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照顾也留不住秦刚的命,天气渐渐转热,人们都换上夏装的时候,秦刚却熬不过这个夏天了,五月才刚刚到来,秦刚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好在大家心里都有了准备,秦刚去世的时候,素云他们全都在他身边,罗彩哭的不能自己,或许是和秦刚没多少感情的愿意,素云要镇定的多,她安慰母亲,让哥哥操办后事,张妍做为儿媳妇,自然也要忙里忙外,好在孩子已经断了奶,就让没事可做的梓涵和小坤他们看孩子。停灵三天,在秦家设了灵堂,亲戚们来吊唁,罗彩是最伤心的一个了,秦秋强忍住了悲痛,出面招呼亲戚,素云的淡漠,自然就引起别人的议论,说她心肠硬,父亲去世,连眼圈都不红一下,难怪说女大生外向,月兰听见这些话,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暗自观察素云,见她脸上也没什么反应,还是按常规守灵,尽自己孝女的职责。第四天就出殡了,请来的和尚念了经,在灵前烧过了纸钱,把公鸡绑在棺材上,就预备起灵,孝子们头上顶了白布,腰里系了麻绳,秦秋的儿子也被妈妈抱在怀里,头上顶了白布,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这白花花的一群人,猛地紧紧搂住张妍的脖子哭起来,张妍使劲地哄他,旁边有个老人叹气:“孩子的眼睛明,只怕是看到什么东西吓哭了说不定。 ”张妍忙了这几天,本来就接受不了在她看来是封建迷信的这套。 又听见有人这样说,有些着恼,正要回头去说。这时一个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全身都穿了白,面如白纸,这个人地出现倒让喧闹的院子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来人正是陈晓燕。 她看起来更憔悴了,一直注重保养的她。 也能在脸上看见皱纹了,月兰算了下,陈晓燕虽然比自己小,却也是三十五的人了,心里不由叹气,大好的青春,就浪费在秦刚身上。 这是何苦呢?正在哭的罗彩看见陈晓燕的到来,愣了一下,再发现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擦了擦泪,上前一步,拦住陈晓燕的去路,声音带着颤抖问:“人都死了,你还来做什么?”一直只看着秦刚遗像地陈晓燕看也不看罗彩一眼。 把她推开,素云皱眉,上前拉住陈晓燕:“你要是来吊唁的,就请这边走。 ”这时众人才看见,陈晓燕后面还跟着两个抬花圈的人,花圈扎的很精致。 不是用纸花,而是用红玫瑰满满的拼起来一个心字,如果不是上面的两张白纸条,这个花圈出现的地方,更应该是婚礼,而不是葬礼。纸条上面写地是永失我爱,下面的落款是你的燕子,这样的话让月兰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是唱的什么戏,在葬礼上来这么一出。那个用红玫瑰扎的花圈一放。 罗彩就叫了起来。 上前打算扯下那两张纸条,指着陈晓燕说:“你这个不要脸的。 阿刚都说过不喜欢你了,你还有脸来。 ”素云忙上前抱住妈妈,在她耳边劝道:“妈,人死为大,那些事,也没争地必要。 ”月兰她们也上前来劝,罗彩这才恨恨地盯着陈晓燕。看她在灵前上香,磕头,照理应该孝子答拜,秦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给她作了个揖,事都完了,陈晓燕也不看他们一眼,就走了出来,众人看着她的背影,一时连哭都忘记了,等她出了大门,才有抱不平的说:“狐狸精一样的人,连人死了都不放过。 ”罗彩看着那个花圈,对秦秋说:“扔出去。 ”秦凯他们见她这样激动,月兰她们还在安慰罗彩,示意两个年轻小伙子把花圈扔了出去。请来主持葬礼的阴阳生刚才在陈晓燕来的时候就在看热闹,现在见没热闹看了,上前问:“现在,可以起灵了吧?”秦凯点点头,阴阳生敲一下小鼓:“起灵。 ”众人这才重又大放悲声。