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郡,善无城内,刘邦半倚在凉榻上,一边两名侍女正用力地挥舞着长柄宫扇,檀香木制成的宫扇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气。两名侍女白皙的玉容上挂满了细密的汗滴,细细地微喘着,微微起伏的酥胸,看起来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这时,一阵香风拂过,一个窈窕的身影在门外一闪,刘邦正要喝问,只听一阵低笑传来,举目望去,正是自己宠爱的小妾戚夫人。戚姬名唤戚懿,乃是当日刘邦兵败,被秦军追杀,过睢水沿西渭河而逃,被偶然遇到的戚氏父女救起,定下婚约。刘邦见到戚姬的第一面,便被其端庄秀雅,清丽脱俗而打动,加上戚懿长袖善舞,袅袅婷婷,宛若仙子,深得刘邦宠爱。这时未得通传便闯了进来,刘邦亦是不忍斥责。看到戚姬俏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刘邦假意叱道:“这里乃是正厅,等下张耳和诸位将军都要前来商讨军中大事,怎能由你胡来?”戚姬秀眸猛地一红,委屈地望着刘邦,低低地道:“主公日夜操劳,戚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主公了,我……”刘邦不忍在责她,只好无奈地摇头道:“你先下去吧,这里就要接见外客,你实在不应……”说到这里,看到戚姬双目含泪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软,无奈地道:“你想说什么,但讲无妨,只是说完就要立刻回房,不然夫人责罚,我可不帮你!”戚懿闻言双颊微微一红,抛开不快,定定地望着刘邦道:“主公。我……怀孕了!”刘邦这时已经年近五旬,膝下只有鲁元和刘盈这一女一子,听到戚懿怀孕当真有些喜出望外,不禁失声道:“好!大军开战之际,得此佳讯当真是天祝我也!”话音刚落,便听一名年轻家奴在外面小心地禀奏道:“主公,张耳在外求见!”刘邦点了点头,示意戚懿退到后厅这才扬声道:“请先生进来吧!”话音未落,只见张耳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大步而来,看到刘邦。急忙拱手道:“主公,大事不好。秦王在定阳一带遇到匈奴的伏击……”看着张耳惊慌失措的样子,刘邦不以为意地摇头道:“先生莫慌,匈奴设伏还是你亲自出的计策,这有何大惊小怪的,先坐下说话吧!”张耳焦急地吞了一口唾沫,瞪着刘邦。艰难地道:“我亲自布置下跟在大军后面的眼线,在大军击退匈奴伏兵之后,便没有看到大军前往九原郡!刘邦闻言吃惊地望着张耳,脑中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厉声道:“你是说秦王并没有向外面所说的那般前往九原郡?那么秦王和那三十万大军会在哪里呢?你说!”张耳擦了一把额上的大汗,艰难道:“我散布在城外的眼线发现,近日善无城北不到百里的群山中常有鸟兽惊走飞逃。所以,依我看,秦王的大军极可能已经埋伏在我们身侧,只待时机一到……”刘邦猛地从凉榻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冲到张耳身前,厉声道:“立刻命韩信来见我!!”说毕,一边大步在室内踱步,一边狠狠地咬牙道:“我就不信,秦王用什么借口来征讨。他还是二世皇帝,如此无故诛杀大臣,看他怎么向天下交待!”张耳无奈地摇头道:“虽然话是如此,但是我们不能不妨,韩将军来后我们再仔细商议细节。”刘邦这时也已经恢复了平静,闻言冷笑道:“他娘的。老子正愁没有反秦的借口。如今秦王给了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哈哈……哈哈……”他话音刚落,便听门外家人通报道:“主公。韩将军到!”刘邦循声望去,果然看到韩信神色凝重地大步而来,看到刘邦,微微拱手道:“主公不用着急,我们虽然眼下的情况极为被动,但是总算是提前发现了秦王的企图,总不至于被打一个措手不及。”刘邦闻言思索半晌,才捻须叹道:“不知将军有何计策,我们应该怎样应对?”