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八章

林胜杰心里转了圈，顿时有了主意。 他目前对朱小兰还算有点好感，多接触接触也算好事。他一路吹着口哨开车回自己住的小房子，匆忙洗了澡打开电脑看图纸，看了半天还是很兴奋，想起那朱小兰仰头看电脑专心的样子，有些害羞的样子心里就有什么东西在爬，若有若无痒痒的，想挠挠可找不着地方。隔了几日，林胜杰出了初步的方案，便拿着电子文档去设计院找朱小兰。朱小兰又连续加班了几个晚上，终于把初步方案做了出来，交给主任审了一下，自己便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 张秀在自己的座位上画图，见朱小兰闲下来，冷道：“完事了？”朱小兰笑笑，想起林胜杰说的那一番话来，道：“刚做完，等审完了还要改！”张秀举起手活动活动肩膀，道：“你要没事了把那些图拿回去画呗！”朱小兰眼睛瞟了两眼张秀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想起周玉说过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嘴巴里说着不要其实都是给自己赌气，于是忙咽下都要出口的“好啊”两个字，换词道：“不要啦，都是主任安排好了的，而且你都要做完了！”说完看张秀没有生气的样子，又道：“张姐，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啊！”张秀眼睛看都不看朱小兰一眼，道：“难为你记得！”朱小兰被抢白了两句。 脸微微发红，想不出来该接什么话了，就又想跑出去喝茶，转念一想已经打定主意要改头换面的，又呆坐了一分钟，才呐呐道：“去年是你们给我过地生日。 ”张秀嘴角扯了一下，转头看着朱小兰。 朱小兰被看得有点心虚。 张秀道：“朱小兰，你什么时候开了半个窍的？”朱小兰有点不明白。张秀隔着隔板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道：“继续努力啊！”说完起身端着茶杯出去泡茶。朱小兰愣了一下，仔细回味了一下，觉得张秀这话也没有敌对的意思，心略略放了一放，可是想起来自己硬忍了她的讥讽，有点难受，趴在办公桌上闭眼休息。林胜杰把图纸交给内装组的看了。 然后就来水暖组的办公室。 因为是中午休息时间，办公室只有三三两两地人。 他见朱小兰趴在办公桌上，不好打扰，于是走进主任的办公室。陈主任忙招呼他坐了，林胜杰轻手轻脚关了办公室地门，笑道：“图纸出来了吗？”陈主任一边划拉着鼠标看图纸一边努嘴向外面道：“胜杰啊，图纸初步是出来了，不过小兰也累坏了。 我准备给她放几天假。 你看着办啊！”林胜杰看着玻璃窗户外的树叶在风里一闪一闪的，反射着点点的阳光，笑道：“我那图在内装那边，你们合计着看看，有不对的地方我再改改。 ”“成，我先看看！”陈主任收起鼠标。 “小兰心眼太实在了，我给她说的话吧她都听着，可是也并没有往心里去的。 我想着你们都是年轻人，她有啥不合适地地方你提点提点，兴许有用！”林胜杰笑笑，随手摆弄桌子上的小玩意，道：“她那样不挺好的！”他越想越是觉得朱小兰什么心机都不懂才最好，“有点小苦恼也算正常，没有人能完全没有烦恼吧！”“其实我是担心她。 她妈妈是个好妈妈，可就是太好了。 对小兰限制太多。 小兰非常听她妈妈的话。 所以大学里生活单纯着呢！我听她讲起来，是她妈妈让她好好学习。 不准随便谈恋爱，不准随便出去打工，找工作呢也是她妈妈看过后认可的。 ”陈主任顿了顿，道：“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她这个小女娃，听话，认真，老实，可是要这样过一辈子就有问题了！”林胜杰敲着桌子，笑道：“阿姨，你这是让我养女儿呢！”陈主任嗔怪道：“看你说的，我是知道你吃了前面女朋友的亏，也觉得这样单纯些的适合你。 ”林胜杰苦笑一声，道：“阿姨，朱工和我地差异大着呢！”“她就是太认死理了，其实是很好的人！”陈阿姨笑笑，道：“我下午就放她假，你有时间就约约！”说完贼兮兮地笑道，“我知道她放假都是呆家里的！”林胜杰笑笑，有点心动，出办公室经过她的桌子的时候，看她头动了动，lou出小半张脸蛋来，睡得红扑扑的。 林胜杰吞了口口水，捏捏口袋里地手机，觉得打个电话也不费什么事情。