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y市机场大厅。行李已经办好了托运手续，明熙与苏萍和苏萍男友站在候机庭中。明熙拉着苏萍的手，说：“本来不打算来的——我怕我会哭个不停。但是……唉！以后见面难了。”她忽然紧紧拥抱苏萍。苏萍知她心意，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今年过年不是还要回来的么。”“我不要放开，你明天再走吧！”苏萍在明熙的怀中开心地笑。明熙放开手，盯住苏萍男友，这三五天下来，彼此也混得熟了。明熙对他说：“都是你，抢去我生命中至宝。你要好好赔我损失。”“这个……这个么……。”这大男人在支吾。明熙吓他：“你赔不赔我？小心我拖着她不让她走。”“好，好，好，我赔我赔，”他忙不迭应承，“怎么赔？你想要什么？这样吧，你到我们这里玩，我请你吃大餐。”“不行！”明熙摇头，“我呀要你对苏萍，宠她好似掌上明珠，要早请示、晚汇报，每天你作饭，你洗碗，要作到：‘出门在外我怕谁，回到家来谁怕我’……”她还没有讲完，已经把两人笑倒。明熙自己也忍不住好笑，她接着说：“别理我胡扯。其实我只希望你对她好。不过，我知道不用人说，你也会对她好的。”苏萍的男友也不再嘻嘻哈哈，正容说：“我会的。”这时苏萍扯了扯明熙的手，说：“你来一下，我有话同你说。”又看着男友说：“悄悄话。”两人并肩走到厅边缘一棵大型盆栽旁。这是一棵散尾葵，长长的百叶窗似的叶子遮挡着从玻璃窗透进的阳光，把影子撒在地板和两人身上。苏萍看着明熙，欲言又止。明熙讶然，说：“咦，你好似有心事，快说出来。”苏萍象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地说：“阿熙，我有件事，我一直没对你讲。”她垂下眼帘，神色里带了点奇怪的愧疚。听了她的话，明熙在脑子里飞快地想，会是什么事？却没有找到可能，于是明熙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苏萍接着说：“我这就要走了，自从你跟林子远在一起后，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告诉你的好——是关于林子远的，”她脸上显出回忆的神情，“那天，就是你住院的那天……我赶去你家的时候，林子远已经到了，我刚到楼下，就看见他抱着你下楼，我问他：你怎么来了，他说是因为看你的样子，他有点担心，因此在你走了没多久就来了你家。我们一起送你去的医院，后来，你还没醒呢，他就走了。他再三叮嘱我，要我不与你说这些。”明熙用手指绕着散尾葵的叶子，久久只是沉吟。曾经有一次，父亲明亮的战友来家里小聚，她乘兴饮下一盅杏花村。先是喉咙一辣，辣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后全身由内到外热起来，一股热气直冲脑袋，口中的回味却是甜。此时的感受就有点儿类似。“这事一直压在我心里，现在说出来，就是给你知道。你知道就好，不要告诉他你已经知道了。”苏萍说着，从旁递过纸巾。明熙接过，不由得一笑，这一笑，坠了一滴泪下来。苏萍安慰地轻抚她的肩胛。明熙深呼吸，笑说：“感觉好久没哭了呢。”苏萍说：“我替你高兴，这是可以信赖的人，你好好跟他相处吧。”明熙点点头。苏萍与男友登机，明熙走上二楼，透过大玻璃看着他们，她暗暗期待苏萍回头，就可以向自己再挥挥手。苏萍没有回头。明熙看到登机梯缓缓撤开，才走出候机厅。已经深秋，干爽的风送来阵阵凉意和秋季树林的特别清香。明熙仰望天空，天空高远辽阔，白云显得轻飘飘地，仿佛是一块完美的蓝色碧玉上的白色筋纹。银色的飞机轰鸣着飞入天空，明熙的目光追随着它。明熙安步而行，沿着公路向回走。公路此时车稀人少，恰好符合明熙此时的需要。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感受到一种特别的宁静，此时此刻，她特别需要独处。金色的秋阳在树梢的间隙中闪烁，犹如调皮的孩童在恶作剧似地捉迷藏，仿若生活中隐藏着无数奇异的谜。手机响了，明熙拿起来听。“喂？老爸？是，苏萍已经走了，我正在回来的路上。子远和你在一起？他刚到？好啊，他在帮你洗菜啊？恩，我就回去……。”——完——已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