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来不及的告别

嗞嗞！附在莫斯提马身上，熊熊燃烧的地狱火焰，疯狂地涌向双手，不断消磨着混沌月牙刃的银灰色锋刃，然而在那紫色生命力不断的补充下，它却悲哀的发现，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我莫斯提马是不会输给一个卑微的人类的！”唪！眼见就要被分尸之际，莫斯提马身后那对完全由地狱火焰组成的恶魔之翼，在紧要光头，也重新化为地狱火，加入了角力的行列。轰！失去了恶魔之翼，莫斯提马瞬间从高空坠下，将坚硬的地板砸出一个深坑，一时间尘土飞扬。包括叶无忧在内的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不断翻滚的烟尘，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口。从叶无忧突然发难，到莫斯提马坠地，也不过十数秒的时间，然而众人却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如今被滚滚烟尘阻碍视线，大家更是心急如焚。“散了，烟尘正在消散！”嗒！嗒！嗒！然而烟尘尚未完全消散之际，一个庞大的身躯却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并传来催命符般的沉重脚步声。“它竟然没死？”“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完了，铁拳完了，我的女神也完了！”……当众人发现莫斯提马完好如初的从烟尘中主动走出后，心情顿时坠入谷底，虽然失败的并不是他们，然而这一场牵动人心的战斗，无论是强大的铁拳，还是倔强的秦梦瑶，都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可惜，随着莫斯提马的出现，这一切都已成定局。“到尽头了吗？”秦梦瑶呆呆地看着面目狰狞的莫斯提马，原以为自己会害怕，会颤抖，没想到这一刻，反而无比平静。而且自己心底最牵挂的，除了家人日后的状况外，就属那个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他……为什么要帮我呢？甚至愿意赔上自己的性命！“人类，你很强！”站在深坑边缘的莫斯提马，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赞语，而跌坐在地上的叶无忧，在爬起来后，同样也莫名其妙地说：“你也不赖！”“哈哈，口气倒挺大！”“彼此彼此！”莫斯提马忽然死死瞪着叶无忧，眼眶里的火苗忽明忽暗，好半响后终于开口道：“你所掌控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强大，平衡、融合就是一切的关键！”“嗯？为什么告诉我？”“谢谢，因为我终于解脱了！”叶无忧并没有回答，而是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毅然转身，留给莫斯提马的，唯有那个孤傲的背影，以及一句心底的反问：“谢谢么？”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莫斯提马眸中的那对火苗忽然毫无征兆地熄灭，紧接着身体中央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并从中冒出火红的光芒。崩坏！看着莫斯提马巨大的身躯一点点风化，众人在诧异的同时，更多的则是真心的喜悦以及对叶无忧实力的膜拜！要知道，莫斯提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比一般的初级战王逊色多少。人就是那么奇怪，一旦你的实力高出对方太多，令他明白双方难以逾越的差距，那么他的内心就会只剩下崇拜、羡慕！嗖！嗖！就在此时，两块闪烁着红芒的金属牌从莫斯提马逐渐崩坏的躯体里，分别飞入叶无忧以及秦梦瑶手腕上的计数器。未等他们看清收获，两道光束便当头罩下！嗡！重新回到一号桌上，狼狈不堪的叶无忧顿时有种虚脱的感觉，当他看向手腕的计数器时，上面的数字已然变成了6100。“1000！”秦梦瑶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数值，于是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联想自己在第一关九死一生，不过才获得1000出头的金属牌，她顿时明白莫斯提马的厉害程度。想到这里，那双美眸看着对面的叶无忧愣愣出神，好半响后，才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地问出心底的问题，因为她害怕当命运转轮结束后，将会没有机会提问。“你……你为什么会帮我？”“问题不在我这，你应该谢谢你自己。”