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河静静地流淌,河水泛着幽蓝的鳞光,偶尔浮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是不甘寂寞的小鱼偷偷地探出水面,想瞧一瞧这人类统治的世界。黑幽幽的石佛山,以他宽大的胸怀,坐视着眼前这座古镇,包容着这里曾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一切。无限宽容的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着邪恶像厕所的蛆虫一般,在这块土地上繁衍。自古而今,正义与邪恶、好人与坏人,侠士与恶鬼就如兄弟姐妹一般并存着,有破坏就有维护,有消灭就有重建,有阳间就有阴世,有人类就有天仙、地狱和远在时空尽头的——冥人。因为无原则的包容,人类的历史才更加波澜壮阔,催人泪下,荡气回肠。观音桥静静地卧在那里,像一道悬挂在天边的黑虹,横架在观音河之上。偶尔有一辆夜行车,速度奇快,鬼火般从观音桥上一闪而过,眨眼消失在更远的黑中。石佛镇的人,和许多中国的普通乡镇一样,几乎没有夜生活。没有夜市,没有鬼街,更没有各式各样的娱乐活动。即便在这般炎热的夏天,人们也极少外出纳凉、郊游。除了在家里看一看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之外,就只有一个活动——倒头睡觉。石佛山下,野猫林外,一片空旷。此时,只有一个人蜷缩、扭曲着身体躺在那里,他就是阴阳会的大胡子会主。从野猫林方向刮来一阵阵阴风,吹在大胡子会主的脸上,他的胡子动了动,落在鼻尖上的一只绿头苍蝇被吓跑了。大胡子睁开眼睛,慢慢地伸展四肢,僵直地抬起头。他伸手在肩与脖项上摸了摸,摸到已经冰凉的血渍,他把粘在手上的血渍放进嘴里舔了舔,脸上露出异常阴冷的微笑。大胡子会主站起身,缓慢地迈步走向观音河畔,走了几步,突然他的身体猛然一颤,他站住了,慢慢地低下头。他的一只脚掌上扎着一块硕大的玻璃,也许是他们刚才喝啤酒后摔碎丢弃的。大胡子弯下僵硬的腰腹,从脚掌上拨下那块玻璃(脚掌上没有血冒出来),好奇地看了又看,突然一张口,放进嘴里,就像嚼馒头一样咀嚼起来。大胡子继续前行,来到观音河畔,用水洗了洗自己的脸,又把脖项也洗干净了。然后,他又伏下身静静地看着河水,水面如镜,他看到了自己,一张僵硬无情的脸,大大的鼻孔,肥厚的嘴马。突然,他有一种非常想张大嘴巴的欲望。于是,他努力地张大嘴巴,他的上下嘴唇如同着了魔法一般,两腮的肉像皮筋那样被外力拉伸,他的嘴越张越大,露出牙齿,又露出泛着牙花的牙根。他仿佛要挣脱什么似的猛烈地扭动一下脖子,嘴巴因为脑袋的甩动而张得更大,几乎占去了整个脸的三分之二,从平视着看去,已很难看到他的脑门、眼睛和鼻孔,只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和深深的如黑洞一般的咽喉。“HA——YA——KU——”一种奇怪的声音,从他的咽喉深处,从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发出来:“HA——YA——KU——”“HA——YA——KU——”从野猫林里传来同样的回声。大胡子会主猛然收住嘴,目无表情地向石佛山野猫林方向看了又看,用力扭了扭脖子,突然转过身去,跳下观音河。河水哗哗,在他的腿上掀起一朵朵白浪。他努力扭动着身体,越过了观音河,走上河岸。大胡子会主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裤头和脏污的衬衣都湿了,全部贴在身上,他伸手将衬衣和裤头撕下来,扔进观音河里。现在,已经赤身**的大胡子会主,僵尸般一步一步向石佛镇方向前进……这个夜对石佛镇来讲,已注定不再平静。在悦来客栈,土坤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我觉得那个素衣女子就是叶莲,一定不会错。难道她复活了?”阿萍不置可否,那个素衣女子纤若游丝的声音还响在她的耳边:“你好!”“谢谢”。还有她曾握过她的手,明明相隔那么远的距离,素衣女子如何一伸手,就握到了自己的手呢?“我好像听到你对她说话,你说她长得真漂亮。她跟你说话了?”土坤站到了阿萍的面前。“你听到她说话了没有?”阿萍问。“没有。可是我听到你在与她说话。”土坤很不解地忘着阿萍。阿萍淡淡地笑了笑,以嗔怪的开玩笑的语态说:“我有特异功能,可以和她无语沟通。”土坤释然一笑,轻轻地吻了吻阿萍的薄唇,坐回到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阿萍跟过来摁了摁他的肩问:“还不睡觉吗?”