韩寒看了一眼在场的两人,肃容道:“我们二十万大军总算提前做好的准备,粮草方面绝无问题,以韩信看,我们若想战胜秦王,便只有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刘邦和张耳一口同声地问道。只不过张耳多了三分猜测,刘邦多了三分惊讶和疑惑。韩信从容自若地笑了笑,嘴角露出一抹残酷地冷笑:“我们如今手握二十万大军,秦王手中是三十万,便是算上邯郸的王贲,能进攻我们的兵力大约是四十到五十万,这些倒没什么,最应提防的还是秦王的行军。如今虽然咸阳还算炎夏,我雁门一带却正是雨水最多的夏末,飞行军的行动便会大受影响,如此一来,我们便可避开秦军威力最大的一支部队。”刘邦闻言忍不住,摇头道:“即便是飞行军对方无法使用,秦王手中却依然还有近五十万大军,我们这区区二十万怎样才能取胜呢?”韩信得意地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点头道:“韩信只用一个办法,便可使秦军不攻自乱,哪怕他是百万大军,十倍于我!”刘邦吃惊地望着韩信,好半天才欣然点头道:“这次乃是我们与秦王最关键的一战,若是胜了尚有回旋的余地,若是败了,我们便都要身首异处,连累亲族!”韩信淡淡一笑,傲然道:“主公知遇之恩,韩信不敢忘怀,如今正是用我韩信之时,韩信绝不会令主公失望,蒙恬虽然是一代名将,只是如今天意如此,谅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军毁于自身!”刘邦闻言,按捺下心中的焦急,望着韩信道:“不知将军究竟有何妙计对付秦军,竟可以将蒙恬都不放在眼内?!”韩信傲然一笑,朗声道:“只有一个字‘拖’!”刘邦定了定神,才讶然道:“拖?怎么拖?我们只有二十万大军,若不战迎敌,难道等着被秦军包围,活活困死在这雁门郡?”张耳这时也忍不住道:“将军,虽然经过这两年的苦心经营,粮草不成问题,但是若是当真就这样被动挨打也不是办法啊!”韩信扫视了一眼刘邦和张二,仰天笑道:“以韩信来看秦王定然是准备攻下雁门之后,再行北征,否则一个小小的雁门军绝对不需要秦王征集一百万石粮草,还要从民间借贷。所以,若是我们闭门不战,就是不算粮草的消耗,一旦战事拖到入秋,北方天气严寒,对于北征匈奴极为不利,秦王必定要改变其原先的计划,不管怎么说,必然会使秦王自乱阵脚。”说到这里,望着刘邦拱手道:“蒙恬这次压力很大,毕竟是秦王亲征,他这个大将军一边要指挥军队,还要应付秦王,绝对很难做。这便是我们的机会了,只要拖到入秋,鲁元小姐的皇子出生,加上战事的拖延,便可想办法迫使秦王改变主意。所以我们只要坚持到入秋,便能退去秦军,然后在想办法利用皇子稳住秦王,我们再退往辽东。”刘邦闻言,立刻点头道:“不错,只要能退去秦军,我们便立刻退往北方,凭着我们和冒顿的交情在北方弄个一席之地不成问题。到时候,我们并不在秦国的版图之内,秦王若想再战,就必须面对匈奴这样强悍的大军了!”张耳也拱手道:“若是秦王与匈奴开战,我们更可以从两者只见谋得利益壮大我们自己,只要在北方江西郡以北站稳了,便可自立为王,与秦王一较长短!”刘邦闻言,喜形于色地道:“没错!只要能顶住秦王的这次进攻,我们便有机会自保,只要秦军一撤,我们立刻便退出江西郡!”说到这里,恨恨地咬牙道:“只要我刘邦不死,必定卷土重来,与秦王一争天下!”韩信点头道:“我们如今正好提前发现了秦王的意图,只要做好准备,击退秦军不是难事!”说到这里,只听门外,一名家人上前禀报道:“主公,皇帝派人来见!”刘邦闻言目光一冷,点头道:“秦王的使者便有张耳去见,便说我重病缠身,形貌污秽不敢玷污天子使臣。”张耳急忙拱手道:“臣下明白,主公放心便是。”说毕,躬身一礼,恭敬地退出大厅,前往迎接张启的使臣。隐藏在群山中的张启的大帐内,张启刚刚午睡醒来,由于晚间没有睡好,张启小睡了一个时辰还是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才大起精神来!看了一眼帐外西沉的斜阳,张启刚刚坐起身来,便听蒙恬在帐外低声询问韩焕道:“陛下起身没有?”张启心知不定是刘邦那边有了消息,不禁立刻大声道:“蒙将军,进来说话吧!”他话音刚落,便看到蒙恬韩焕一前一后地来到帐中,蒙恬上前拱手道:“陛下,刘邦果然果然撕毁了陛下的旨意,自立为汉中王,竟摆明了要与陛下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