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治好了?”看着明显变了个人似的石楞子,碧真美目中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真儿徒弟,这回相信为师的手段了吧。”张十三洋洋得意,几根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是啊,我还以为孙猴子给炼成火眼金睛是胡说的,现在看来,好象也有可能哦!”碧真有些佩服地看着梅清:“还是阿清厉害,这手法来炼人居然也能成功。”张十三还在为碧真将自己的功劳安在梅清头上详作气愤,梅清却听着二人对话有些不对头,连忙拉过碧真道:“真儿,你说那炼人是什么意思?”“阿清你还不知道么?师傅教你治病的手法,其实……其实是炼器的手法呀……”想想自己居然把一个大活人当成了法器来炼,梅清在知道事情的真实经过后,也不由打了个冷颤。“什么叫活学活用?学问那东西,都是死的,关键还在各人施用。”张十三大吹法螺,口水几乎要把众人淹没了:“梅清你既然已经学了炼器,更应该明白其中道理。若是天下人炼来炼去,都是一样的货色,这功夫也就不用比了。这几天你才过炼气,又把炼器手法学了,正当巩固巩固。反正闻香教那边也不用急,正好石庄主他们这宝贝儿子才治好,也得恢复几天,依老道之见,莫若咱们先回史老酸的庄上去。你那光头师傅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不过对于巩固境界,倒还有些可取之处。”“光头师傅?”碧真听了道:“阿清你怎么还有个师傅?”“是啊,我当时一起就拜了两个,除了咱们这个老道师傅,还有个和尚师傅。”梅清老老实实地道:“和尚师傅法号叫苦大师,对我也很好的。”“苦大师?”碧真皱眉想了一下,忽然有些惊讶地道:“难道是,苦……苦……”张十三“嘿嘿”笑道:“还是真儿徒弟见识广些,知道这个苦字。就是他了。”碧真听得明白。登时一双美目睁得大大地。对张十三道:“啊?既然如此。那师傅你难道是……嘻嘻。师傅啊。虽然我这个徒弟光是个记名地。你可不许偏心呀。徒弟有了什么事。还指着您当靠山哪。”一边说着。已经抓了张十三地胳膊。大摇了起来。张十三两眼一翻道:“哼哼。现在知道师傅好了。跑来拍马屁来啦?哼哼。你这丫头。这点心眼就少用了吧。是不是因此你和梅清这小子婚事怕你那爹不准。想着我和苦光头地招牌好用。想让我们帮你去拔撞啊?”碧真被张十三一嘴说破心事。不由面生红晕。自己与梅清地婚事。陆炳眼见得是不准了。外婆虽然心疼自己。但对梅清这没门没派地。也是心有怀疑。这事正是碧真心中最大地心病。此时见两位师傅原来这般大有来头。便想到求师傅给二人出头。圆成了此事。结果自己才一开口。就给张十三这成精地老家伙猜了出来。不由碧真有些不好意思。大发娇嗔道:“师傅你怎么知道……师傅!就知道笑。也不说说你两个徒弟被人欺负。情投意合生生给弄得劳燕纷飞地。你不管谁管啊!我不理你啦!”说罢。将张十三手一甩。嘟着嘴装作生气不理他了。张十三见了。嘿嘿笑道:“算啦。傻丫头。你着什么急。梅清那小子心眼都能套下你地。早把我们两个老家伙给绕里边了。当时拜师时。这小子就说了。不帮着他把小媳妇抢进门来。就不拜我们这师傅。你就安心准备当他梅家地媳妇吧。”碧真一听。大是不好意思。脸色通红。口上却还硬挺道:“那也是师傅你欺负我。明明知道还不告诉我。”说着。又展颜对梅清一笑道:“还算你有良“炼器之道,其实与符之学,颇多相通之处。”张十三侃侃而谈:“所别者,材料不同、制法不同、施用不同而已……”梅清一脸迷惑:“这还颇多相通之处?材料、制法、施用都不同。全是不同的。师傅你莫是早起喝多了吧?”“荒唐!”张十三顺手给了梅清一下,气呼呼地道:“除了不同的地方。不就都相同了么?你咋这就么笨呢!”现在师徒二人,正是身在史梦竹府中,又开始了新一轮地学业。那天说好暂时回到史府后,梅清就把侯申叫了来,吩咐他几句,又将一个小布包交给他,让他到义丰去寻黄仲满,将此间事务一一对他明言,由他出面通知官府。