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十七章

下班时间，陈主任领了朱小兰就要去找林老妈，张秀偷偷给朱小兰说，“小兰啊，你自己留意了，跟两个老——女人一起吃饭，说话都得小心点！”朱小兰点点头，暗自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多吃东西少说话，少说少错！陈主任一路上也交待道，“小兰啊，我这个老姐姐啊最是热情大方的，但是也显得心思不那么细了些。 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也不要介意，她都是好心的。 你看她那大大咧咧的样子就知道了！”朱小兰点头，其实她反而觉得林老妈的性格明显比自己的妈妈性格好多了，至少有什么事情林老妈都是直来直去说出来了的，而自己的老妈却是憋在自己心里然后用唠叨和发脾气的方式让别人也难受。林老妈不想让儿子掺和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在家附近找了间中餐馆子。林老见两人从公车上下来，马上就亲热地上去和陈主任说话，两个人亲热了半天才领着朱小兰去饭馆。 点菜的时候又推让了一番，最后两个老者都坚持让朱小兰点菜，朱小兰小心翻了菜单，点了一个松鼠鱼，一个回锅肉，一个清炒素菜，一个酸菜粉丝汤。 林老妈看了很是满意，直点头，陈主任的心也放了大半下来。等菜上来，林老妈才道，“我来这边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大城市的生活不太习惯。 到哪里去也要坐车。 在老家地时候，县城就在长江边上，晚上还可以走去散散步，就是远一点也有人力车，两块钱逛全城啊！”“老姐姐唉，年轻人哪里喜欢那样的小地方，工作机会也不多的！”陈主任劝解道。“是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们年纪大了，也就只在老城里养老。 吃得喝的安全点，说不定还能活长久些！”朱小兰心中一动，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后可以不用和婆婆一起住了？不过她可不好直接问，只抬头看陈主任，陈主任是个灵光人，忙问道，“那你以后就不和胜杰一起住了？你以前最大的愿望那个不就是和儿子住一起。 养养小孙子？”林老妈挥挥胖胖的手指，叹气道，“这里地花园啊，真小气，树也没几颗。 那公园啊也是人挤人的，更别提交通了。 那老头，一来了就呆房子里不动弹，说是牌友不在这里。 没意思！你瞧瞧，这样要生活几年，人还不生生给憋死了？”陈主任想想也是，这老姐妹性格脾气那样跳拖，是个呆不住地人，要真让她憋屈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还真能憋出病来了。 她点点头，暗自看看朱小兰的表情，这下老姐妹都表态了，朱小兰应该再没有别的顾忌了吧？朱小兰忙道，“阿姨跟我妈说得一样一样的，我妈也是说她的朋友都在老城里，来这边偶尔玩玩也还成，要长住就呆不住了。 她还要隔段时间都去上香，去清修。 ”林老妈见话题已经转到未来亲家母身上了，忙道。 “小兰啊。 我说，你妈妈什么时候有空也上来耍耍呗？难得大家都在。 也相互认识认识！”朱小兰微微低头，道，“好的，我问问她！”林老妈一笑。陈主任叹息道，“我可是看着小兰这么些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地学生娃子成长到现在的。 一心就想给她找个好对象，可找着你家的胜杰了。 要真成就一桩好姻缘，那也是我积德的。 对了，老姐姐，你可不知道，今天还有人给小兰送花呢。 那老大一束的，白晃晃整个办公室香了一天，真是浪费钱啊！”林老妈脸僵了一下，她可没少看电视剧。 电视里现在谈恋爱的都不流行送花么，收到花的女人还得跳起来给男人亲一下。 她狐疑地看看朱小兰，虽然现实不会那样夸张，可是都要结婚的女人了还收到了花？这在别人看来是小事，可是在她看来就有点挂不住了。 她手一僵，想起这段时间来自己对朱小兰地热情，有种不值得的感觉。陈主任看到林老妈的表情，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不是很合适，忙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送花就表个心意，也不定是什么意思呢！”朱小兰也笑道，“是我大学一同学，来出差的。 遇上周玉了，周玉就给他说了送个花来，那同学也是一个有趣地人！”她心里毛毛的，说完看了看林老妈，看她相信不相信。林老妈当然不相信了，她一向很自信，也有那个能力来自信。 就是因为她的自信和决断，否决了林老爸坚持在工厂工作于工厂共存亡的志向，提前买断工龄用拿钱开了个小店才养活一家人的。 这个事情的成功也更坚定了她的自信，她处理邻居间的纠纷处理家庭事务都是凭借这种直觉和敏锐，几乎没有出过错误。 