土坤拉着阿萍的手说:“网络就是我现在的老师,回到石佛镇以来,我觉得有许多事情想不明白,还是到网上看一看,也许对我解决心头的疑惑会有所帮助。”“但愿如此。”阿萍紧挨着土坤坐下来,把头轻轻地依偎在土坤的肩上。有一个心爱的男人,在寂静的夜里可以依偎他那结实有力的臂榜,对女人来讲,就是一种极大的幸福。人们常犯的错误,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阿萍如今格外珍惜与土坤在一起的时光,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要站在他的旁边,为他为伴,做他强有力的无悔的支持者。……石佛镇主街,孔家老玉店内,孔令白翻看完账本,长长地叹一口气:“这玉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他的侄子孔庆南拿着鸡毛掸子小心整理着柜台上的玉货。孔令白很满意地看了侄子一眼,充满关怀地说:“孩子,差不多就行了,你这一天挺辛苦的,孔庆东要是有你的十分之一就好了。”孔庆南谦逊地说:“叔,你别夸我。庆东他也不是一无是处,你不能总盯着他的坏处啊!”孔令白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也想从他身上发现一些闪光点,可是他吃喝嫖毒哪一样不做?还经常和阴阳会大胡子那帮青皮混蛋鬼混在一处,我都担心他说不定哪一天死了,连个全尸都落不下!刚才我从家里来,正碰上他心急慌张地回来,看那神色好像后面有吊死鬼追着似的——”孔令白说着,来到货柜中央的一尊玉佛像前面:“我这辈子指望不上那个兔崽子,只有求佛多多保佑我平安无病无灾了。”孔庆南走过来,站在孔令白身后,双眼看着那尊玉佛问:“叔,听说这尊佛很有来头,是不是?”孔令白点点头说:“是啊,这尊灵佛,是我专门跑到少林寺向一位德高望重的和尚请的。你看那眉心,有一点降红痣,是少林寺主持亲自开过光的,可以避邪驱鬼。记住我的话,咱这个店里其他玉器件都可以出手,惟独这尊佛,就是人家给个金元宝咱也不出手。”“叔,我会记住你的话。可是,你——你也信佛?”孔庆南问。孔令白又是长长叹一口气说:“原来不相信,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就不得不信了。咱不说过去的事了。人心比蛇蝎还毒,咱们为人处事,还是向善为好!”孔令白说着诚心地向佛拜了又拜。“咚咚——咚咚——”,小镇上古老的钟鼓在12时,准时响起来。黑暗笼罩下的石佛镇正在发生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与一般人家不同,青皮孔庆东的房间门、窗全紧闭着,还拉着窗帘。孔庆东从**捂着的单子里钻出脑袋,一头的汗水。他用手抹了一把脸,眼睛里还有些许的慌张。石佛山下,野猫林外的那一幕,至今仍令他还处在恐惧之中不能自拨。孔庆东**着身子跳下床,用冷抹布擦了擦脸,他惊惧的眼睛不时盯着窗帘。窗帘偶尔的一动,也令他心猛然收紧。为了驱逐心中恐惧,孔庆东又想到了可以给他带来安慰的性。他打开抽屉,拿出那张照片和几件黑红色的女人的内裤。恐惧一点一点从他的脸上消失,**邪的笑慢慢地爬上他的眉眼。他微微半张着嘴,轻轻地咬着自己的舌尖,一滴口水从他的嘴角淌下来。他把照片放在枕头上,抓起一件黑红色的内裤放在鼻尖嗅了嗅……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汗水越来越多,像流水一般从他的头上、脖项上,顺着光光的脊背往下淌。“砰、砰”,似乎有人在轻轻地敲他的窗。孔庆东停止动作,把女孩的内衣内裤一骨脑儿塞进床下抽屉里,他直起身子,警觉地看着窗外,沉默半晌才低低地问:“谁?”“我。”一个甜美的似乎含着冰糖味道声音。孔庆东感到头皮微微地发麻,这个院里现在没有女人居住,为什么这时候会有一个女人走上二楼,来敲他的窗?他不安地下了床,拿半个被单披在身上,挡住**的下体,一时间不知所措了。“砰、砰”,窗外响起更清晰的敲击声。该死X朝上。无处可躲的孔庆东忽然恶从胆边升,他顺手从床头握起一根木棍,轻轻移过去,猛然掀开了窗帘。窗外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睡裙的女子,就好像刚刚起床,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月光照着她那一张清秀苍白的脸,令人怦然心动。“你,是吸血鬼?”孔庆东瞪着大眼惊惧地说着,忽然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鼻子,一股殷红的血从他的一个鼻孔里淌出来。“吸血鬼怕血!你怕不怕?”