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燕不由转向秦刚,这时除了病**的秦母,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目光集中在他们三个人身上,病房内只听的到呼吸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听见秦刚说:“好,我答应你。 ”陈晓燕不由娇嗔出声:“阿刚。 ”秦刚推推她:“你先回去,以后这里先不要来了。 ”陈晓燕听见秦刚这样说,马上红了眼圈,只是当着众人,不好撒娇,咬咬下唇,对秦刚说:“那好,我先走了。 ”提起包,踩着高跟鞋就走出去了。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那头,众人才醒过神来,秦刚也起身,对他们说:“我出去抽根烟。 ”琴红激动地坐到罗彩身边:“大嫂,早就该这样了,也要拿出做老婆的气势来。 ”罗彩苦笑:“我不是为自己,是为了秦家的面子。 ”说着罗彩看向躺在病**的秦母:“其实,我也知道,妈如果真有个什么好歹,只怕。 ”说着深深叹气,琴红拍拍她,什么话也不好说。秦母这一次就和上次不同了,只是时而清醒,虽然也勉强自己活动,但是治疗效果一直不理想,医生也说,只是拖时间罢了,这样一来,三个儿子家都忙活起来,也按风俗,开始准备身后事。在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后,秦秋带着张妍,还有得知消息后,从上海飞回来的素云,都聚拢在秦母病床边。秦母看着孩子们都回来了,心里明白。 自己的大限只怕到了,她伸出手,握住素云地手说:“素云,你是我最疼的孙女,往后,奶奶不在了,要好好孝敬你妈。 ”素云听见奶奶这样说。 哭了出来,还是勉力安慰她说:“奶奶。 你会好的,会长命百岁的。 ”秦母摇头:“素云,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的大限。 ”转头去看秦秋,秦秋拉着张妍上前,秦母看两眼张妍,眼一闭。 又睁开说:“小妍,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你,只是小秋喜欢,罢了罢了,能相识一场,就是福气。 ”张妍听见秦母这样说,心里有点不高兴。 暗地拉了下秦秋的衣服,秦秋这时也没有心情安慰她,只是握了握她的手。秦刚上前:“妈,您难道没有别地话嘱咐儿子的?”秦母也没看他,眼光散乱,看着天花板。 半天才说:“阿刚,你也知道,我最放心不下地是谁,你要是我儿子,就听,如果不听的话,嘱咐不也是白嘱咐?”秦刚跪倒在床前:“妈。 ”秦母说完这几句,感觉很累,闭目养神,秦凯看她不说话了。 往旁边的心电图机看了眼。 见还在跳动,心这才放了下来。看见秦母没有多少日子了。 秦刚担心按风俗的话,在外面去世的人不能在家里办丧,给秦母办了出院手续,接回家去,儿子们还有几个亲戚,日夜不停地守着,在接回家三天后,秦母咽下最后一口气,享年六十八岁。虽然都有心理准备,大家还是哭声震天,把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白布都拿出来,给秦母装裹入棺,又把白布做成包头,每个带一个,张妍也不能幸免要带。看见秦秋拿来的白布包头,张妍嘟起嘴:“光带黑纱不行吗?还要在头上带这个,难看死了。 ”秦秋边给她往头上缠边说:“这是这边地风俗,你带上吧,不带的话,别人会说闲话的。 ”张妍任凭秦秋往她头上缠边说:“管别人做什么。 ”却还是乖乖地带上了。按习俗停了三天的灵,三个儿子轮流在灵前睡了三天,媳妇们带着素云,张妍是以孙媳妇的身份出现的,自然也要跟着谢别人来吊丧,极度不习惯农村丧礼风俗的她,逮着时间还是和秦秋抱怨了下,说这几天磕的头比她一辈子磕地还多,秦秋也忙的两眼通红,虽然感到老辈子的风俗,很多都不实用,做为小辈的他也不好说,只是安慰张妍,过几天就好。出完殡,在秦父的坟头旁边开了个洞,把秦母的棺材放进去,丧事也就完了。 有一件很现实地事情摆在面前,秦母没去世前,兄弟三人在明面上没分过家,现在既然母亲已经去世,那么秦母留下的这些东西,也该分一分。