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第九章 嫌疑人二(9)

尹启雄抽着烟，背靠在办公室里的座椅上，双眼无神地看向窗外已被黑夜笼罩的天空，以至于当巫翼飞踏入办公室时，他完全没发现。"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巫翼飞开口说话时人已来到尹启雄身后。很明显地，尹启雄被吓了一跳，夹在两指间的香烟差点掉落。巫翼飞讶异他的闪神，"怎么了，老尹？什么事让你想得出神？"尹启雄沉默着没有应答，只任由手上夹着烟一点一点燃烧，烟雾袅袅上升，殷红的烟头忽明忽灭。"李孝一的事，我也感到很难过。"见他不语，巫翼飞只好径自说，拉开一旁的椅子，深叹口气地坐下。尹启雄转过脸来看着他，"虽然这种事情我遇多了。但，这次的感觉很差。"除了李孝一是他的老友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要求，李孝一才会牵扯进这个命案调查中，进而被凶手所杀害。巫翼飞不置可否，他何尝不是。虽然他本人并不怎么喜欢这位成日与昆虫为伍的教授，但他确确实实是因为命案而被杀，在这点上，巫翼飞深感自责，不过有件事始终让人费解，就是凶手为何会知道他交了某些东西给李孝一？从命案现场搜查后，发觉遗失的证物，就可证明凶手是为了夺取由陆正光住处取回的证物而杀了李孝一。"老尹，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李孝一的研究室里并不是第一命案现场？"巫翼飞说着，手指轻敲着桌面，那表示他正在思考中，和脑海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搏斗。"从血迹的反应和现场的勘察，研究室确实不是第一名命案现场。"尹启雄推开椅子站起，手指间的烟已然到了尽头，明灭的光渐渐暗淡下来。[ 书客网 ShuKe.Com ]"老尹，你可曾想过，为何凶手会知道李孝一的存在，更夸张的是知道他手中有我交给他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可能直指凶手身份，或是能助我们顺利地揪出凶手，所以为了那些东西，凶手才杀了李孝一。"巫翼飞说出自己的推论。尹启雄恍然大悟，"你是说……从陆正光住处取回来的那两样东西？""是的。"巫翼飞眨了下眼笑笑，"我想，如果以更大胆的推测方式来想，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李孝一教授经由我交给他的资料，已经知道凶手是谁？""这个……"尹启雄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原则上是不可能。李孝一没理由在得知凶手身份后，不第一时间通知他。但，尹启雄又不敢过于确定，如单就研究精神来说，李孝一对于昆虫的研究已达到废寝忘食、如痴如醉的境界，如为了亲眼目睹珍贵的昆虫品种，那个疯子是有可能这么做。"我目前无法否定或赞同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依照老李身上致死的伤痕和其他……"尹启雄突然收住了话，脑中有道光狠狠劈下，劈开了原被笼罩在迷雾中的影像，"等一下。""你想到了什么？"尹启雄没回答他，随意抛掉手上的烟头，奔到桌边，在桌上成叠的数据中一阵翻找，"对呀，我怎会从没想到呢？""怎么了？"巫翼飞靠过来。尹启雄将资料递给他，"这照片，你看看这照片，还有我送去化验的分析结构。"巫翼飞看着照片，第一张照片中拍摄的是李孝一的尸体，第二张则是局部照，只有被烧灼过的左手部分。不用巫翼飞开口，尹启雄接着说，"我在这烧灼过的部位处找到了一种特殊的物质。""什么特殊物质？""一种能让人燃烧起来的物质，但有点类似动物死亡、分解后由骨头里分解而出的磷。""磷？"巫翼飞皱眉。那种被称为是鬼火而让大部分的人远离坟地，并心生畏惧的有机化学物质。"是的，一种磷。"尹启雄双眼盯着照片，"磷不需在高温下就能与空气中的氧产生氧化作用，而产生燃烧的蓝色火焰。不过那火焰的温度不高，除非是大量的磷，或是有其它的物质，我是指依老李左手被烧灼的程度来说。"巫翼飞摸着下巴沉思了会儿，"那么陆正光呢？使他半边身体烧得焦黑的原因，是不是也和磷这种物质有关？""不。"尹启雄摇摇头，"经由我的解剖和搜证，使陆正光半边身体产生焦烧的原因是一种燃油的反应。""也就是说--凶手杀害陆正光和李孝一的方法不同。"只不过情有独钟，皆以人体的左边为攻击目标。李孝一是烧焦的左手，而陆正光则是几乎被烧毁了整个左半边，左脸颊尤其严重。"很明显可以看出，确实是不同。"尹启雄想了下，忽然又想起一事，"喔！对了，老李是个左撇子。""什么？"巫翼飞露出疑惑表情。左撇子会和案情有任何关连吗？"我在想……"尹启雄闭了闭眼让心思尽量冷静下来，心里所闪过的念头也就越加明显，"老李和陆正光身体所呈现的灼烧程度明显不同，如果说陆正光是凶手故意点燃油料而使其燃烧，而且是死后才焚烧，将这样的行为视为一种报复背叛的行为，那么老李只有左手部位有烧焦明显状况，就极有可能是因为老李想伸出手去拿什么东西，结果那个东西突然起火，所以将他的左手给烧焦了。""所以你才会提到李孝一是左撇子？""没错。"尹启雄与巫翼飞互看了一眼，"是出于直觉性的动作，你和我急着去拿一样东西时，会毫不考虑地伸出右手。但，对于惯用左手的老李来说，左手才是他最直接的反射动作。"尹启雄的一番话让巫翼飞离开座椅，不由自主地在室内踱步起来，"也就是说……"他轻咳了一下，大胆假设，"有极大的可能，李孝一以为凶手要给他什么东西，或是承诺给他什么东西，亦或是凶手有某样对李孝一来说，拥有致命吸引力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让他在想也不想的情况下，伸出手去拿。"巫翼飞突然地停下脚步，双手插在腰上，表情坚定目光灼亮地看着尹启雄。"不管上述推测中的哪一样是正确的，实际的情况是，李孝一和凶手见了面，而凶手有某样东西是李孝一极感兴趣的。当然，李孝一身上也有凶手极力想取回的东西。对于一个昆虫教授，恋虫成痴的人来说，什么东西会拥有莫大的吸引力呢？"答案似乎已呼之欲出。"雪蚕！"巫翼飞和尹启雄看着彼此，几乎异口同声而出。然后，尹启雄感叹，"老李呀老李，你真是被你沉迷的研究给害死呀。"已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