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一跳,京源‘踩’着他的肚子,低窥着他一脸苍白。“坤千朗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了单玟儿你当真是不顾一切了……”这算来它也要付上一半责任,若不是找不到单玟儿的元婴去向,单亦非也不至于落到为虎作伥的地步。僵硬了身体,单亦非自然知道禁制的‘皇’点一旦被打入真元破坏,随之而来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瞥了一眼环绕在四周的密封罐子,手一抓,其中一只瞬间飞入他的掌心……“单亦非!”都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做垂死挣扎!“桑毅湛的命,拿魂宿来换!”这是他唯一的王牌,不能再失去。强忍着身体不适,察觉元婴里不同寻常的**,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本以为能多玩一会,谁知道竟大意地输掉全部,这个姓易的小子运气好的出奇,这场赌注是他输了……“不可能!”想也不想,易天阔便一口拒绝,刚刚没答应,现在更没可能应允!眼神一使,他示意京源赶紧收起其他密封罐子。银蓝光芒闪过,再放眼空中已无一物,不过单亦非并不在意,只要他手中握着桑莫道的死穴,魂宿迟早是他的。这就是生在世俗修真的悲哀,即使名为修真者,结果还是逃不开世俗的情缘牵绊,桑莫道如此,他单亦非又何尝不是,为了单玟儿,他自知错太多,但无怨,只要她能回来,即使失去一切也值得……“你……”眼见他不肯回头,易天阔最后一丝的耐性也跟着消失了,如果他执意冥顽不灵,那他也是无可奈何。从空中落回地面,踏着逐渐龟裂的地表,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压迫感袭向单亦非,空气一时凝结,京源也识趣地晃到一旁,此刻的单亦非已没了任何抵抗能力,想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才会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敢乱动吧……若说他愚昧,那还真是有点太过了。手指深深地掐入罐中,只消一用力,罐子连同里面的桑毅湛都会被掐的粉碎。“我再说一次,魂宿给我!”禁制可以没有,但魂宿是他努力多年的结果,玟儿不能没有它!“回头吧……”一声女子的轻叹传进两人耳中,清清淡淡地仿若来自虚无的仙乐。“桑小姐?”回过头去,出乎易天阔意外的,出声者竟是桑水水,凭她的能力居然能够走到这里,不可谓是个奇迹,而单亦非没有留意到她也大概是因为这点了,除了一丝操控水的能力之外,桑水水和普通人无异,也难怪单亦非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你……”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疑惑,很快地,单亦非又自嘲地摇摇头,眼前的这个女子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是她。轻移莲步,桑水水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眼神里流露出不可掩饰的怀念。“你怎会将自己弄成这样……”她的口气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伸过手轻抚上他的脸庞,却不料还未动作,细白的手便被忠心的守护兽一爪划落,上面赫然清楚地落下了三道爪痕,鲜血顿时如泉水般冒出。面对着单亦非的冷冽双眸,无颜守护兽的大声咆哮,桑水水不但毫无惧意,反而笑了起来,原本的冷漠和疏离在单亦非的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无颜,安静。”她轻唤那守护兽的名字。“你是什么人?!”无颜是玟儿替守护兽起的名字,虽然没什么创意,但也甚少有人会知道。“我没见过你!你是如何进来的!”“真的没有见过我吗?”桑水水站起身,神色一正,缓缓说道:“你该不是忘了,当初为了助你度过天刑,我炼制了一件怎样的法宝给你。”为了单亦非,她甚至违反仙界的规定,私自进入禁地偷出了‘归一神卷’,结果却是徒劳,她千算万算,惟独算漏了天刑之外的危险。“归一神卷……”喃喃自语,单亦非一震,口中不敢相信地唤道:“玟儿?”除了玟儿,这里又有谁会知道他的过去?“我是桑水水……也是单玟儿。”看得出易天阔的疑问,她难得解释道。面对着单亦非,她又道:“当时我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按道理是不会有差错了,你知道为什么结果却是你落回修真道,而我的元婴则被分离出身体吗?”能够算计到十二神君的头上,整个仙界还有谁这么大胆。单亦非强撑起身体想起身,却不想被桑水水压了回去,顺带地拿走了她手中的密封罐子。“他也算是我的同族,放手吧。”说完,她将罐子抛向易天阔,随而转头对他说道:“我知道你身上有灵药,帮我救他,就当我求你。”娇媚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单亦非的情况连她一个普通人都看的出,为什么还要硬撑着。“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单玟儿?”古怪地问道,易天阔总觉得事情有些离奇,摸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瓶子递给她,“这里面是控制真元的药,喂他吃下去,再这么放任真元扩散下去,一个不好就会失控的。”身体被炼制成仙器,这是怎样的一件荒唐事,竟然就发生在他的眼前。接过瓶子,桑水水淡淡答道:“还记得我双手被死缚所伤的那次吗?就是那天夜里,我想起了所有的事,包括怎样被坤千朗抽出元婴,然后炼入现在这个身体的一切。”那个带走她的神秘人应该也是坤千朗派来的人,为了阻止她再次修真,他真是什么办法都想了,包括和桑莫道淡成交易,买下她的女儿千年时间……而这也正是桑水水身体里有两个自主意识的原因,那并不是因为修真失败,而是坤千朗一手安排的局——不想让单亦非找到她,却又能利用她牢牢掌控单亦非的局!