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这么一恍惚,再朝窗子上看去,窗上的黑影已经不见了。太太心想,春兰这丫头也太利索了吧,刚刚还在梳头,难道一眨眼,人就钻被窝里去了?外面的小蜡烛还是没熄,暗弱的烛光透过油纸窗,照得太太心里发慌,便忍不住喊了春兰。可是外间没有应声,静悄悄的。老爷最近迷上了养生,总是在书房读老庄,晚上也不回太太这里睡,就在书房里搭了个便铺。太太又喊一声,还是没人应,浑身便发了毛。大户人家讲究个仪态万方,处变不惊。要换作平常人家,肯定会扯破喉咙骂:死丫头跑哪里去了?可太太这种身份不行,她只得哆哆嗦嗦起了身,批了件裘衣,跑到外间去看。春兰的床铺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外间通外室厅堂的门半开半掩,偶尔有阵冷风灌进来,弄得烛火摇曳,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可怖。外面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此时夜已经深了,下人们也都歇息了,厅屋里一团漆黑。太太仿佛害怕那漆黑里面能窜出什么东西,忙不迭地去关门。门槛旁,赫然遗落着一只红色的绣鞋,那是春兰的。太太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若说春兰是偷懒从这里偷跑出去,为何匆忙到连鞋子都落下。莫非是府里进来了什么采花**贼,强行绑走了春兰?!太太这才大声喊叫起来,府里人人惊动,一时间鸡飞狗跳,连采花贼的毛都没见到,就是不见了春兰。老爷很是恼火,骂太太不会管脚下人,这春兰多半是跟人私奔了。太太住的是正房,在整个庄园的中心,正房前面有个照壁。第二天早上,有人来跟太太说,照壁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