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似幻似真

思绪一片混乱，浑浑噩噩的叶无忧，好不容易略微清醒，可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一张只存在梦境、回忆之中，多年来魂牵梦萦的慈祥容颜。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哪怕明知是梦境，那句尘封多年，无法割舍的称呼依旧冲口而出。“哇哇哇……”然而下一秒，他却难以置信地呆愣当场，因为口中的话语，竟然变成了婴儿的啼哭。“喔，宝贝不哭，妈妈在这。”发现怀里的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刚为人母的女人涌起一丝感动、喜悦，温柔、怜爱地用脸颊蹭了蹭孩子柔滑的小脸蛋。“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了婴儿？”叶无忧看着自己胖嘟嘟的小手，乌黑发亮的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孩子醒了吗？让我抱抱！”就在此时，一个面容与叶无忧有着几分神似的男子走了进来，当他看见婴儿的瞬间，立即笑得合不拢嘴，随后硬是从女人的怀里，接过婴儿，还不停地用充满胡渣的嘴角，去蹭婴儿嫩滑的小脸蛋，惹得女人不停抱怨。“哈哈，这就是我的儿子，以后你就叫无忧，叶无忧，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看着夫妻俩发信内心的喜悦，叶无忧沦陷了，他便沉浸在渴望已久的亲情温暖之中：虽然是梦，不过这样似乎也不赖。爸、妈，无忧很想念您们。……时间，就像是捧起的水，半点不由人，一点一滴从指缝溜走，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这个普通的家庭，再次增添了新的一员。两周岁的叶无忧，看着妈妈怀里的*，小脸蛋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小璇，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哥哥一定会保护你，决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仅仅是在梦中！……“爸爸、妈妈，我们一家人去旅游好不好？”四岁的叶无忧，比起同龄的小孩显得壮实不少，这些都要归功于五形拳的功劳。然而即便两年来从不停歇地苦练拳法，年仅四岁的他，依旧显得脆弱无比。一想到那个永生难忘的灾难即将降临，他终日变得惶恐不安，于是最近这段时间，千方百计地劝父母举家迁徙或者出门旅游。“无忧，这样好不好，你和妹妹还小，等你们长大点，我们一家人再去旅游。”可惜的是，这个家庭过得并不富裕，尽管父母非常溺爱懂事的长子，可在生活面前，他们依旧没有办法满足孩子小小的要求。看着那个失望的背影，女人慈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于是向一旁的丈夫道：“孩子他爸，我们要努力工作了，以后不能再让无忧失望了。”“是啊，连孩子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没有办法满足，心里实在有些发堵，我们一起努力吧。”就在夫妇二人心生感慨的时候，就连叶无忧自己也没有发现，这四年来，他已经不知不觉地融入了这个新的场景之中。……时间就像小贼，偷偷地带走万物的岁月，叶无忧终于五岁了，这一天，他既庆幸，又愧疚。庆幸的是，一家人终于提前离开了这个即将被屠戮的城市；愧疚的是，年仅五岁的自己，并没有能力去拯救他人的生命。于是，他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逐渐远离了这个充满回忆，却找不到丝毫归属感的城市。然而三天后，当这一家子再次回到这座城市，叶无忧却呆了，看着一切完好的建筑，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他旋风一样冲进家里，飞快地盯着挂历上的日期：2940年，5月15日。“没错啊，昨天就是灾难发生的日期，可为什么没有发生呢？”陷入迷茫的叶无忧并没有发现，自己除了不解为何记忆中的灾难没有发生外，根本没有像最初一样，明确察觉这是一个梦，一个真实地令人沉沦的可怕梦境。……“哼，你们要是再敢欺负我妹妹，下次就不是三拳两脚那么简单了，还不滚？”“快跑啊，小霸王叶无忧来了！”一群不满十岁的小孩，瞬间鸟兽散，令他们恐惧的源泉，正是和他们年纪相仿的黑发少年。“哥哥，你太棒了！”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拉住黑发少年的衣角，泪痕未干的脸蛋上充满了崇拜。少年闻言，会心一笑，同时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溺爱地说：“小璇放心，有哥哥在，没人敢欺负你的。”“嗯，哥哥是最厉害的！”看着小女孩崇拜的神色，少年想也不想就冲口而出：“哥哥算什么，那些能够飞上天空的人才厉害。”“有人能够像鸟儿一样飞上天空？”“嗯，晶武者就可以！”“什么是晶武者，旋儿怎么从没听说过。”“晶武者……”少年一阵语塞，接着疑惑地喃喃自语：“是啊，什么是晶武者？”……普通的民居中，一名身材匀称，却充满爆炸性力量的青年正打着一套玄奥奇妙的拳法。时而像虎、时而像豹，时而像蛇……“哥哥，你又在打拳啦，今天是周未啊，陪旋儿出去玩嘛。”一位亭亭玉立，年芳二八的美丽少女，穿着一身青春靓丽的校服，拖着腮帮，嘟囔着小嘴抱怨道。青年闻言，停下了动作，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溺爱地看着一旁故作生气地少女，没好气道：“旋儿，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么多年来，哥哥要不是每天坚持练拳，怎么能有今日的成就，怎么能够保护你和爸妈呢？”“哼，就知道练拳，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偏偏难练到死，我又学不会，不理你啦！”少女负气地离开后，青年如遭雷击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头望了望遥不可及的蓝天白云：这套拳法我究竟从哪学来的呢？为什么从出生至今，身体就一直记忆着这套拳法？天空……我怎么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呢？我究竟遗忘了什么……”喃喃自语地青年，最后竟然神使鬼差地抹了抹额头，他并没有意识到，无论拳法，还是这些动作，亦或是感觉，都并不属于脑海中的记忆，而是深入骨髓的躯体习惯。……………“主人的气息、脑波正在逐渐消失……”“黑色飞鱼”的智能系统正随着叶无忧气息的减弱、改变而逐渐混乱，这个忠心耿耿的系统，用那没有感情的机械声，一直忠心地想要将主人唤醒，然而面对那个将主人包裹起来，足以屏蔽一切电波的灰色巨茧，智能系统除了反复提示外，只能按照主人之前的逻辑习惯来定位航道以及下达命令。不知不觉间，飞船来到小行星带一颗偏远的行星，如果叶无忧清醒的话，定然会发现，这颗行星，正是他进阶战王的那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