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老情人背后一把刀

秋天过去，冬天来了。高职楼终于完成了主体工程。这天下午卓敏休班，就到艺术馆来看房子。她踏着还没有安装拦杆的楼梯走进西单元三楼靠东的一套房子内，发现建成后的感觉比建设中的感觉好多了，只是很冷，像进了冰窟。尽管这样，卓敏还是笑了，卓敏使劲裹裹身上的羽绒大衣笑了。卓敏给李逵打电话，我在新房子里呢，西单元三楼东户，你如果在班上就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李逵从办公室赶过来，卓敏却没有理他。卓敏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要是现在就能搬进来该多好啊。李逵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得有耐心才行。接着就想，新楼房眼看就要住上了，可自己给娘翻盖房子的计划却一直没有实现，冬天来了，一年又要过去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娘翻盖房子呢？自己都成了只说人话不办人事的不孝子了！这么想了，他就非常恼恨卓敏，因为家里的财权现在被卓敏牢牢掌握着，他想给娘翻盖房子，很难抠出钱来。再到朋友那里借他又觉得很难开口。妈的，真是难受啊。卓敏不知道李逵在想什么，对于她来说，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关心李逵是不是还想给老太太翻盖房子了。她现在所想的，是如何应对李逵和李逵给她带来的敌人。所以李逵说“得有耐心才行”她哼了一声，说，你放心吧，我有耐心，我耐心大着呢……李逵听出话里有话，还听出话里藏着一种杀气，心就暗暗一颤，竟然什么也没敢说。这本来不是他的性格，但他的确什么也没敢说。他怕一开口就会爆一个炸药包，或者一串炸药包。卓敏说，李有粮！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卓敏从来没有称呼李逵李有粮，今天突然就这么称呼了，而且很明显地带着气。李逵心里很不痛快，说，什么事？你说吧。他的口气也明显的带气了。他无法不带气。卓敏说，这房子的房产证能不能以我的名义办？李逵说，以你的名义办？为什么？卓敏说，不为什么。李逵说，不为什么那是为什么！以你的名义办和以我的名义办难道还有区别吗？谁家不是以男人的名义办啊!卓敏说，有区别的时候自然会有区别！没区别的时候自然没区别！谁家都以男人的名义办，但是法律也没规定不能以女人的名义办。这个社会虽然是男人为主的社会，但是女人也不可或缺，女人也得有尊严，女人也不能任人摆布!卓敏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李逵就压不住火了，口气生硬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他妈这个那个的，都哪跟儿啊!卓敏说，爱哪儿哪儿!李逵说，爱哪儿就爱哪儿哪儿。但是我得告诉你，这房子是文化局建得高职楼，因为我是一级作家才有资格要一套，以你的名义办房产证文化局是不允许的！不信你就试试去。卓敏忽然怒视着李逵说，为什么不允许！就算这房子是分给你的，起码也有我一半，为什么就不允许以我的名义办房产证？你哄谁啊!你吓唬谁啊!李逵说，既然你明白这房子有你一半，你还要求以你的名义办房产证干什么？就算以你的名义办了房产证，不是也有我一半吗？卓敏把目光投向了别处。卓敏说，那不一样！以我的名义办了房产证我住着踏实！踏实！李逵说，卓敏你是不有毛病？我怎么让你不踏实了？你说我怎么让你不踏实了？卓敏说，你怎么让我不踏实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李逵说，我清楚什么？你说我清楚什么？卓敏又一次哼了一声。意思是她清楚他清楚什么。李逵感觉内心一阵发冷，他在想，完了，又要出事了。郑照芝肯定又在背后鼓捣事儿了。可是苗玲在南方一直没有回来，郑照芝能鼓捣什么事儿呢？从上岩山回来不长时间，郑照芝给李逵打过一次电话，郑照芝说，李逵你说实话，你还爱不爱我？只要你说还爱我，你和张玲的事我就不管。李逵说，你管又怎么样？不管又怎么样？你该做的都做了，你还能有什么花样？郑照芝说，我给卓敏打电话也是因为一时生气，这说明我心里有你，不然的话我生那个闲气干什么？不过事后想想，我也觉得不应该给卓敏打电话，我向你赔礼道歉。李逵说，你就是道歉我也只能告诉你我不爱你，不仅不爱你，听到你的声音我都觉得恶心！因为你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的郑照芝，你已经变得非常肮脏，和那个许六发是一丘之鹤！