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红眼

40万港元的宣传经费对周文来说实在太少了，现在他彻底体会到开公司拍电影的种种难处，无怪乎专业技术过硬、圈内人脉广泛的大导演徐可在成立电影工作室后，还躲在新艺城旗下度日。说白了，就是缺钱缺院线折腾的。如果周文现在手里有一条院线，影院数量不多太多，20多家影院足以让他全天候放映《情逢敌手Ⅱ》，这样以来就不会造成票房还要分给院线的说法，完全达到税后700多万的纯利润。可惜啊，主流院线都被控制在三大巨头手里，而那些零散的小院线把资源当成宝贝动辄开口一百万港元起收购，有些亏本的院线还要求你偿还银行贷款，简直让周文感觉不可理喻。没办法，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在电影产业飞速发展的今天，除非周文手里有上亿的资产，否则别想收购一条完整属于自己的院线，哪怕是潘笛声潘大少也仅仅是租借邵氏院线，如果人家邵氏一个不高兴随时可以终止租赁合同，重出山头再战电影圈。德宝和嘉禾院线不可能代理发行《情逢敌手Ⅱ》，一个是老东家，一个是老对手，周文一开始也没有指望过他们，所以目前能为《情逢敌手Ⅱ》代理发行的只有新艺城背后的金公主院线。“哎，少赚点就少赚点吧，谁让老子起步晚，又是个新人呢。”周文无奈的叹口气，心说如果让老子早重生几年。凭借目前我的能力，绝对碾压邵氏、嘉禾成为香港最大的电影公司。袁何平听见徒弟的牢骚后，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个宝贝徒弟啥都好，就是有时候会说点令人惊讶的话，就拿刚才他说只赚一百万还嫌少的话，如果被圈里人听到了。肯定会大骂周文不知天高地厚。如果袁何平知道周文是穿越众，他的目标不是区区一百万能满足，而是放眼全球发行狠捞美刀的话。也许还能理解周文的心情。钟初红换只手撑着下巴，美目盯着正在做宣传方案的周文，心里感觉非常知足。公司创业期间也许有些艰难，但他总用乐观的心态影响身边的人，总有办法让大家充满了赶紧陪他疯狂，年轻、专注、帅气、脾气又好，还对自己体贴入微，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倾心的佳偶。“你们慢慢商量，我去准备下午茶。”钟初红伸伸懒腰，笑着对袁何平说：“师父想喝点什么？”“丝袜奶茶，谢谢。”袁何平说。“柳橙汁吧，不客气。”周文头也不抬。在纸上奋笔疾书。等钟初红端着下午茶和甜点回到办公室时，周文已经完成了初步宣传策划方案，正听取袁何平的意见。“海报定制五个款式，找专业广告公司来拍摄，成本大概在五万港元左右。考虑以学生为主要的消费群体，所以第一批海报要赶在学生们放假前，在香港各大中学、大学投放。”“全彩全真清晰照片成本好像不菲吧，我感觉还是按照目前大多数海报模式划算点。”袁何平皱眉说。“不行，那些海报质量太粗糙了！”周文摇头坚定的说道：“年轻人很容易被新鲜、艳丽的事物吸引，如果资金足够的话。我还想发行几套限量版写真集，否则太浪费那帮港姐资源了。”“呃，好吧，听你的。”袁何平无奈的苦笑道：“明天我会找一家实惠点的广告公司。”“两份四十五秒的预告片，这个交给我来处理，今晚加个班就能完成，在确定好院线档期后，我会找TVB协商在几个无线频道黄金时段插播。”袁何平点点头没有异议。“另外，最关键也是最有效的是第三个方案。”周文说到这里停下来，嘴角翘起自信满满的说：“之前跟无线宣传部签订的合同中，有一项是配合新片发行的小互动节目，无线台让我们全剧组上欢乐今宵节目档，我感觉虽然有效果，但是还没有充分利用好无线台的资源。”“那你想怎么搞？”