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第二个耳光

莫家生和秦天朗远远地看见明嫣，急忙向她奔来，双双问道：“小芊现在怎么样了？”明嫣看见莫家生，就忍不住想起母亲，立刻一股恨意从心头升起，她把头扭过去，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愿看他。秦天朗见她这样，连忙说道：“明嫣，人命关天，你不要再闹。 莫叔刚下飞机，一听到小芊出事，就连忙赶过来了，他的血型和小芊一样，现在只有他能救小芊了。 ”“原来为了这个。 ”明嫣掉过头来看了莫家生一眼，不急不慢地说：“你来晚了。 ”“什么？”莫家生有如五雷轰顶，颤声问道：“你是说，小芊她……她……”说到这里，莫家生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他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明嫣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误会了，她本来正打算告诉他莫小芊已经拖离危险，可这时莫家生的表情却让她产生了一种痛快的感觉。 这个男人，他让自己的母亲痛苦一生，而他却快乐逍遥地生活了二十年，毫无愧疚，毫无歉意，就算自己会放弃复仇，那么能让他多痛苦一会儿也是好的。想到这里，明嫣故意说道：“你猜对了。 莫小芊割腕自尽，失血过多，因为找不到相同血型的献血者，所以她……”莫家生一听，心痛欲裂，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他喃喃地说：“小芊。 你为什么不等等爸爸？为什么这样就走了？”看着莫家生伤心欲绝，明嫣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从小到大，看着别的孩子父亲疼爱，她曾经是那么羡慕，甚至在梦中都会梦见他地身影，可一旦醒来。 每一次都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这只能让她心中恨意更深。莫家生眼泪纵横。 他哭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于是踏步向前，冲着明嫣喝问道：“明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小时候有一次生病，我和你母亲带你去医院验血。 当时的报告写着你和我一样，也是RH阴性A型血，你还记不记得？”“当然记得，因为那次发烧，我母亲抱着我一整夜没有合眼。 ”明嫣忆及与母亲的往事，心中难过。莫家生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追问道：“既然你记得这些，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血型和小芊一样。 为什么你见死不救，不肯为她输血？”莫家生的斥责地语气让明嫣十分的不满，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自己兴师问罪？明嫣一声冷笑，反唇相讥：“莫家生，我是什么血型是我自己地事，与你们莫家没有关系。 再说了。 莫小芊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义务一定要为她输血？”“怎么说你们也是姐妹，也是最亲的亲人，你难道真就忍心见死不救？”莫家生的口气与陈佩珏如出一辙，明嫣只听得怒火中烧，她已经顾不得去向莫家生解释事情的真相，只一心想从言语上击倒他，她冷冷说道：“莫家生，当初你抛弃我们母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你的亲人？接下来的十年中，我母亲饱尝艰辛地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你的亲人？既然那个时候你都没有站出来。 那现在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词汇。 你这样做只能让我觉得恶心。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和陈佩珏、莫小芊不是我的什么亲人。 而是我的仇人，能够亲眼看到莫小芊去死，看到你和陈佩珏下半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这简直是我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事了。 ”“啪”的一声，莫家生抬起手来，在明嫣脸上重重地打了个耳光。“莫叔！”“莫先生！”秦天朗和林风都是一声惊叫，双双抢上来护住明嫣。“你们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地管教管教她。 ”莫家生指着明嫣，心痛地说：“你怎么会变成一个这么恶毒的人？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聪明善良，富有爱心，别的小朋友遇到困难你都会尽你所能地帮助别人。 可现在，你长大了，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小芊都是你地妹妹，你眼看着她快死了却不伸出援手，你这样做和亲手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莫先生！”林风看着明嫣脸颊上浮起了五根红红的指痕，心中一阵疼惜，他抢前一步，就要说出事情的真相，却被明嫣的叫声拦住：“林风，不要说，你什么也不要说。 ”林风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向明嫣，让他意外的是，明嫣并没有如上次一般的出离愤怒，而是嘴角噙着一丝恍惚地笑，正在看着莫家生，但这个笑容，却比痛哭流涕看着更让人心里难受，“莫家生，这是你第二次动手打我。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教我？如果是陌生人，那你刚才的行为已经形成了故意伤人，我可以告你；如果你以父亲的身份出手打我，那你这二十年又在哪里，今天才来管教是不是太晚了一些？你为了一个女儿动手去打另一个女儿，你就真的问心无愧？”这是明嫣第一次没有回避她和莫家生的父女关系，莫家生怔怔的站在那里，明嫣的话让他无言以对，心生惭愧。明嫣说完，不再去看莫家生，而是走到林风的身边，轻轻地说：“林风，我们走吧！”林风低下头，看着她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心疼不已，于是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回去。 ”林风伸手扶住明嫣的手臂，陪她向外走去。 秦天朗一直在旁边瞅着，林风对明嫣地爱护让他心生惭愧，而明嫣对林风地依赖又让他心里不是滋味，眼看着两个人就要相携离去，秦天朗拖口叫道：“明嫣，等等！”明嫣回过头来看他，秦天朗却又不知该说出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几动，却没有发生任何声音。 明嫣等了一会儿，秦天朗还是没有动静，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向外面走去。失望，或者说是绝望，如潮水般地向她地心头涌来，排山倒海，力如千钧，让她虚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来，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明嫣蓦然倒下，林风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她。 身后的莫家生和秦天朗见状，也冲了过来，三个男人齐齐叫道：“明嫣！明嫣！”走廊里的吵嚷声引来了医生和护士，他们一看眼前的情况连忙围了过来。“咦，这不是卓小姐吗？”刚才为莫小芊做急救的医生一眼认出了明嫣，“她身体不适，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我？”秦天朗不明情况，急急地说：“明嫣刚才要走，却突然就昏了过去，医生，你看看她到底怎么了？”“谁说她可以走的？我不是说过让她在走廊里观察情况吗？”医生生气地说：“她刚替她妹妹输了一千毫升的血，现在身体虚得不得了，你们家属怎么可以让她就这样离开？”莫家生和秦天朗一听，全都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