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十六章

医院急救室，值班医生问了王桂香哪里痛，王桂香勉强指了指胃部，医生用手轻轻按，不断问“是这里吗？”“是这里吗？”王桂香吃痛，不断点头，医生了然，先挂上水，然后开单子等天亮做详细检查。朱小兰垂头丧气坐走廊里，周玉看看屋子里的几人，道：“你怎么突然变样了？”朱小兰耸耸肩膀，没说话。“你突然对你妈这样，她受得了才奇怪，慢慢来嘛！”周玉挨着她坐下来，道：“要不要给我说说出什么问题了？”朱小兰烦躁地kao在冰凉的墙壁上，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我自己心里不舒服小心眼。 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我妈那样追根究底喋喋不休，所以我讨厌自己变成那样！我不想说！”周玉了然，怕是这朱小兰去看林胜杰遇见啥吃醋的事情了，这小丫头又不知道怎么表现自己的醋意，当面笑嘻嘻的回来就心情不好。 她笑一笑，道：“你怨恨你妈赶走你爸了？”朱小兰闷了一下，点头，“我一直觉得她们两个离婚，老妈的错处多一些，她要是不那么啰嗦不那么咄咄逼人不那样追根究底，爸爸就不会那样没面子，也不会不回家！”周玉叹一口气，“你那时候还小，怎么知道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你爸干了啥让你妈伤心的事情，你妈没地方说去。 就只有这样唠叨来缓解压力！”朱小兰双手握紧，“爸爸走了以后其实来找过我一次！”朱小兰地眼睛看着走廊的灯，“他说他没本事不能养活我，不能带我走，让我好好呆在妈妈身边，听妈妈的话，好好照顾她！”周玉挑了挑眉毛。 这样的老爸也算是好爸爸么？即便是自私的人也会在小孩面前表现出要养孩子的吧，怎么就这样一句话就把孩子推给老婆？周玉看看屋子里的王桂香。 突然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好强了！“所以你觉得你这样照顾你妈妈是在听你爸爸地话？”周玉有一点了解朱小兰的想法了，但是这样地想法不是很可笑吗？“我希望有一天爸爸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把老妈照顾得很好！”朱小兰回头笑一笑，“很幼稚的想法吧？但是我真的希望有一天爸爸能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那样无论我在外面做什么，打人了。 吵架了，不好好学习了，别人也不会说，那是一个没家教的小孩那是一个没爸爸的小孩！”“小兰，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对，那些都是小时候的想法！我现在想地就是，也许老妈真的有什么苦衷，爸爸肯定也有做错的地方。 但是对我来讲，他们都不是什么好父母！老妈一个人过的时候想得更多的是要让自己过好，不能让别人笑话她；你知道，她给我说的话永远都是，你在不要惹事不要淘气好好学习，不要给我丢脸。 她自己对自己就更苛刻了。 没化妆不能出门，没钱不会出门，没好衣服也不会出门，她表现给别人看的都是光鲜的，我就觉得她很虚伪，多讨厌！”周玉只得叹气，护士出来小声说病人已经睡着了，详细检查要等天亮。 朱小兰忙起身，说自己今天晚上陪房，周玉忙道。 “我明天休假。 今晚帮你陪房，你先回去睡觉收拾东西明天去院里请假！”朱小兰想一想同意了。 正要走，周玉拉着她道：“小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林胜杰发什么桃花让你看到了？”朱小兰尴尬了一下，低头不说话。周玉笑，“你这个缩头乌龟若不是遇到事情了是动都不会动一下地。 ”朱小兰笑道：“其实是我多想了，他的前女友而已，已经结婚怀孕了，不过即将成为他的甲方老板娘！”周玉咂舌，朱小兰慢慢走出医院。周玉坐在王桂香的病床前，干燥枯黄的脸，仿佛一夜老了十岁。 王桂香动动手，周玉忙将点滴管子拿开，王桂香突然张开眼睛，黑黑的眼珠子里射出慑人地光芒，“小兰呢？”“我让她先回去休息，明天去公司请假了再来陪你！阿姨，要不要喝水？”王桂香摇摇头，道：“周玉，你说那个林胜杰怎么样？”周玉为难一下，道：“还好啊！”王桂香悻悻道，“早嫁了我就省事了！”说完浅浅翻身，用雪白的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第二日早。朱小兰慌里慌张到院里请假去医院，刚进医院却见周玉为难地扶着老妈，见朱小兰来，周玉道：“小兰，劝劝阿姨吧，非要回家！”“妈，还没检查，我们先检查了再回家！”朱小兰昨夜冷静了半晌，心情好了很多。王桂香倔强道，“我不喜欢医院，也没病，回家吧！”“妈，你昨天痛得那么厉害，总要知道是哪里的问题啊！”朱小兰拉着老妈就往医生办公室跑，王桂香恢复了点力气，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回家看医生，那个医生知道怎么治我！”