钟初红把柳橙汁放在他面前，又给袁何平送过去丝袜奶茶，自己捧着一杯苹果汁吸了几口后问道：“预告片和欢乐今宵，我个人感觉这两个宣传方案已经发挥最大效用了。”“还不够好！”周文轻摇手指说：“街舞对学生们来说还是有点陌生，虽然有前作的影响力，不过只是惊鸿一瞥，再说时间也过去一年多了，很多人恐怕早就忘记街舞是什么了。”“相对而言，他们对芭蕾舞、恰恰舞、霹雳舞等却非常熟悉，因为这些舞蹈已经随着时代发展深入人心，大家只要一眼看到，就能分清楚种类。”周文一边组织着自己的想法，一边慢慢讲道：“所以，我准备跟无线台合作，推出一挡宣传街舞的互动节目，嗯，准确来说即是推广街舞，又是教人跳街舞，让大家通过电视机彻底喜欢上街舞这项时髦够酷够潮流的运动！”“可是街舞比霹雳舞更难学会，而且香港除了你之外，找不到其他教练。”袁何平摊摊手，见周文那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猛然间想到什么惊呼道：“你不会是想自己去教他们吧？”“不止是我。”周文笑道：“还有阿红，哥哥，小贤，华仔和采儿那几个小姐妹，我们和无线台协商好，每天花费十几分钟，在影片上映前集中推广，让大家见识到街舞的魅力，顺便让他们学会一些最简单却最好看的基础舞步。”钟初红眼前一亮，吸着苹果汁猛点头，说：“这个主意好，我们还要穿上戏服，这样一来就可以利用那些道具服装。算是废物再利用，好办法，我举双手赞同。”袁何平忽然说道：“想法是不错，不过无线台高层会答应吗？如果不给钱的话，我想他们不会提供免费的时间，要知道无线台的时间可金贵着呢，听说一款广告每周都要十几万的样子。我们的资金......”“可以再补一份合同，至于钱嘛先欠着他们的，反正我还有部头约押着跑不了。大不了多拍一部戏做补偿。”周文无赖的摊着手说：“总之，这个计划必须要拿下，我认为这是关键的一环。甚至其他宣传都放弃，也得把街舞的招牌彻底打响，让市民们意识到街舞是很酷的东西，不学街舞会被鄙视！”袁何平呵呵笑起来，这小子又开始自信满满的煽情了。“OK！宣传计划就这样说定了！”周文把那几张草稿撕碎说：“它们的使命完成，可以去找上帝报道了，我现在就去联系徐可，谈谈档期和院线的事情。”∠※ ※ ※ ※ ※ ※ ※“几位先生，请问我能为你们效劳吗？”兰桂坊一家酒吧里，老外服务生非常绅士的鞠了个躬。询问周文、徐可、黄白鸣三人。“一杯鸡尾酒。”黄白鸣笑道。“我需要一杯加冰的伏特加。”徐可陶陶耳朵说。“先生你呢？”服务生问周文。“一杯白开水吧，谢谢。”周文说完给直接付账，前阵子寻找杨子琼时曾和洪劲宝在这里消费过，他知道兰桂坊的酒吧里，每次叫酒水都要随即付款。一般还要付给服务员一定的小费。“阿文，这里的白开水也收费呢，15港元。”徐可摇着头说：“还不如要一瓶嘉士伯啤酒。”徐可说完不等服务员走远，又把人家喊过来，把白水换成了啤酒才放人家离开。徐可点上一根烟，悠哉悠哉的抽着。说：“说吧，怎么有时间请我和白鸣出来喝酒，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周文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我的电影完成了后期制作，找两位老大哥过来，是想通过你们联系雷先生，商量影片上映的档期和签订院线租赁合约的。”“这么快就完成了？”徐可闻言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好像还没有用两个月吧？我记得你说要等10月份才能拍完的。”“徐老怪，你认为阿文像你一样啊？”黄白鸣笑道：“人家阿文有完整剧本，还提前安排红姑和王组贤学习芭蕾舞，开机之后完全按照剧本拍摄，又不需要反复修改，效率上是你的两倍！”