她胖胖的身子停住，夹菜吃，吃完一口才道，“当然，年轻人嘛，都时尚呢！”陈主任松了口气，看林老妈脸上也是笑眯眯的，转开话题说了些趣话，几个人笑了一笑。 其间，朱小兰借口上厕所去服务台付账了，等林老妈想起来结帐地时候听服务员说已经结帐了，很是吃惊了一下。陈主任跟林老妈告别，朱小兰送林老妈回家，顺便去坐一坐。林老妈一边走一边想了一下，道：“小兰啊，我们家是很中意你地，既然你们不想先结婚，这样好不好？让你妈妈上来一趟，我们简单订个婚，阿姨也给你买套首饰什么的？”朱小兰点点头，笑道。 “阿姨，真地是麻烦你费心了！”“费什么心啊！我是怕我们这些老古板，老规矩，你们年轻人不习惯！”她顺手挽了朱小兰地手腕，“你啊，有什么要求就给胜杰说，让他给你准备准备！”两人回到家。 胜杰正收拾碗筷，林老爸坐沙发上看电视。 林老妈凑过去看一眼。 道：“我们不在，就吃好吃的啊？”“你们三个出去吃馆子，我们当然要补补自己了！”胜杰笑嘻嘻看朱小兰，“都吃什么了？”“吃的鱼，就那样子好看，味道没老妈我做的好。 哈，不过也算好吃了！”林老妈推开林老爸。 自己抢了遥控板就把频道换成中央八套，林老爸“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完整的话来，只得作罢。朱小兰去帮着林胜杰收拾厨房，林胜杰给她系上一个围裙，道，“都跟我妈说什么了？”“阿姨说请我妈来，先订婚！你觉得呢？”“订婚啊，也成啊！”林胜杰转身放热水。 “妈有没有说怎么办？”朱小兰愣了一下，这个道没有说起过。胜杰看看客厅，小声道，“你个傻瓜，要订婚都不问清楚，自己可要吃亏的！”朱小兰微微红了脸。 她怎么好意思问这个啊？道，“阿姨说要买个首饰！”林胜杰咳咳两下，道，“小兰，回去问你妈去！阿姨肯定知道该怎么办的！”朱小兰点点头，又抬头笑嘻嘻问，“让我妈来说，那还不是让你更费钱？你舍得？”林胜杰得意道，“嘿，那也要看什么时候啊！现在我可是手里一个大工程。 再怎么样也能把你那点小钱给节约出来吧！”朱小兰打一下林胜杰地肩膀。 把洗干净的碗放在台子上晾干。林老妈一只眼睛看电视，一只眼睛看着厨房里。 见两人说笑亲热地。 心里叹了一口气。林老爸转头问，“又怎么了？”林老妈摇摇头，没说话。 两个老人就这样无声看电视，然后看着林胜杰送朱小兰出门。“现在可以说了吧？”林老爸起身关门。林老妈长叹一口气，“陈妹说小兰今天收到花了，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就不爽快！”林老爸笑一下，“多大个事啊！”“事情是不大，可是不想想啊，小兰都要跟胜杰结婚了还有人送花！说是同学送的，我才不信都毕业了这么多年的男同学还有那闲心送花。 再说了，就算是同学，为什么要送她？”林老妈钻牛角尖了。“这能说明什么？还不就是咱们小兰人缘好！”“我说你怎么那么死脑袋啊！”“你才死脑袋！你以为大城市和小县城能一样啊，啥样子人没有？送个花也这样大惊小怪的，要人家送你更贵重的东西，还不翻天了？”林老爸反而觉得很正常。林老妈显然不相信，小市民精打细算惯了的她是不可能无缘无故送东西给别人地，她的自信也支撑她认为她不可能做的事情别人也不可能做。“嘿，你不相信你问问胜杰去，他送过多少东西出去？”林老爸有点不耐烦林老妈的啰嗦和少见识，这样要被亲家妈看低了可怎么才好？他已经从林胜杰嘴巴里零散知道了亲家妈的为人和行事，感觉和自己两口子还真不是一个路子上的。林老妈闭口不言了，可心里还是自己思量着，这事怎么看怎么不正常。*****朱小兰坐在林胜杰的面包车里，想了想，道：“胜杰，今天我收到一个花了！”“什么花？我可没给你送去！”“嘿，我先就还想你怎么可能给我送花来，后来一看条子，果然不是你！”朱小兰抿嘴笑，她想尽量把这个事情说得轻松点，其实仅仅是因为阿姨的在意然让她心里也在意起来。林胜杰看一眼朱小兰，车开得飞快，“还真有人给你送花呢，说说！”“哈，大学时候地一个老同学，上次同学会见过！”“看来对你是念念不忘！我还以为你没啥魅力，看来你的魅力是长久型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惦记你？”林胜杰心里有酸溜溜的泡泡发作，想来，自己除了送她一根项链还真没送过其他的东西，连小玩意也没有。 一边想一边汗如雨下，自己疏忽了，朱小兰也没提起过，他们两个连像样子的定情物也没一个。 他瞟一眼朱小兰，心虚了一下。朱小兰笑，“大概，是怀念他地青春岁月吧！我cha在办公室瓶子里，大家也看看，挺好！”“哈！”林胜杰也不好多问，送了朱小兰回家，站在楼下见她窗户的灯亮起来才走。 他开车回家，想了又想，还是有点不服气啊。第二日一早，朱小兰又收到了一大束艳红的玫瑰，衬着小小的满天星，煞是好看。 朱小兰好笑地看着纸条上的，“把花换掉！”她想了想，把百合搬去行政办公室，自己又另外找了个瓶子cha玫瑰放在自己办公室里。陈主任一到办公室，“哟，咋换玫瑰了？”朱小兰笑一笑，周杰这花送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