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大都市,即便到了深夜,仍然灯火闪烁。高楼与树影冷傲而孤立。就像一个个城里人,相互敌视又相互依存妥协。这是人类的聚集地,同时也是名目繁多防不胜防的罪恶的沃土。此刻已是子夜时分,宽阔的马路上偶尔有一辆如幽灵一般的车辆驶过,毛毛细雨使地面非常的潮湿,车辆驶过之后,留下几道泛着白光的粘湿的车轮痕迹。在阴暗的路灯背面,大桥下面,或者就在一根电线杆的阴影里,仍可以看到一个或者两个穿着**的女子,如鬼魂一样,斜依在哪里,长长的如脱去猪毛露出肥白的腿裹在肉质丝袜里,充满着性感与**。一个妓女指间夹着香烟,明明灭灭。她大约等待已经很久了,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方面以此消磨时间,另一方面以此来吸引那些爱在深夜出门寻欢的男人。一个穿着夹克上衣的男人走过去,和她低声说话。妓女指间的烟火在黑夜里划出一道又一道不规则的阴暗的火线,她要为自己多赚一分钱面争辩。片刻之后,他们就达成了交易,女子如膏药一样贴在男人的身上,她已经扔掉了香烟,把那只蛇一般的手放在了男人的后臀部位……在胜利路宽阔的马路旁边,有一幢28层的高楼,大部分的窗户都已经黑了灯,疲于奔命一天的人们都沉入睡梦中。但是,在23层却有一个窗户透着淡淡的光。因为有窗帘挡住了外界的视线,里面发生的一切外人都无从知晓。这是一个注重隐私又时时被刻意暴炒隐私的时代。这是都市里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大大的休息室,虽然各种日常用品摆放得零乱,但可以看出主人过着还算轻松舒适的生活。电脑、传真、电话、手机、家庭影院……宽大的床。一缕幽蓝的灯光从天花板顶投射下来,细腻柔和的光线打在一对正沉迷于**的男女身上。女人年青美丽的胴体,散发着肉欲,这是一个不瘦也不胖的肉体。在都市女人越越向往所谓骨感美人的年代,这样丰满的身体才更让人想到性和性感。女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个脸,但她那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眼睫毛足可以让人想像得到她的脸庞。她的丰满的红唇在男人长着许多卷曲的综毛的胸前,轻轻移动摩擦,她的深深浅浅的呻吟与呼吸,搅动着室内不安分的空气。他们的四肢像深山中的藤蔓那样纠缠在一起,女人的混圆而富有弹性的臀部和她修长的大腿散发着瓷白的光茫。欲望在房间里疯狂地生长。(HA——YA——KU——房间里悄然弥漫着一种神秘的声音,好像是忘情的呼吸,又好像是魔鬼的低啸。是谁正在黑暗中注视着这对渐渐亢奋起来的男女!)男人的腰际有力地起伏耸动,从他深遂的喉咙里发出舒心的轻吟,他的舌尖已经裸在外面,用牙轻轻地咬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压抑住自己即将到来的**和快感。女人一双手从下部移上来,抚摸着男人的微微有些发卷的短发,然后抚摸他的前额、他的高高的鼻子,又在他的厚厚的嘴唇上划过去。女人纤长的十指停在了男人的脖项上,她占据着他的那个部位,喉管突起来了,很性感,女人的眼睛沉醉着。突然,女人的眼睛里闪过两朵火花,那双美丽的眼变得凶狠起来,两束凶光刹那间仿佛要照亮整个房间。那双纤手猛然间肌肉用力,白晰的手背上青筋突爆。男人吃惊地睁大眼睛,他的眼睛中满是恐惧,不相信正在发生的事实。男人试图用自己的双手,去分离脖项上的那双纤白的玉手。但女人移动双膝,把身下男人的双腿压住,男人的双腿努力地一再弹起,但却一次次失败了……(HA——YA——KU——声音越来越大,填充着这个阔大的房间。是原始森林中某种猛兽的声音吗?你从来没有听过的惨人的声音!这种声音膨胀着屋内的空气,或者已经穿过玻璃,向外面的夜空传递。)窗外街灯闪烁,这是一个华丽而布满着死亡气息的夜晚。