除了秦秋和几个男地,别人都不到坟地上去的,月兰她们送到村口也就回来了,月兰见那个用红玫瑰扎的花圈被扔在门口的沟里面,还有几个孩子,在那里嘻嘻哈哈地摘花玩,那些写着名字的纸条,被风一吹,早就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心里不由感叹,无论多轰轰烈烈的感情,在时间的冲刷下,也不过归于平淡。进到家门,几个帮忙的还在议论陈晓燕来的事情,听了她们的话,月兰不由摇头,陈晓燕以为地勇敢,不过是做了别人茶余饭后地谈资。月兰也没心情细听她们的话,径自进了罗彩地房间,罗彩房里只有素云陪着她,罗彩歪在**,看见月兰进来,直起身子说:“月兰,这几天你们也辛苦了,过来坐。 ”月兰坐下,对罗彩说:“我们不辛苦,倒是大嫂,要保重身体。 ”素云嘟嘴说:“二婶,我妈她真想不开,还被那个女人气的头疼,其实,我爸都已经过世了,再争那些,没意思了。 ”罗彩白她一眼,恨恨地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姑娘,自己的爸死,一点都不伤心,今天闹出那么大的笑话,还劝我不要在意。 ”说着就躺下去:“你怎么一点也不体谅我的心?”素云有些不满了:“妈,我爸对你冷落那么多年,让我也落得在学校被笑话,你照顾他这一年,吃的辛苦大家都看得到,再说,看他疼的睡不着觉,或许,这才是解拖。 ”罗彩眼一瞪,又准备说话,月兰安抚地拍拍罗彩:“好了,大嫂,素云说的,其实也有道理,你累了那么多年,也该好好休息,享享福。 ”素云坐到罗彩身边:“对啊,妈,你和我去上海住吧,反正那里也有房子,再说,我工作也找在那里。 ”罗彩叹气:“素云,刚才才说你长大些,怎么现在又像个孩子,妈又不是没儿子的人,和姑娘住,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素云见妈妈不同意,背转身子:“你和爸都重男轻女,嫂子家还说,以后要和嫂子他们住一起呢,你和我住,又有什么奇怪。 ”罗彩把耳边的乱发理一理,叹气说:“你嫂子家,就只有一个独姑娘,你张大爹他们和她住也正常,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素云转身面对妈妈,推着她的胳膊,撒娇地说:“妈,在上海,门一关,连对门是哪家都不知道,你担心什么?”罗彩把女儿搂到怀里,拍着她:“我知道你心疼妈,只是传统是传统,再说,你上海的那个房子,虽然挺贵的,却是在楼里面,你上班去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在你哥家里,好歹有个院子,以后你张大爹他们来了,我也有个说话的。 ”素云不高兴了,抬头看着妈妈说:“你要嫌没地方,我就换个复式,反正爸给我留的嫁妆,足够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月兰上前说:“是啊大嫂,这女儿始终要比儿子贴心,和素云住也没什么关系。 ”罗彩拍拍女儿:“不是这样说,素云她总要嫁人,难道要我也跟着住到婆家去,又不是没儿子。 ”提起这个,月兰不由想起上次来的白默然,拍拍素云问道:“素云,上次来那个,现在怎么说?”素云愣了下,随即回答:“没什么,分了。 ”月兰奇怪:“分了,怎么回事。 ”素云明显变得有些心烦意乱,她直起身子,对着罗彩和月兰两个摆手说:“没什么,嫌我家穷,和个能让他出国留学的人走了。 ”穷,月兰奇怪了,秦刚的财产,虽然说不算很多,但四五千万总是有的,她看向素云,见素云的脸上,明显lou出疲惫,不好再问,拍拍她,笑着说:“你提起这个,我还忘了,怎么不想出去镀下金?”素云打个哈欠,趴回罗彩腿上:“二婶,这海归都变成海带的年代了,出去浪费什么钱?”说着就要睡去,罗彩把她挪一下,让她kao到枕头上,看着素云的睡颜,罗彩叹气:“这孩子,从来不让我操心,却是我疏忽。 ”月兰拍拍罗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沉睡中的素云眼睫毛眨了眨,四周一片宁静。土葬的问题,我写的这个地方,也就是以我家乡为参照物的地方,土葬还是保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