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班时间,颜鲲都没有出现,我对他本来就不高的评价再次打折——果然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人物,就凭这个,他还想跟兰舟争家产?做梦去吧!兰舟的会还没结束,我饿的肚子都开始叫了,好容易等到七点,人家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我跟流浪狗似的可怜兮兮蹲门口,眉头一皱,却不说话,转身去了洗手间。我那个郁闷啊!接着就收到短信,兰舟给发的:我还要晚点,你自己回家吧。你要早这么说我早走了!我那个怒啊,也不知道自己干嘛来了……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跑着当免费劳工还要看人脸色,你说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怒冲冲的抄起包包就下楼,在走廊遇到梅紫,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声招呼——我还不知道自己明天来不来,不好得罪这个顶头上司。梅紫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嗯,路上小心。 ”我诧异她的体贴,刚想表达一下我这个下属的感激之情,她已经掉转方向又去了兰舟的办公室。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跟我一起下楼,我们身后的灯一盏盏的熄灭,我忍不住回头看那个办公室——灯火通明,那里面有两个同样清冷刚烈的女人。“梅助理这么晚还不走啊?”我忍不住问电梯里的其他人。“梅助理是工作狂。 ”有人笑说,“她是兰总地得力干将。 兰总不走,她也不会走的。 ”他们私底下,都叫她兰总——大家都觉得,她已经是威海的一把手了。我哦了一声,心里怪怪的。=============================出了公司,我站在路边开始等警察叔叔——话说我做了这么多,就是因为不想死。 所以说什么也不敢自己回家。站了没几分钟,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站到我旁边。 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你一个人?”“呃……”我打量他。 这个人我没见过,穿着便衣也没法确认是不是警察。“兰舟呢?”他这么一问我就明白了。把情况一说,他当时就急了,“那怎么办?我就一个人!”我一头黑线,考虑到警察叔叔也不容易,我跑兰舟这来不也打着节省警力的旗号吗。 只好说,“那我跟你一起等兰舟吧。 ”人家根本没搭理我,直接走到角落打了电话。 没多久,回来,“孙队说,你在这等着,他过来接你。 ”我一下不好意思了,刚要说什么。 他哼了一声,“别跟我说谢谢。 ”语气极其不客气。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大爷,只好讪讪地闭嘴。他在我身边穷极无聊的走了两圈,忍不住又回头,“我说你,你袭警就算了。 你干嘛毁他容啊!”……啊哦,传说中地秋后算账。“我们法医说,那么长一道,以后会留疤的!”我努力让自己充满愧疚——我不是也送了些疤痕灵什么的嘛!他不用我也没办法。这个小警察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关键是现在女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长了一道疤更招人了!”我目瞪口呆,就听见他说,“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本来我们警队女的就少!”我听到这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恶狠狠瞪我一眼。 站到一边。 不说话了。孙皓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我还没想好怎么安慰那个酸溜溜地小警察。 一辆吉普车停在我面前。小警察屁颠屁颠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毕恭毕敬的又回来,趾高气昂的对我说,“愣着干嘛,赶快上车!”这就是我——一个穷苦老板姓的一天。====================================================上了车,孙皓问我,“调查出什么了?”声音里调侃意味十足。 我就知道,他根本没指望我能查出个什么东西出来。“我觉得兰舟的助理,叫梅紫的那个,很可疑。 ”我不理他,很严肃的说。孙皓开着车,侧头看看我,“怎么可疑?”“不知道。 ”我很老实——确实不知道,除了她冷冰冰的样子和孤傲地个性,她的生活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孙皓也不说话。我看他的侧脸——脸上就写三个字母:MAN!皮肤黝黑,鼻梁高耸,一脸正气,我估计他是最不适合当卧底的警察,只要一出门,人都能猜出他是干嘛的。这么说,毁容了还是好事一件?“K市地同事说,颜宗明的妻子也是K市人。 ”他目视着前方,“她叫李修梅,二十多年前已经去世了,当时负责火化的,就是顾清——顾家远的母亲。 ”我以前听过,说世界上任何两个人,哪怕一个住南极一个住北极,只要通过六个人,就能联系起来……这东西我没调查过,不过现在听起来,恍然有了一种感觉:破案这个东西,难道不是在寻找六个人吗?或者六条线,或者六件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那我现在已经找到了:1,兰舟和我共同参加了晚宴,共同发现了顾家远的尸体;2,兰舟和我同时遭到攻击,死的却是明明无辜但是背后一堆故事的何烁;3,顾家远,李修梅,兰舟都是K市人;4,除了辛然,大家都认为兰舟是颜鹏的情妇;5,颜鲲有个了不得的秘密,导致他被父亲架空;6,颜琪很古怪,她和贝贝是同盟;7,梅紫也古怪,她是颜鹏地前助理……超过六件了……我有些懊恼。“你早就知道了?”孙皓以为我地沉默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知道……”我楞了一下,赶快回神,“李修梅是怎么死的?”“癌症,胰腺癌。 ”他说。“哦,那……”我地话没说完——因为我看到前方的马路上,卫天蓝刚刚从车里下来,他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请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孙皓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准备停车。“别,别停车,开走。 ”我低下头,头皮都是麻的,心怦怦跳,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车开过去,我忍不住回头张望——卫天蓝西装笔挺,那个美女长衫华丽——还真是郎才女貌。 这会儿,那个女人正凑在卫天蓝耳边说着什么,卫天蓝笑意盈盈,不住点头。“也许没什么呢?”孙皓淡淡的说,“下去问问吧。 ”“算了吧。 ”我挤出个笑,“他挺忙的。 ”心里一点也不疼,就是觉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