同样在这幢楼,在一个窗户的里面,有一对正在**的夫妻,男人跪在女人的身上,越来越快地耸动着,他的肥胖的将军肚如一个装满粮食的布袋,不的谐地随着他的腰身移动。肥胖男人就像失控的车,快速奔驶。在最后一次猛力撞击之后,他的**如泄洪的水,奔涌而出。与此同时,他的脖项却突然僵硬了。肥胖男人身下的女人从沉醉中睁开眼,仔细看他的男人,又用纤长的手放在男人的鼻下,立即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那个可怜的男人,因为过度兴奋,心跳嗄然而止。现在,让镜头回到我们的男主人公的房间。骑在男人身上的美女没有了,只有一块巨大的蠕动着的粉红色肉体,象厚厚的胶原体一般粘贴覆盖在男人的身上,那胶团还在迅速地长大,一点点将男人的身体覆盖住(只能露出男人两只瞪得硕大的恐惧眼睛),又漫延发展,盖住了那张硕大的床,最后象水银一样流下床来,吞食着红色的地毯子。地毯发出奇异的刺刺哗哗的声音,和一团团因焦糊而散出的青烟。男人被压迫着,呼吸紧促,双眼欲裂,眼珠在一点点向外鼓突,一丝血渍从他的眼中泅出来,接着更多的血从他的眼皮与眼珠的缝隙中泄出来,象一条红红的毛毛虫,缓缓爬过他的棱角分明的脸。最后,那两颗眼珠子竟象炮弹一样炸裂开来,可以看到眼珠内乳白的**,有两滴乳白的**浅在了床边的一个紫红色的椅子上,像一滴刚**后野猫的尿,粘而腥臭。“啊!”男人大叫一声,腾身坐了起来。房间宁静而安祥,窗外的灯隐约照常进来。男人警觉地侧耳细听,外面马路上有一辆车开过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女人惊惧恸哭的声音,接着警笛响起,也许是急救车由远而近来。(始终充斥在男人脑海里的那种神秘的声音——HA——YA——KU——,突然消失了。)原来,这只是这个男人的一场噩梦。男人睁大两眼,为自己死里逃生,为这仅仅是一个噩梦而庆幸。电话乍然响起来。男人没有理会,披了件衣服,跳下床拿玻璃杯到热水器前倒水,他下半身只穿着一件紧身黑色裤头。裤头前面鼓鼓着一个小山丘,显示着这个男性的旺盛精力。男人打开灯,屋里赫然亮起来。男人浑身是一层密密的汗珠,如刚从水中出来,汗珠儿在滴落。甚至可能看到他的裤头前面也有湿湿的一片。电话固执地响着,窗外是深深的斑驳的夜色。男人终于走过去接电话。“喂,土坤吗?为什么不接电话?”被称做土坤的男人没有说话,而仰起嘴骨吐骨吐地喝了几口水。“土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发行商老周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你的第三部恐怖小说发行了30万册。我们又可以赚一笔了。”电话里,是一个女人压抑不住的兴奋的声音。“知道了!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土坤知道她是谁。那个女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固执地问:“喂,你的第四部恐怖小说什么时候能脱稿?”“听着,阿萍,我不想再写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土坤说得很坚决。电话另一端的阿萍有些急了:“什么?人家出版社可是付了定金的,违反合同我们要付一大笔罚金,土坤,你不愿从自己腰包里往外掏钱,是不是?”土坤无精打采地说:“对不起,我不想受折磨了。我需要找个地方休息,我要挂电话了。”阿萍突然提高了声调说:“喂,你等一等,先别挂,你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听我的安排,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咱们老地方见面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