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女孩子“噗哧”一声笑了,说:“东哥,我是你的邻家妹子啊!你真逗,你看我像吸血鬼吗?”女孩扭回身,用手指了指隔壁邻居家。此时,邻居家的二层阁楼门正畅开着,亮着一盏浅黄色的灯。孔庆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瞪大双眼,仔细地看了看,果真是邻居家的妹子——一个16岁的小女孩子。孔庆东对这个邻家妹子垂涎已久,在漆黑的深夜里,他还曾偷偷地越来翻过护墙,跑到人家阁楼的窗外,偷窥人家脱衣洗澡。这世间哪个少女不怀春?没想到她也看上了我,真是缘分啊。孔庆东的脸上恢复了人色,紧揪着的一颗心放进了肚里。“呵呵,是——妹子,一个人太寂寞吧?想哥哥了?”孔庆东做梦也想不到,一个黄花闺女在深更半夜来敲他的窗,他不由不欣喜若狂、受宠若惊。女子微微一笑说:“一个人感到特别寂寞无聊,所以才来找你,为什么不请我进去呢?一份痛苦两个人承担,痛苦就分成了两半;一份快乐两人分享,就会变成两份快乐。咱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比一个人快乐。”孔庆东用力吞咽了一口痰,连连点头说:“当然,妹子你讲得真有哲理,是个文化人。快,快请进来吧,小心凉着身子骨儿,我,我都等不及了!”受到邀请的邻家妹子身子一晃,闪身进屋,孔庆东甚至没有看清楚她是如何进来的。邻家妹子微微一笑说:“谢谢你的邀请。”语言未落,她身上那层睡衣睡裙已无声落地。望着呆愣的孔庆东,邻家妹子拿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说:“快过来呀!”女子赤身**站在那里,她的肤色显出迷人瓷白的光,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亲吻。上帝把这样的尤物送到人世间,就是为了让臭男人为之着迷、为之魂不守舍的。而今,天下掉下的美女,就这样降临到孔庆东的头上。孔庆东看到赤身**的邻家妹子,早已把吸血鬼的恐惧忘到了九霄云外,他扔了被单,像恶狼一般扑过去,弯腰把女子抱起来,两个人滚到了**。邻家妹子伏在孔庆东的身上,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脖项,就像一个屠夫在杀猪时,首先要把入刀的地方退毛、洗静,并轻轻摁扶,使之放松,以便捅刀进去,一刀毙命。邻家妹子体贴地问:“这样很舒服,是吗?”“当然,很——很舒服,从来没有过的。”此刻,孔庆东浑身如装满了火药待发的一架炮台。他紧紧地搂住女子的身体,恨不得把她吞了、化了。邻家妹子微笑着把脸伏在他的肩上,在错过对方的眼睛之后,她突然变了脸色,张开大嘴,尖利的牙齿深深地扎进孔庆东的右肩。孔庆东感觉自己的肩膀上麻酥酥的,接着一股如触电般的感觉袭击了他的小半个身子,像来**一样,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吸纳着,通过一个巨大的圆锥形的白色的洞,飘向天堂。窗外月小,星稀!灰蒙蒙的天空阴冷而诡异。Zi——zz——zz——zi——z——贪婪的吮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牙齿与红红的乳肉紧贴着,血液的粘甜味道与空气交流着,还有舌尖粘舔着的声音——Zi——zz——zz——zi——z——津津有味,专注的吮吸。世界静止恒古了。只有贪婪的吸食!孔庆东陶醉般闭上眼,他脸上的血色却愈来愈少,就像一块正在被慢慢挤干的海绵,渐渐失去了水份,变得干枯。孔庆东觉得自己身体的血只流向一个方向,哗哗的血流的声音充斥他的耳鼓。突然,他的小腹**般的收缩,下体如火山爆发一样,噗的一声,喷射出可怜的几滴精液。整个孔庆东的身体,犹如被抽了筋的蛇,一软,躺在那里不动了。邻家妹子缓缓地站起身,她的肚子已非常明显鼓起来,如怀孕10个月的女人。她痴痴地笑着,望着孔庆东的尸体,喉咙里却发出惨人的声音:HA——YA——KU——随着这惨绝刺耳的异音,邻家妹子用力夸张地扭了扭那细长的甚没有发育成熟的脖子,从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饱隔。眨眼间,邻家妹子变成了大胡子会主的模样,他十分满足地扭动着**着的臀部,冲一动不动的仰躺在那里的孔庆东做了一个极度夸张变形的鬼脸,突出来的黑眼珠子可以和鼻尖齐平。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小屋里响起:“小子,现在你和我一样自由了,你可以去找你想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