虽然秦刚觉得,这些东西,也不过一点点,没必要分来分去,只是在两个舅舅一通,你们的钱是你们的,风俗是风俗的说话下,还是聚齐了人,坐在堂屋里面分起东西来。这些事情和张妍无关,她也觉得很无趣,就在院子里和梓涵玩,梓涵已经满了九岁,又爱说话,张妍给梓涵讲故事听,讲了一会,秦秋也跑出来,见他出来,张妍放下梓涵,问他说:“怎么,你这个长房长孙不在里面听关于财产的分配?”已经是七月天了,屋子里又热,秦秋拿起桌上的茶,咕嘟嘟喝完才说:“有什么好听的,反正就是走个过场,奶奶的钱,除了这所房子,都是爸和叔叔们给的,也没什么好分地。 ”张妍抿嘴笑:“就是,谁还在乎那么点。 ”秦秋摇头,小声地说:“就是两个舅公,讨厌地很,什么事都要cha一脚,奶奶的丧事,还嫌我们办地不气派,说真的,办的再气派,也不过就是给活人看。 ”张妍在旁边接了句:“风俗呗。 ”接着问他:“怎么,你奶奶有没有给你这个大孙子,留点好东西。 ”秦秋呵呵一笑,正准备回答,这时门被推开,陈晓燕出现在他们面前。看见她来,秦秋和张妍都愣了下,陈晓燕今天的打扮很素净,一套象牙白的套装,V字领口处lou出的,也是米色的衬衣,头发高高挽成一个髻,脂粉没施。 这时可能是分完了,秦旋抽着烟出来,正好看见陈晓燕,惊的烟从嘴里掉了下来,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陈晓燕微微一笑,开口问秦秋:“你爸呢?”秦刚听见动静赶快出来,见陈晓燕来了,也愣了一下,只是站在这里不好,上前拉住她,就要把她拉出去,边走边埋怨:“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怎么来了。 ”陈晓燕不出去,挣扎着说:“有什么好见不了人的,我不就是来接你回去吗?”秦刚正打算说话,屋里的人听见动静这么大,呼啦啦全出来了,虽然以前都知道秦刚的事情,但是陈晓燕这样大方的上门来找人,这还是头一次,两个舅舅愣在那里,秦凯夫妇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说什么,琴红皱眉,罗彩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刚才还热闹的院子,顿时变的安静。秦刚见大家都愣在那里,咳嗽一声说:“你们各忙各的吧,这里我处理就好。 ”说着还要把陈晓燕往外拉,陈晓燕笑笑,看着罗彩,说:“大姐,我答应的是,那几天不来,现在,事情都办完了,我也可以出现了吧?”罗彩被将了一军,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可没有婆婆来护着她了,对陈晓燕明显的挑衅,罗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琴红见罗彩站在那里不说话,冷笑一声:“这世道怎么变了,这媳妇还没下堂,外头的就迫不及待登堂入室了。 ”陈晓燕听到琴红这样的话,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刘老板,话别说的太满,到时候,不知道是谁管谁?”琴红皱眉,打算又开口,罗彩拉了她一把,颤抖着开口问秦刚:“阿刚,今天当着孩子,兄弟,舅舅们的面,我只问一句,这个家,你想不想让它散?”秦刚见到陈晓燕来的时候,心里也有点怪她乱做主张,只是想到,陈晓燕委屈了那么多年,没名没份地跟着自己,现在自己的妈去世,陈晓燕也不能来,本来还打算过几天再提离婚的事,只是那层窗户纸,早一天捅破也好,心一横,开口说:“既然大家都在这,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大舅舅咳嗽一声,对秦刚说:“大外甥,姐姐活着的时候,你们家的事,我们不好cha手,现在姐姐走了,我做为舅舅,说一句,姐姐临走前和我说过,要是你不要阿彩这个外甥媳妇,那么,我们也就不认你这个外甥了。 ”二舅舅听大舅这样说了,也帮腔说:“姐姐临走时候的话,我们做弟弟的也不能不听,大外甥,你好好考虑。 ”哎,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