侯申对黄胖子那是一千一万个信不过,为此梅清一再嘱咐,道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只将事一律交待给黄胖子便是。侯申见梅清郑重其事,虽然心中怀疑,但也不好再多说,收了东西便即前往义丰而去。至于石庄主夫妇,原本张十三的意思是由他们先在家安顿一下,顺便帮石楞子调理一下身体。但石夫人却道,既然接下来还有事,自己夫妇不若便散了家人,跟着张十三等同行。一则免得日后连累府中下人,二则也方便行动,免得对付闻香教时还要再送信联系。其实这石夫人心思甚细,她知道张十三身份了得,虽然对着碧真、梅清言笑不禁,毫无架子,但在修真界中却是响当当的人物。自己乃是妖精身份,又嫁了石庄主这么个凡人,二人的儿子身份着实有些尴尬。若能跟在张十三身边,借机能得其指点一二,儿子一生受用不尽不说,有了这份关系,将来也不至于受人白眼。至于石庄主,向来唯夫人之命是从,自然不会反对。何况在他脑袋里,这么复杂的事情,你和他说也不明白。他对张十三最直接的观点,就是会治病,能喝酒,因此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他的,根本也没想过。结果便是侯申单身上路,梅清、碧真与张十三、石庄主夫妇起身投奔了港里而来,再度回到史梦竹的庄上。再次见到梅清,苦大师登时就直了眼睛,全然无视一切种种,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半天,这才语带哀怨地道:“梦竹误我,梦竹误我!”当时史梦竹说合,梅清拜了张十三为师,在苦大师门下为俗字弟子。按华严宗规,俗子弟子经门中许可,也可传承师业,但却不入门严正宗之中。当时从权,苦大师点头答应,事后见梅清悟性天份,便颇有后悔之意。不想几日未见,梅清居然成就元婴,已经到了炼气之期,再想想当时决定,不由大是后悔。见苦大师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有道高僧居然也是口出怨言,史梦竹啼笑皆非道:“你个出家人偏生这般贪心!早知道就让梅清只拜了牛鼻子,让你干瞪眼算了!”碧真却是美目圆睁,显是苦大师地形象,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待苦大师很快改变失态的形象后,对碧真也是颇为亲近。再听说张十三收了碧真作记名徒弟,立时也便开口把碧真收为记名徒弟,摆出一份和张十三寸步不让的架式来。不过碧真初见苦大师,却多少有些拘束,不似和张十三般放得开。待见了苦大师收自己作了记名徒弟,言语间也极为和气,这才一口一个“师傅”地亲热起来。梅清也问过碧真她所闻地苦大师和张十三都是什么身份,不想这次碧真却守口如瓶,一任梅清严刑逼供,居然就是没说,只道张十三有交待,日后自知。日子便好象回到了初拜师的时候,梅清再次成了白加黑的超人,接受两位师傅的轮流教导。苦大师对梅清的指点比起从前来,显得更是简单,几乎没有一句话,只是将一些东西,演示给他看。若有不明白的,也不肯多说,只管让梅清自己去想。不得不说,苦大师这种方法对梅清来说,益处是极大的。梅清境界初到,修为颇有不稳之感,各种法术都有些控制不住,心境也偶有飘浮。但苦大师短短几天内,就让梅清由内至外,心境修为,全都扎实起来。对此,张十三也只能酸溜溜地再次说道“他们华严宗在这小道上也略有可取之处”云云。而张十三对梅清的教导,除了继续让他大量画制各类符外,更多的时间是为他不断地讲解示范各种各样地符。张十三一生浸**符,对符研究之深之细之广,放眼天下,几可不作第二人想。而梅清则是天生奇禀,更多有奇思妙想。一师一徒这几天一教一学,不只梅清突飞猛进,连张十三都自觉颇有受益。梅清自学对符颇有所得,便又想起前些天给石楞子治病用学的炼器手法来,便缠着张十三教教自己炼法宝。张十三想了想,也觉得梅清手头一件合用的东西也没有,总不是个事。何况过几天要对付闻香教,梅清也总该有些自保之力。自己虽然不愿意他养成依赖法器的习惯,没有送他什么法器,但若能他自己炼制,对其提高修为也不无裨益。想到这里,张十三总算点了头,给梅清讲起了炼器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