“你……”单亦非还想问些什么,却被到口的药打断,抿紧了嘴,他将药瓶推离,“你真的是玟儿?”他怎么知道这不是易天阔设好的圈套,这个女子虽然让他感觉莫名的熟悉,但他还是不能轻易相信。“把药吃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劝慰着他,桑水水面露微笑,那是易天阔从未见过的轻柔笑容,与以前的桑水水比起来,他反倒比较欣赏这样真情流露的‘单玟儿’。依旧不肯松口,单亦非凝视着她的脸,企图在上面找出一丝单玟儿的影子,只可惜,却发现她们的相貌是完全没有一点相同的。挫败地低首,他的语气里有着不确定:“如何才能证明你是她?告诉我。”此刻的单亦非已经没有争夺魂宿的念头,唯一想做的就是确定眼前女子是否真是他的玟儿。轻叹出声,桑水水道:“你还是一样的爱多疑呵……”顿了顿,她低头在单亦非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而后将手中的药瓶递上,说道:“这样可以了吧?愿意吃药了吗?”“你真的是……玟儿……”绝尘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单亦非二话不说接过药,一口灌下,一扔药瓶,一手紧握着桑水水的手不肯放开,生怕一眨眼她便又消失不见了,自从被打回修真道,他的世俗心态也跟着渐长,如今终于盼到了玟儿回到自己身边的这一天,他又怎能不激动……“哈哈哈!原来真的在这!”还不等单亦非开口和桑水水说上句话,一阵刺耳的笑声飘来,紧跟着出现的是龙飚,身后尾随着的是永远不离左右的龙行。“怎么这禁制都快散架了,诸位还是不愿意出去?”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想禁制开始从外层逐渐溃裂,大概不用半刻功夫,困饶了众人八百年的难题就将毁去,而最大的‘功臣’就莫过于易天阔了吧!看着单亦非冷漠的眼神,龙飚丝毫不在乎他的出现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只是四处转了圈,这里他从未来过,今次也算开了眼界,见识到了这仙界结界的真面目。“他什么时候来?”他问道。“怎么,你怕?”单亦非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笑话!”龙飚吼道,“我会怕?哼,该小心的恐怕是你吧,这禁制被毁,你想他会怎么对你!”大刺刺地瞪着他身边的桑水水,“你不是桑莫道的那个小女儿?你怎么能进来这里?”凭她的本事,不要说这里,就是连幻境屏障的第一道都过不了。“这不干你的事!”单亦非将她拦至背后,服下药后虽然真元已经得到控制不再四处扩散,但也连带地控制了他的元婴,此刻别说是动手,就连站都很困难。瞧着他的紧张模样,龙飚也知道那桑水水是个什么角色,撇撇嘴,他哼道:“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女人动手,老家伙你也担心过头了。”他在意的可不是人家的情事,只要那个人不来,他就有的是时间安排!“他这次不会来了,你大可放心!”单亦非也跟着一哼,没想到自己和玟儿所遭遇的一切皆是坤千朗一手策划所为,他真是太小看那个人了,若是这样想来,那他之前为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摇了摇头,他甩去心里的悔恨,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让玟儿重回原来的样子,若是如此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了负担崩溃的,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受折磨。“你说,他会比较生气你的背叛还是我的?”悠哉地问道,龙飚像是没有将四周出现的塌陷放在眼里,拉家常似地谈论着他们的下场会如何。不予理会,单亦非拉着桑水水便走,沿途敲打几下,身后的小小殿堂立刻随之倒塌,他已经找到了玟儿,这禁制也没有困住他的理由了。“想这么简单就走?!”大喝一声,龙飚瞬间挡住他们的去路。“你要走要留我不管,不过得先将那人要的东西交出来。”他说的是凤冠和笙兰,可他不知道的是,经过易天阔的掺和,那些东西早已经易主了。“让开!”这禁制快塌了,他不能让玟儿受到半点伤害,得赶快带她出去不可。“不错,你要的东西在我手里,想要的话就来拿!”手握五天罄将他格开三丈远,易天阔笑道。“哼!本来我还对你有些忌惮,谁知道你竟连个毛小子都斗不过,真是令我失望至极!”龙飚的这话是对着单亦非说的,后者则僵硬了脸,毫无表情地瞪着他。不发一语。“单亦非错在自信太过……”易天阔淡笑,“而你亦然!”说完,他飞身上前,手中五天罄丝毫不客气地招呼而去,划过风中的笛声飘出一丝微不可闻的悠乐,手中一翻,笛身跟着一转,攻向了龙飚的面庞……对他的攻势视而不见,龙飚只是轻轻一挥手,便将其阻拦在身前半米处,“想跟我动手,你还早了一千年!”“是吗?”将他的得意看在眼里,易天阔一笑,手心接着翻转,单手幻化出一个结印,毫无预警地拍了出去,红光直接招呼上龙飚的胸口,打得他不得不倒退数步。“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如果你还想留条性命的话!”因为时机不对,所以易天阔只用了不到三分力道,真元也控制的甚好,这才顺利击退了龙飚的紧逼却又不伤他分毫。禁制的‘皇‘点被易天阔打入真元之力扰乱了运行,此刻已处于警戒临点,灵气大量地顺着崩溃缝隙流出,即使身在禁制外守侯的桑氏族人们,也能清楚地感应到这一变化,一个个莫不紧张又兴奋地盯着四周动静,生怕错过任何风声。一声凤鸣响起,易天阔抬头望去,巨大的炙凤从遥远的方向飞过,不知要去哪儿,但很明显的是要从禁制里出去。想起翼族和凤宿平原上的人们,他脸色一凛,不知他们能不能逃过禁制溃塌,这一切虽然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但禁制瓦解时的巨大轰动却不是他能预料的,坤千朗也是够阴险,即使禁制被破,他也要拉几个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