶枫棠的身旁,陆正光一手轻拍到她肩上。"恐怕是这样了,我想这种事要是多来几回,我肯定会死在咖啡因下。"叶枫棠无奈一笑。这是到院实习后,她第二次遇到这位陆学长,就在方才的咖啡吧前。"那我不成了间接杀人凶手?"陆正光开玩笑地说,方才的咖啡可是他付钱请客。"不、不,陆学长呀,凶手怎么说都是咖啡因,真要把你给算上,充其量,你只能算是个无辜的共谋。""共谋?"陆正光哈哈一笑,目光不由自主地加深,眼里有深深爱意。爱意?与他对望了眼,叶枫棠脑中闪过这两个字,似瞬间被雷给劈中,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绷紧,情绪紧张尴尬了起来。"对了,陆学长,我之前听说你在前年结婚了。大嫂好吗?改天一定要去你家拜访一下,跟她问个好。"陆正光的笑容瞬间僵住,眼里的笑意也在顷刻间消失,"她很好,是你也认识的人。""喔!这样,那我就更应该去拜访拜访她。"叶枫棠在心中大大吁了口气。"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陆正光的嗓音变得冷硬,这时两人刚好走回到诊间门口,诊间的门未合起,里头的谈话声传了出来。"拜托巫警官,你这个人很啰嗦耶,我就说陆医师还没到,你问我现在他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总不能要我去变出一个陆医师来吧?"是Miss张的声音,不仅陆正光听出来,连叶枫棠也熟稔。"我有重要的事得当面请教陆医师,难道不能请你拨手机给他一下,或是用医院的广播也行,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小姐。"诊间里的男声传来,从Miss张的态度和半掩的门板,不难猜出,是个硬闯入者。"你很烦耶,我都说了陆医师还没到,你要我说几遍,你……陆医师。"Miss张的嗓音随着门板让人由外头推开,陆正光出现在门框中,骤然收了声。"请问你是?"陆正光看着站在Miss张身旁的巫翼飞。那一头乱发,血丝满布的红眼,皱得似刚拧过的咸菜结一样的衬衫,一看就知道是个严重熬夜、极度疲劳的人。"喔!对不起,我先自我介绍,我是刑事侦查组第一组的小队长巫翼飞。"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人,再跳过他,巫翼飞忍不住打量了眼穿着医师白袍的叶枫棠,将目光收回,"我来是因为有个案子希望能……"话说到这儿,巫翼飞突然地将声音打住,看了看陆正光身后的叶枫棠还有一旁的护士Miss张。"Miss张,现在挂诊的人好像都还没到,你可以先去喝杯咖啡洗洗手。"陆正光了然地说。"好的。"Miss张无言,医师都开口了,随诊的护士还能多言吗?叶枫棠知道自己也无理由待着,急忙开口,"陆学长,我先去忙了,有空再一起喝咖啡。"陆正光朝她点点头,叶枫棠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