郑照芝哭了，郑照芝说，你不要听那个小婊子胡说八道，我没做过她说的那些事。那些事都是许六发自己干的，我从来不参予，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李逵说，你干没干过那些事跟我没关系，你用不着发誓！郑照芝哭着说，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害的！李逵哼一声，收了线。郑照芝很快又打了过来，但是李逵没接，他关了机。当他再开机时，接到了郑照芝的一封短信，短信说：姓李的，你无情别怪我无义！你等着，我早晚让你身败名裂！李逵火了，他立刻给郑照芝打电话，非常粗俗地骂道，操你妈我等着！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个臭婊子，我看你是丧心病狂了!郑照芝呜呜地大哭。一个多月过去了，郑照芝并没有把李逵怎么样，李逵暗自分析，郑照芝也就是发发狠罢了，她没有什么花招可施。可是，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郑照芝挨骂之后，很快就和都满意策划了一起报复李逵和苗玲的行动。都满意花钱请了个小痞子在苗玲的楼下盯了三天三夜，想等李逵和苗玲幽会的时候给派出所报案，诬告李逵和苗玲卖**嫖娼。幸运的是苗玲已经离开了沂州，他们的阴谋没有得呈。阴谋没有得呈，郑照芝就改变了主意，她告诉都满意，这个办法以后不能再使了，没意思。都满意问她为什么，她说，不为什么，就是不能使了！其实，她是害怕苗玲真的被抓会把祥龙公司的事捅出去，同时也觉得用这种办法对付李逵有点太狠。但是，不报复李逵一下，郑照芝心中的恨不好消散，于是，三天前她又给卓敏打了一次电话。郑照芝说，卓敏，作为老同学我给你提个醒，你能相信吗？卓敏说，是不是又发现李逵和哪个女孩子在一起了？你不好好卖你的茶叶整天操这份闲心，你不觉得累吗？郑照芝说，我就知道你不信，你一直把我当敌人看，你能信我吗!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李逵真的是和一个叫张玲的小婊子有不正当的关系。这个张玲在我们的茶叶公司里搞过推销，因为不正干，让我家老许把她开除了。张玲还在我们公司里干得时候，有一次李逵去采访，老许安排张玲和另外一个搞推销的小姑娘陪着吃饭，李逵就和张玲勾搭上了。发展到现在到了什么程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在兴沂小区租了房子，不信你就拉倒。卓敏说，是吗？那我问你，就算你说的话是真的，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呢？郑照芝说，我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你们俩口子吵架，闹离婚！我好解解心头之恨。谁让李逵当初抛弃了我呢！谁让你从我手中夺走了李逵呢！这样回答你满意吗？卓敏的脸成了紫茄子，卓敏说，你倒真他娘的痛快！但是我也告诉你，你的目的是达不到的，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更不会跟李逵吵架闹离婚！我们会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你的心机算是白费了!郑照芝一阵冷笑，说，但愿你说的是心里话。又说，李逵和张玲租的房子在兴沂小区18号楼三单元，几楼几号不知道，你要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调查，小区管委会的人肯定知道。卓敏没再说话，她啪地合上小灵通，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当天下午，卓敏就去了一趟兴沂小区，找小区管委会几个老太太进行了了解。老太太们说，在18号楼三单元602室确实住着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在哪儿上班也不清楚。也好长时间不见她了，是不是搬走了呀？卓敏问，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四十多岁，个子不高，长相一般的男人经常来找那个小姑娘呢？老太太们说，那就不好说了，小区太大了，每天来往的人数不清，谁也不会注意什么人到谁家去了。卓敏便不再问，只在心里打定主意，盯着李逵，一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一旦抓到真凭实据，就与李逵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