说完后，叶无忧顿时间将其中一瓶珍贵无比的恢复剂倒入口中，没想到恢复剂一下肚，立马引起了剧烈反应。“好霸道的药效！”不要怀疑，这是称赞，因为叶无忧根本不担心药效果强，他从来只担心药效不够，因为他的异能，足以摆平一切。“谢谢我自己……”秦梦瑶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当她联想起叶无忧一开始的问题后，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何，明白了个中缘由后，她虽然松了口气，可芳心却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斩之不断的失落。带着异样的心情，她依依不舍地转动了最后一次命运转轮。看着那逐渐加快，再缓缓变慢的转轮，她忽然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要是命运转轮永不停止，那该多好啊！可惜时间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志而停留，第十次的结果出来了，他们两个幸运地获得了一件珍惜材料，接着来不及道别，更准确的是秦梦瑶一厢情愿的道别场面来不及发生，便被光束齐齐传送走。看着空无一人的一号座位，在场的97位晶武者都唏嘘不已，能够位列一号桌的，又有哪个是蠢人？从叶无忧与秦梦瑶只见少得可怜的对话，他们就大概猜出了前者为何要舍命相救的缘故。想到叶无忧的实力，想到那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情怀，一些曾经心生歹念之人，顿时羞愧不已。更多的则是敬佩，膜拜！这次遗迹之行，铁拳的传说，继永夜星的大屠杀后，将再次崛起！……………嗡！一阵白光过后，叶无忧缓缓睁开双眼，顿时便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简陋的石室当中。说是石室，其实还有点过谦，因为严格来算，这里只能算是一个狭小的石洞。除了身后有一个标明出口的传送阵外，再无他物！而透过石洞口，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条笔直的岩石路一直延伸，直到一个十米见方的圆台。经过圆台后，有四条同样架构在岩浆之上的岩石路，分别通向四个未知的山洞。“这就是第三关？”来到了陌生的第三关，尚未完全恢复的叶无忧并不着急出去，而是选择原地打坐，务求以最佳状态，迎接新一轮的挑战。同时身后的传送阵，也令他心中宽慰，至少这样一来，她和一些实力不足的晶武者，便不用枉送性命了。想起秦梦瑶，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儿时的一幕：那是一个严寒的冬天，深港市由于贪官的缘故，一批本该如实发放到孤儿手中的御寒衣物不翼而飞，导致数百名孤儿面临冻死的危机。然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却在一个大人的陪同下，亲自为孤儿们发放御寒衣物以及粮食。他还清楚记得，当初那个小女孩在寒风中，冻得小脸通红，瑟瑟发抖，却不顾大人的劝阻，依旧倔强的坚持到最后的场景。“那么多年了，依旧是一个倔强的丫头！”秦梦瑶，在叶无忧的心中，不过一个匆匆过客，当恩情已了，两人便没有任何交集了。呼！借助药剂，恢复到顶峰状态的叶无忧，感到神清气爽，看着未知的前路，不禁战意昂扬。唯一让他感到可惜的，就是第二关命运转轮依旧没有得到最为迫切的强化源晶。至于遗迹主人的用意，他早就不再揣摩，而是享受每一次战斗所带来的提高。虽然这种提高并非是具体实力的增长，不过自从进入遗迹后，他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而这些东西，对于战斗的帮助，一点也不亚于珍贵战技！“就让我看看这一关又有什么新花样，千万别让我失望！”与此同时，处在另一个空间，身穿乳白色晶武铠的秦梦瑶，则犹豫不决地看着眼前的传送阵。她知道一旦踏入，就表示和他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可要是继续下去，以自身的实力，唯一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想起自己在绝望的时候，那个孤傲的背影挺身而出；想起他与以往那些大献殷勤，关键时候却自扫门前雪的虚伪追求者；想起那抹战斗中引人心神的身影……虽然她心里明白，对方不过是为了报恩。“哎，秦梦瑶啊秦梦瑶，你的骑士不可能是他的。”秦梦瑶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并不是因为一点感动爱上了那个人，而对方更加不会将自己放在心里。想再见他，只是……只是想跟他说一声谢谢而已。“谢谢！”当传送阵启动的一刻，不仅带走了秦梦瑶，还带走了那一声留在心底，尚未来得及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