******朱小兰穿着宽大的T恤躺**裹在被窝里，好不容易放了三天假可以好好休息的，可是早晨6点30醒了后却再也没有办法睡着，看来生活习惯一形成短时间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周玉在外面很大声地弄东西，然后呼啦啦跑出去坐车了。朱小兰翻身坐起来，站在窗户边看周玉慌慌张张跑出小区，她抓抓头，看看镜子里自己苍白潦倒的样子，觉得该好好锻炼一下了，她翻出一套很久不穿的运动装，往身上套，可是小肚子长了些，显得有些紧。早晨的空气很冷，呼到肺里整个人打一个冷噤，全身颤抖一下。 她绕着小区跑了两圈，看路边的冬青叶上积了些lou珠儿，好奇地用手碰碰，满手冰凉的水珠子。 跑步完毕，又买了一碗粥并一碟泡菜，热热地喝了，胃里好受多了。跑上楼洗澡换衣服，杂事做完，朱小兰却觉得无聊了。 平日里抱怨着工作很多忙不过来，可是真的闲了下来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只有周玉一个好朋友，也没有用心去经营过那些所谓地关系，手机上地联系电话也只有可怜的几个。林胜杰一大早在自己公司安排完了事务就想起成林地那个电话和陈主任的那些话来，犹豫了半晌还是打了个电话。朱小兰接到电话有些诧异，道：“是图纸有什么问题吗？要不要马上回院里改？”“不是不是！”林胜杰忙笑着否认，“你记得上次我们去看的那个定制衣服的店吗？他们需要拍些照片，想找一个人试穿衣服，觉得你很适合，所以我问问你，看你有兴趣没有。 ”朱小兰惊诧道：“我并不适合吧！”“这样，我们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若有时间不如我带你过去看看。 ”林胜杰好脾气地诱哄道，他还是有心和她多交流些。朱小兰想起那个精巧的橱窗里飘逸的婚纱，心里就爱，想着自己横竖无事就答应去了。 林胜杰照例开着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过来。柳是放下手中的活计，热情地迎接朱小兰。 朱小兰好奇地打量这小小的店面，对摆在外面的衣服很有兴趣。成林在阁楼看电脑上的图表，听见林胜杰说话的声音探头看下来，笑着招呼林胜杰上去。 林胜杰也不客气，进了小隔断，只见缝纫台上堆得山一样高的白色婚纱布料，地上也有不少细小的布条，笑道：“柳是，你生意真不错啊！”柳是笑着拉朱小兰进缝纫间，道：“春天了嘛，五月结婚的人多，我赶着那一拨的生意做！”朱小兰瞪大眼睛看两个员工裁剪布料，道：“好神奇，这么漂亮的婚纱就是这样做出来的？”柳是从缝纫台下面的隔层掏出一叠图片，冲林胜杰道：“林工，成林这几天都念叨着说你见识不凡，要和你多交流的。 ”林胜杰走上楼梯，心想这成林也算个会处事的主，到处说他的好话。朱小兰凑过头去看那些图片，道：“这是拍的宣传画？很漂亮啊！”柳是摇头道：“人是漂亮，但是感觉老是不对的。 那天朱工介绍了你，我一看你就觉得找着人了，你看，就是这套衣服，你喜欢不喜欢？”柳是拉出一个大衣架，是一件小婚纱，很简单的款式，领口和袖口有些精致的绣纹，显得特别可爱。 柳是一边在朱小兰身上比划，一边说：“这个是样式，你要喜欢我照着你的尺寸给做一个？”朱小兰伸手摸摸细腻的布料，脸蛋微微的红，兴奋道：“我真的可以穿？”女人最爱的衣服首饰，再内向也是不能免俗的。“当然了，你的气质配这个正好，你看，我还让她们画了草图的！”柳是又从隔层里抽出一个素描的图纸，“我给她俩说的你的长相，效果不错。 ”朱小兰凑过头去看，只见洁白的画纸上淡淡几笔勾出阴影和人形，很有感觉。她笑红了脸，抱着婚纱有点舍不得放手，可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讲婚纱放在缝纫台上，不好意思道：“可是我最近长胖了些，穿上不好看！”柳是上下瞄了朱小兰的身材，道：“没事，腹部有几个褶皱可以遮掩下的，这款婚纱本身比较宽松，主要就是衬托穿着人的青春纯洁气息的。 年轻女孩子本来也不需要那些华丽的款式来衬的。 ”朱小兰有些动摇，怯生生看着柳是，觉得柳是笑又自信又光彩的，又是羡慕又是想接近，心里蠢蠢欲动的，就点头道：“那我真的可以拍？”“当然！”柳是拉朱小兰坐在旁边的沙发凳上，道：“你明天有空没有？我约摄影师过来！”朱小兰摸摸自己的脸蛋，觉得自己像踩在云端一样，感觉不真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