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换人

明嫣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早就来到电视台，去找华云昭。“华姐，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什么事，你尽管说。”大事已定，华云昭看上去很悠闲。“第一期节目的嘉宾我想换人。”“换谁？”华云昭一听就头痛起来，“有什么人能比江寒更好？”“他是个新人，叫林风，现在是一家夜总会的驻唱歌手。”明嫣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他听。华云昭听完，还是摇摇头。“这次盛世和明珠的合作，双方的高层都很重视，多少只眼睛都在盯着，所以第一期一定要有个开门红，决不能有任何闪失。”“我昨天看过林风的演出，他的实力绝对可以和现今圈内最红的明星媲美，只要让我执导这期节目，我有信心绝不让各方面失望。”“我相信你的节目能让各方满意，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华云昭看着她，这个傻丫头，光想着去帮别人，却忘了自己正在险境之中。“你别忘了你和秦天朗还有一个赌约。”这个问题明嫣不是没有想过，但通过昨天短暂的接触，让她能深深感觉到林风对她的信任和期盼，作为一个娱乐节目导演，她也不能坐视这样一颗璀璨的明日之星在她面前滑落，这是她的职业操守所不能容忍的。她决定孤注一掷。“我愿意用林风和秦天朗赌上这一局。”华云昭无话可说。明嫣对做节目一向充满热情，力求完美，即使要因此牺牲个人利益也在所不惜，而这份对工作的认真和执着也正是她所欣赏的。“明嫣，我相信你的能力，也同意你的决定。不过，这件事还要盛世那边也能同意。”“我明白。谢谢华姐，我会尽快与盛世方面取得沟通。”华云昭去忙别的事情，明嫣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心里在想如何跟徐总监去说这件事。毕竟第一期节目就要撤换对方的头牌，这可要好好的措辞一下。一阵娇笑声划过，许欣儿走了进来，身旁陪着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士，正是盛世总经理秦天朗。“明嫣，你来了。”许欣儿妩媚地看了秦天朗一眼，“天朗今天到台里办些事，正好顺路就送我来了。”亲昵的神态、直呼其名的称呼似乎在告诉其他人，两人目前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卓小姐，早！”秦天朗客气中带着几分冷傲。明嫣并不是个小气的人，但她一看见秦天朗就不由得想起那个雨夜的狼狈，心中很不自在。不过出于礼貌，她不得不做出回应。“秦总，你好！”“卓小姐这么早就来，是要开始准备新节目了吗？”秦天朗顺口问道。明嫣忽然灵机一动，既然这个秦天朗已经送到眼前，那还找什么见鬼的徐总监，干脆直接跟他说好了。“是，正好现在有件关于节目的事要和贵公司沟通。我想更换第一期节目的嘉宾人选。”“明嫣，你疯了，还有什么人比江寒更有影响力，更适合做第一期的嘉宾人选？”许欣儿叫起来。秦天朗倒是很冷静，“你要换谁？”“是个新人，名叫林风，现在是一家夜总会的驻唱歌手。”“新人，那就更不行了。第一期节目这么重要，明嫣你可不要乱来。”许欣儿表面上以大局为重，其实一顶大帽子扣到明嫣头上。明嫣没时间与她计较，她耐心地向秦天朗解释：“他虽然是个新人，但是有潜力、有实力，唱功非常出色，相信会给观众带来一份惊喜。”“他是你的朋友？”秦天朗突然问了一句。“什么？”明嫣一下子没明白，但随即反应过来，感到这是对她的职业操守的一种污辱，她憋着一口气，“秦总，我是昨天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面之缘你就能确定他比江寒还要好？”秦天朗冷冷地问。“我不能说他一定会比江寒好，”明嫣在考虑如何措辞，“但他绝对是个演艺圈中难得的人才，他需要这次机会。”“如果我说不同意换人呢？”明嫣听他这样说，口气也硬了起来。“秦总，我们双方的合约里只规定一年中有二十六期的节目嘉宾由贵公司选送，但并没有规定第一期节目的嘉宾也要用盛世娱乐的人。准确地说，这件事是节目导演权力范围内的事情，通知你只是表示我们的尊重。”明嫣直视秦天朗，毫不示弱。“明嫣，你怎么这样跟天朗说话呢，大家有事好商量，何必为了一个不知名的新人伤了双方的和气？”许欣儿表面上在打圆场，其实更像是煽风点火。明嫣实在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与她内讧，她只看着秦天朗：“秦总，你意下如何？”秦天朗略一思索：“既然卓小姐说了，这件事不违背合约，又是导演工作范围内的事情，那我也不便干涉。不过，”他提醒她，“卓小姐别忘了，我们还有赌约在先，十点二的收视率并不会因为你换人而有所改变。这样，你还要换吗？”“我愿意用林风和你打这个赌。”明嫣语气坚定。她怕秦天朗出尔反尔，又加了一句，“秦总，如果你怕我出奇兵，能赢了你这个赌，不妨现在就说出来，可不要等我节目准备了一半，又告诉我一定要用江寒。”“你不必每次都用激将法，我说了不再干涉，那就决不会半路反悔。”他想了一下，“既然你不用江寒，那就把他换到第二期，由欣儿来做，如果到时候收视冲高，你可不要后悔！”许欣儿笑得花枝乱颤：“天朗，你放心，这期节目我一定会好好做，等到收视率达到新高，你可要好好请我吃顿大餐。”秦天朗点点头：“只要节目做得好，盛世和明珠实现双赢，这些都是小事。”说完看看表，“你们两位导演好好准备吧，我有事先走，不耽搁你们了。”秦天朗离开，许欣儿也跟在身后送出去。说实话，她并不希望秦天朗在办公室里呆的时间太长，潜意识里她总把明嫣视为对手，认为是对她的一种威胁。她不希望明嫣与秦天朗有太多接触，哪怕是彼此之间有过节。节目做得多了，早看惯了人生百态，现实中冤家变爱侣的例子并不少见。她不愿意冒任何风险，谁想挡她嫁入豪门、做秦家少奶奶的路，那她会毫不留情地杀无赦。明嫣坐在办公室里，浑身疲惫，仿佛刚打完一场大仗。不管以后会怎么样，眼前终于赢来了一个机会。她拿出林风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拨通电话。“林风，我是卓明嫣。今天下午你到电视台来一趟，来时带上你的全部资料。节目两周后录制，这两周的时间里我要你推掉全部的演出，全天二十四小时跟随我们排练。”说完又加重口气，补了一句，“记住，这是唯一的机会，你必须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