周玉忙道，“阿姨，别让小兰担心啊！”王桂香叹一口气，道：“就胃痛，老胃病，我带了药来，回家吃点就好了，没必要在医院白花这些钱！”朱小兰将信将疑领了老妈回去，趁着老妈睡觉的机会，朱小兰问周玉昨夜有没有从老妈嘴巴里套出什么话来，周玉摇头。 只说，“我觉得阿姨不是胃病那么简单，你好好留意！”朱小兰回屋翻老妈的行李包，果然翻出几瓶药来，名字却真是地养胃丸之类的药，她稍稍放了点心，去市场买菜做药膳给老妈养胃。林胜杰一早起来就接了周玉的短信说阿姨生病了。 忙去买了些保健品就去看她，走到小区门口见朱小兰手里大包小包地。 忙上去道：“小兰，阿姨在家里？”朱小兰看着林胜杰头发不怎么整齐地样子，想来也是来得慌忙，心里好受了些，道：“妈硬是不呆医院里！啊，你怎么来了？”林胜杰笑笑，道：“你真是的。 阿姨生病了也不给我说，还是周玉给我短信我才知道，你把我当外人了！”说完伸手在朱小兰苍白地小脸上捏了一捏，“阿姨不去医院就不去吧，先在家里养养，其实我也很不喜欢医院！”朱小兰想起自己扭脚那一次他带自己去医院也是很不耐烦地样子，笑道，“一个大男人也怕医院？真没用！”林胜杰接过朱小兰递过来的东西。 “医院里气氛不好，味道也不好，怎么喜欢得起来！”进了屋，林胜杰进朱小兰地房间看了看躺**休息的王桂香，也没惊动她就去厨房看朱小兰忙，道：“你要做什么？我来帮帮忙。 也算尽心！”“熬一个药粥，你先洗米！”朱小兰给林胜杰安排好活计。林胜杰见她神情还不是很好的样子，道：“昨天晚上怎么不叫我？你自己吓坏了吧？”“没有！”朱小兰摇摇头，“你刚签也合同，忙的事情多了，我也不想打扰你！”其实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发脾气的样子。林胜杰把洗干净的米放一边，看朱小兰整理药材。“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医院？”林胜杰笑一笑。朱小兰摇摇头。“其实我看见小妹肚子大起来也觉得很神奇。 ”林胜杰把朱小兰弄好的一小盘药放一边，“那个时候我是想和她生一个小孩，结婚之类地，不过她认为我们两个没有钱没有关系没有基业。 即使建立家庭也是家贫万事哀。 现在想想也的确是。 ”朱小兰看林胜杰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怀孕的时候我求婚的，不过她拒绝了。 然后我陪她去的医院。 那些医生护士都一直不给我好脸色，小妹手术前做妇科检查的时候她们让我进去看，做手术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外面等了很久。 你知道医院地味道有多难闻，到处都是人在哭，做人流的人很多很多，不过医生让我把麻醉没醒的小妹抱到推**去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盆子里的血。 我想我的第一个小孩就是这样死地，我都没能力让她来这个世界走一遭。 ”林胜杰一边说一边把药材放在罐子里，动作熟练极了，“完事后我就去厕所里吐了好久，小妹反而很不在意的样子，她说她配不上我，她只把我当朋友！”朱小兰手悄悄捏上林胜杰的手。“从那以后我都很讨厌医院，味道难闻不说，连人的心都是冷的。 ”“不过我也不怪她，她应该也是很难过吧！所以她现在能怀孕生小孩我也很高兴，这种感觉真复杂啊！”林胜杰感叹一下，调整火焰大小，“那之后的一个月，我天天回家炖东西给她送过去，身上全是药的味道，所以我生病了从来不吃药。 ”朱小兰眨眨眼睛看着林胜杰，他这是在给她解释所有的事情吗？“看什么？”林胜杰好奇看朱小兰一动不动站着看自己。“你才真奇怪，男人通常都不是不在意这些事情的吗？”朱小兰想起自己大学时候那些偷偷同居的同学，或许怀孕了都是女生自己去医院处理，男方根本就是不怎么在意地样子。林胜杰用勺子搅搅药罐，“怎么可能不在意啊！”朱小兰小声道，“你肯定是一个好爸爸！”“恩，合同签了，马上就是拨预付款进场施工，能清闲地就这几天。 本来计划的是领你和阿姨出去玩玩，现在看来也就只有天天来这里报道了！”林胜杰放下勺子，“你最想去哪里玩啊？”“等黄金周放假再说吧！”朱小兰心里甜mimi地，“工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还好，只不过是我这个渔翁看能不能从中取巧得点点利益。 秦总那边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我就暂时把这些都当成是小妹的意思好了，行动保守些准没错！”朱小兰点点头，这些生意上钩心斗角的事情，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明白，不过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林胜杰心里现在对小妹的遗憾可能多过喜爱。-------关于某一段**内容，纯属虚构，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