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峦叠嶂的归月峰奇石罗列,怪石嶙峋,远远而望,如同冲破云霄的利剑,千峰万仞,好不险峻。通往归月峰的山路异常陡峭,奇花异草覆盖了整座山峰。蜿蜒连绵的山路上,布满了各种模样狰狞,亦或是神奇的妖兽,这儿虽说鸟语花香,为人间难得美境,但,却不能泯灭掉它的凶险。饶是身为影杀门刺客的落明,走在这险峻林立的归月峰,也不禁是冷汗直流,小心翼翼。他撤掉了影遁,否则便做不到之前易寒交代的那种效果了。踏着轻柔的绿草,落明小心翼翼的沿着小道行去。一路倒也有惊无险,相安无事。只是,落明从未发觉,之前的那位大人,并没有过那远处湍急的阳虎大河,而是轻手轻脚,谨慎小心的跟随在他的后边。就这样,两人一明一暗,缓缓朝归月峰的上头行去。直到晌午时分,落明才来到了归月峰顶。归月峰顶是一处平坦的圆形开阔之地,这儿奇花异草遍地皆是,袅袅雾气缓缓浮动,偶有几丝寒冷。一座茅草屋落在落明的眼中,但,他却没有去打扰。归月峰顶也算是世外桃源了,能在这儿生存的都是高人,落明为人谨慎,哪会贸然去打搅人家?见已经到了峰顶,落明开始施展影遁,朝山下行去。随着落明上山的易寒直到了峰顶,便快速寻到一块大石,躲藏起来。他探出视线,见落明已经影遁,便立刻靠着大石,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没有。谁知道落明是否离去?一直过了两个时辰,见太阳已经移到了西边的45°角后,易寒才大着胆子,缓缓的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应该没事了..易寒心中暗思。朝四处瞅了瞅,山顶倒有建筑,易寒欣喜,连忙举步往峰顶那唯一一处小茅屋行去。小茅屋异常简陋,是由一些树枝与枯草搭建而成,不过,却很稳固。茅屋四周开满了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肺的芬芳。然而,微风吹过,一股奇异的气味忽然钻入易寒鼻内。“唔?”易寒微微诧异,却见那茅屋的门口,安静放置着圆形的黑色坛子。坛子不高,口子半开,风吹之后,坛内散发出的气味直扑而来。那是一种奇异的气味,不算难闻却也不好闻,说不出的感觉。易寒神色有些恍惚,理了理思绪,还是向里面行去吧。这儿,大概就是铁匠的兄长所在之地了,也不知那铁匠是怎么来这归月峰的。吼!忽然间,一记奇异的咆哮从那黑色的坛子内发出。易寒心惊,连忙后退两步,右手血牙匕首瞬间出现,警惕的望着那黑色坛子。咔嚓..坛子缓缓的裂了开来,仿佛孵化的鸡蛋,一双腥红的眼睛,在那坛子裂缝处若隐若现。紧接着,坛子缓缓裂开,一股奇异的气息弥漫开来,一条浑身鳞甲,足有手臂般粗的漆黑大蛇缓缓的从坛子里钻了出来。它头生一角,双目阴鹫,头如龙般,漆黑溜长的身躯布满了鳞甲,看起来无比的神韵,丝丝黑气从其鳞甲间飘荡出来,又显异常邪魅。它的所有身躯全部从支离破碎的坛子内爬出时,易寒才完全看清,这条黑蛇究竟有多长。它蜿蜒着身躯,盘旋卧着,腥红的眼睛安静的望着易寒,直接堵住了茅屋的大门。奇怪,这是什么怪物?易寒自问从未见过这般生物,纵然有上一世的记忆!而且,它之前的那声...似乎不是蛇能发出来的...蛇有这样的叫声吗?“外头是谁?如此吵闹?”这时,茅屋内响起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易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褪下面罩,抱拳恭敬道:“晚辈易寒,于天河镇内巧遇一位铁匠高人,奉那位高人之命,特来此处代那高人拜寻前辈!”“铁匠高人?呵,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什么时候成高人了?”声音浮现着一丝好笑,道:“小黑,让他进来吧,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想..他应该就是我弟弟选的人了!”“书信在此!”易寒连忙掏出铁匠给的信封,双手捧着。不过,听到那里面的声音,易寒不禁将目光望着面前这一坨漆黑的大蛇。小黑?御龙殿貌似也有个人叫小黑..当然...还有惊羽..这条大蛇似通人性,在闻之茅屋内主人的声音后,便缓缓的朝旁边挪去,那伸展开来的身躯,足有三米之长。这等存在,皆非凡物,只怕也是拥有极高智慧的灵兽!易寒对着那小黑抱拳施了一礼,便缓步朝茅屋内走去。进入屋内,首先映入易寒眼中的,是三个大架子,架子上摆放满了一些些散发着浓郁香味儿的药草,茅屋虽小,但五脏俱全,在右侧一张还算干净的小床边,一名身穿白色里衣,罩着单裤的苍发老者,正坐在床边,双目混浊的望着走进来的易寒。床边还放着一碗凉了的药。老者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鸡皮鹤发,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进了屋子,易寒不敢打量太过,行到老者的面前,恭敬施了一礼。“晚辈易寒,见过前辈!”老者扫了易寒一眼,嗫嚅了下唇,伸手道:“废话不要多说!给我看看!”易寒微愣,将手中那纸张递了过去。老者颤颤巍巍,干瘪的手接过易寒递过来的书信,而后踉跄起身,易寒一见,连忙上前扶住老者。“不用你扶!”老者忽然怒道:“我还没死!”“前辈莫气,晚辈没有别的意思!”易寒连道,心中却暗想:好一个奇怪的老头!老者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走到桌子旁,取来桌子上的一瓶白瓷小瓶,打开红塞,从小瓶内倒出一股股清香剔透的**,浇灌在那纸张之上。易寒微愣。但见**渐渐弥漫于信纸之上,片刻之后,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迹儿显现在了信纸上。这些是什么?易寒心中暗暗震惊。原来,这信纸上另有乾坤!“这是我师弟对你的评价!他施展功法,将这些字悄悄打在了这张纸上,你不必太过惊讶!”老者淡淡说着,昏黄的眼珠子安静的扫视着那上头浮现出来的字来。片刻之后,他将信纸收起,转过身淡淡的望着易寒。“书信已经送到,前辈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晚辈也该告辞了!”易寒敛起窘意,抱拳说道。“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你怎会甘心离去?”老者轻笑了一声,他缓缓的转过身,朝茅屋外蹒跚走去。“出来吧!小子,我喜欢你的虚伪,但我不喜欢你在我眼前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