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凯默默地看着他,半晌没动。他的脸上并没有得意,反而有一丝隐约的无奈。岑少轩趴在那里,仿佛睡着的孩子,安静的容颜如画般精致。孙凯终于伸出手去,将他扶起来,搂进自己怀中,低低地说:“少轩,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岑少轩软软地倚在他怀里,再也没有了醒着时那种冷冷的疏远。孙凯看了他一会儿,俯头覆盖上他的唇,轻轻摩挲着。滋味仍然如他记忆中那样美妙,这使他再不迟疑,一把抱起他,便进了里面的卧室,将他放到**。他快步出去,将包房的门锁上,随即从放到旁边的皮包里摸出数码相机,进了里面的房间。他将相机放到床头柜上,伸手便去脱岑少轩的衣服。他和姚志如都知道,这次如果想扳倒这个誓不罢休的人,单靠匿名信是不够的,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依姚志如的意思,是把岑少轩迷倒后,让他们信得过的手下来做,同时全程拍照录像,然后以之逼岑少轩不战而退,甚至向他们投降,从此成为自己人。可孙凯却无法做到亲眼瞧着别人碰自己的人。姚志如跟他休戚相关,也不去逼他,便由他去了。孙凯好不容易才脱掉了岑少轩的毛衣、衬衫、内衣,心里已经如火山爆发般,热得几乎失去控制。他急急地吻着那让他想念已久的身体,从修长的脖颈到精致的锁骨,从起伏有致的胸膛到纤长的腰线,手上也没停,急急地去解身下人的皮带,打算脱掉绷在那双长腿上的牛仔裤。他打算自己来做全套,等做完后再叫等在隔壁包间的人进来,抱着**的人做个姿态,拍照录像,这样子一箭双雕,既满足了自己也达到了目的。而且,无论如何,自己也和岑少轩曾经是情人,由自己来做,不算是对他的侮辱,等他清醒后才不会恼羞成怒,适得其反。他正解着,岑少轩挂在外面椅子上的外套里响起了手机的铃声。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不接,继续手中的动作。手机铃声一直响到自然切断,然后不再响起。孙凯拉开皮带,解开裤扣,艰难地脱着岑少轩的牛仔裤。室内很安静,音响系统轻柔地响着音乐,隐隐约约的,更为房间里增添了旖旎的气氛。孙凯的欲望已经贲张到极处,简直片刻不能再等。他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猛地压到岑少轩的身上,一手重重地握住他的手腕,一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激烈地吻咬着他的唇,又伸进舌尖,撬开他的牙齿,将他的舌勾出来,热情地吮吸着。他的呼吸十分急促,喉间溢出快乐的呻吟。这里事先有过布置,不会有人进来,他放心大胆地享受着这一道盛筵,心里不免遗憾手中的人不能回应。他如痴如醉地纠缠住怀中的人,脑中早已失去警惕,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锁住的房门被人用钥匙从外面打开了。有人进来,略一打量室内的情况,便回身轻轻关上门,重新锁上,然后急步走进房门大开的卧室。房里的情景让他惊怒交加,不假思索地便补了过去,一手抓起孙凯,一手握拳,狠狠地击中他的太阳穴。孙凯猝不及防,脑中嗡地一声,乱成一片。那人又是一拳挥过去,击中了他的下颌。孙凯被打倒在地,眼前直冒金星,嘴里全是甜腥味。那人抢前一步,一脚踢了过去,看力道角度,竟是要置他于死地。这时,**的岑少轩哼了一声。那人立刻不再管倒在地上的孙凯,猛地转身冲上床,仔细察看着昏睡的人。岑少轩脸色微微发白,眼睫微微颤动,似乎想努力挣扎着醒过来,却又力不从心。他想了一下,马上跑进浴室,用冷水将毛巾浸湿,然后跑出来,细心地慢慢覆到岑少轩的脸上。岑少轩回来后并未与他们公开交恶,孙凯和姚志如都暂时不欲伤害岑少轩的身心,这次只使用了普通的麻醉剂,岑少轩被冷水一激,渐渐清醒过来。担心地看着他的人在他耳边说:“少轩,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岑少轩还没睁眼便已知道他是谁,心里松了口气,无力地问:“云峰,怎么了?”陆云峰很清楚他与孙凯过去的情份,虽然恨孙凯的所作所为,却又不忍岑少轩亲眼所见后伤心,便不去多说,只扶起他,将毛衣替他套上,又冲进外面拿过外套来给他裹住。岑少轩在酒劲和药性中仍然昏昏沉沉,只是相信陆云峰,便任由他摆弄。陆云峰看了一眼孙凯。他那两拳太重,孙凯陷入半昏迷状态,倒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一言不发,将床头柜上的数码相机揣进口袋,随即背起岑少轩便往外走去。如果抱着他,情形不免暧昧,走出去时如果被人看见,也一样会有流言蜚语,对岑少轩也不好,他不愿意做任何有损岑少轩的事,便将他背起来,迅速走出包房,穿过走廊,从边门走到停车场。酒楼保安以为岑少轩只是喝醉了,连忙赶过来,帮助陆云峰打开车门,将岑少轩放进车里。陆云峰客气地说:“谢谢。”随即上车,疾驰而去。一直到开出香满园大门,在夜色中迅速离去,他才松了口气,背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衣和衬衫,紧紧地黏在身上。自从下午听岑少轩说他要和孙凯去吃饭,陆云峰便坐立不安。他虽然没见过孙凯,也不了解这个人,但听了岑少轩说起过去孙凯竟然会卑鄙地伙同他人陷害自己的爱人,他便认为这个人实在自私无耻到极点,只怕什么下流手段都使得出来。岑少轩虽然吃过他的亏,心里对他是防备的,但到底性格纯净磊落,总以为光天化日之下他不会做什么,却没想过,有些人偏偏会在别人最不防备的时候动手。他当即赶到香满园,叫了公司里的几个中层管理人员一起过来吃饭。他到陶城三个多月,为了工作有许多应酬,在香满园也是贵客。虽然酒楼接待部的小姐对他说没有位子了,不过他拿出一千块来送给她,请她想想办法,她便设法说服了一个老顾客放弃,替他变出了一个包间。吃饭的时候,他每隔十分钟便给岑少轩打一次电话,说什么无所谓,哪怕岑少轩只说几个字,他知道他安全无恙,便放下心来。等到快吃完的时候,他打过去的电话却没人接,便立知不妙,二话不说就赶了过去。孙凯有权,可以严令服务员不得打扰。而陆云峰有钱,花了五千块,便买动了包房服务员、领班和主管,迅速要来了包间的钥匙,然后要她们离开,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再开门进去。他已经用了最快的时间,却仍然没有能赶到前面阻止孙凯对岑少轩的亵渎,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真想当场踢死那个混蛋。他担心地不时看一眼靠在副驾位上的人,琢磨着要不要送他到医院去检查一下。想着想着,他已经不由自主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上了去医院的路。忽然,岑少轩的声音响了起来:“云峰,我一直以为他只是自私,可没想到,他居然卑鄙到那个份上……想起过去那段感情,我……真觉得自己……太蠢了,我竟然……会爱上一个那样的人……”陆云峰伸手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别这么想。你不过是刚好遇到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他又那么具有欺骗性,你当时刚出校门,他又是你的上司,你一时认不出他的真面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岑少轩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急急地道:“云峰,快停车。”陆云峰连忙将车转到路边停住。岑少轩打开车门,冲到树下,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