自从周文帮徐可拍完了《英雄本色》之后，一向天马行动的徐可导演在进行后期制作的同时，也开始构思《刀马旦》的拍摄，理论上过去了两个月，剧本已经成型才对，但是徐可是闲不住的人，昨天刚写好的剧本，今天早上一看又感觉不满意，干脆又重新构思，构思了两个月多，剧本还是那几页草稿，丝毫不见增长的趋势。反倒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和林岭东帮黄白鸣的公司拍摄了《开心鬼撞鬼》，典型不务正业的家伙。“年轻人就是有股冲劲，拍这么快想做什么？”徐可笑呵呵道。周文耸耸肩说：“当然是抢暑期档喽，你也知道我的片子定位全体是在校的学生，不赶在暑假期间上映的话，票房收益会大大缩水！”传统意义上的暑期档是值6月下旬到9月上旬，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比圣诞档、春节档在时间上占据优势，正是因为时间长，所以大部分影片都扎堆在暑期档上映，如果档期内没有对手的话，票房收益会极为可观。“你打算在什么时间段上映？”一听周文的电影要争暑期档，徐可立马警惕起来。“越早越好，最好是6月20日左右，大部分学校放假的时间段！”周文不假思索道。“不行！”徐可闻言直接摇头说：“《英雄本色》已经确定在6月20日上映了，合同上都签了字，拷贝都准备就绪，你不能跟我抢档期！”“我们是两部完全不同类型的电影，在影片主题上没有冲突，为什么不让我上档期？”周文不解的说道。徐可大声说：“总之你不能跟我抢！”“喂喂，徐老怪你小声点啊，大家都向这边看了。”黄白鸣见酒吧不少人饶有兴趣的看向这边，忙出来打圆场提醒道。周文压着心中的不爽，开口说：“徐导，既然如此，我推迟半个月时间上映也可以，这样我们在时间上就能完全错开了。”这会徐可没有反对，但是黄白鸣开口却说：“7月初也不行，《开心鬼撞鬼》要上映，我们都是针对同一个消费群体，在7月23日落画之前，《情逢敌手Ⅱ》不能跟我抢档期。”“......”周文沉默了，穿越以来，这是他首次感觉到无奈，较之往常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手里没有院线发行的痛苦！“要淡定！”周文不停的暗示自己，看来自己还是有些想当然了，寄人篱下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现实摆在眼前，哪怕他凭借《拳霸》破了港埠票房记录，他也是个动作演员而已，在独立制片、导演等领域里，在徐可、黄白鸣这些大佬眼里，他是彻彻底底的新人一个，要经验没经验，要资历没资历，要地位没有地位，更何况双方仅是合作了一部电影。平时关系再好又如何，拍摄《英雄本色》期间合作的愉快又怎么样？在真正的金钱利益面前统统都是狗屁！一文不值！“好吧。8月初呢？”周文声音有些无奈的说道：“8月份是暑期档的末尾，我想新艺城不会有什么电影要赶着上映了吧？”失去了6月7月两个黄金月，整个暑期档开始下滑，大部分强档电影也已经落画，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是周文目前也没有办法，院线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就是永远的痛。“8月份没有问题，明天你带着合约到公司找我，院线方面不用麻烦雷先生亲自出面的。”黄白鸣点点头说：“阿文，你也别生徐老怪的气，你不知道，他之所以抢暑期档开始上映，是因为他自己对《英雄本色》也没有底气，所以我们经过商量后，把最好的档期都让给他，你体谅点吧。”周文苦笑着说：“我能理解，谁让《英雄本色》也是我的作品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