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宜出行

张君看着周玉像躲瘟神一样躲避自己，心里很伤。他在私家菜馆前面站了很久，看菜馆大门两边悬挂的红色灯笼透出里面的灯光，血红热闹。 他低头想了想，给阳俊打电话。阳俊依然是一如往日嘲笑的口吻，“哥们，又失败了？”张君默默点头，然后自嘲似地笑一下，“阳俊，我叫你约她，可你怎么给她说是相亲啊？这样，她躲我像躲瘟神一样！”“嘿，我是看不惯你那做派，温吞温吞的，人早跑了！对了，你妈叫我给你说让你明天去公司找她！她给你安排事情！”张君有些烦躁，他回来并不是为了所谓的事情的。 只是在外面太孤独了回来走走而已，当然顺便见一见一些想见的人而已。“阳俊，你说我怎么就找不到她呢？她明明就在这个城市！她给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是不对的，同学也说不知道她在哪里！可是我分明就在网上看到了大家的联系方式！”“这个事情说起来其实也挺怪的！周玉毕业的头两年都没有和我们联系，她都是等考上了公务员才和我们联络的！每次问起来她都语焉不详，问朱小兰吧，那姑娘又是一个屁都不响的！我说，是不是人家早就有情儿了，就你还惦记呢！”阳俊一边教训一边道，“你是我兄弟可别说我没帮你不提点你，你看人周杰其实比你痴心多了。 喜欢朱小兰那么多年了不还是放弃了！？现在找个小女朋友多开心那！再说了，那周玉有啥好？势力眼，吝啬，就还有点义气罢了！我就不知道你看上她哪点！”张君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看上她哪一点。 他就喜欢她明目张胆的势利眼！“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明天去公司就成了！”张君不耐烦挂了电话。 伸手打车回暂时租住地房子。 他也不是不知道阳俊的意思，阳俊在老妈的公司里呆着自己要给老妈做事了。 而且阳俊自己的小算盘不外乎笼络了这个太子爷来稳固自己的势力。 可是张君知道他的算盘可能打错了，他根本就没准备在这个地方呆很久的。说起来张君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根地人，从小和父亲就不是很亲热和母亲也不是很亲热，自打父母离婚后他更是觉得自己孤单。 父亲的房子他不想回去，母亲那里更是没有他立足地地方。他看着手机想了一想，还是拨了老爸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他叹一口气。 放下电话。*****周玉一夜没睡好，第二日起来顶着两个熊猫眼睛晃荡。朱小兰把买的豆浆递给她，看拉看她的脸色，道，“你昨天晚上那样问我，别说我还真想起一个事情来！”“什么事情？”“大概是你的公务员成绩下来后几天，你突然跑来给我说你要开始黄昏恋了！不过后来都就没动静了！我想想，还有点模糊。 但是有一件事情很清楚就是你本来准备了钱去买一套上班穿的套装，后来却换成了裙子。 不过那裙子你送我穿了！”周玉摸摸自己下巴，所谓黄昏恋不过是大四的时候抓紧时间谈恋爱地一个俗称罢了。 送裙子那事貌似还有一点点记忆而已，她突然一笑，“小兰，你说莫非是我那一段真有了艳遇？！”“去。 什么艳遇啊？你不天天忙着准备公务员的考试和面试么，哪里还有时间弄那个？”朱小兰喝着豆浆说，“要我说就是你那一段心里不平衡极其严重，眼见着宿舍里的人天天打扮妖艳去和人约会严重嫉妒了！”“且，谁嫉妒那些狗尾巴草啊，要嫉妒也嫉妒人参灵芝啊！”周玉抓了跟油条，“得，这事我也不想了，反正就当是撞神了！”朱小兰凑近了神秘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张君挺帅的。 你看他那五官是不是很标准啊？嗨。 现在长变没？”周玉眼睛一眯，猥琐一笑。 “要一夜情还是个好对象啊，一点也不缠人！”朱小兰闷头笑，哪里不缠人了，要真不缠人能缠掉周玉几百块钱外加深刻印象？周玉脑袋里有印象的男生还真就班上年级里显眼的那几个！“那一段我也老叫着要黄昏恋啊！”周玉笑一笑又觉得自己的举动可笑，不就是一个多年每件的老同学加上一个奇怪地梦么。吃完早饭梳洗完毕拿包包上班！周玉的工作还算简单，但是极其繁琐，就是规划局一个普通的办事员而已。 她一没有背景二没有资历，升上去的可能性很小。 不过她对这份工作还算满意，首先够稳定，其次够空闲，再则接触的人员成分也不会很复杂。 这是一份对她来说非常理想的工作。 周玉爱钱，她从来不掩饰自己地这个爱好。 不过她爱钱爱得奇怪，她就爱凭借自己本事挣来的钱。她有一个歪论，不管自己的钱是怎来的，只要不犯法不违规不糟心那钱就是可爱的，怎么爱怎么势利都可以，这样的人被她列为具有药用价值的一类人，她基本上也只和这一类人来往；还有一类人，有钱，不过是家里的钱，在周玉看来这样的人应该算得上是狗尾巴草了，她愿意和这些人交往不过看中的是这些狗尾巴草周围密密麻麻地金钱草。 她有时候在想，自己可要把眼睛擦亮一点，千万不要把狗尾巴草看成金钱草把金钱草看成了狗尾巴草。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满意就满意在有足够地时间让她兼职。 当然，明令地是公务员不能兼职。 但是私底下她还是做了点小动作。 她用老妈地身份证开了个帐户自己炒股什么的，搭上了成林这一根线，大富是没指望但是小钱还是有一点。 嘿，这样一算，她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样！走进办公室，严肃的张主任背着手在走廊里走过。 周玉忙恭敬地站好，尊敬地叫一声。 “张主任！”张主任严肃的国字脸，只点一点头。周玉伸伸舌头。 这个张主任脾气够怪的，见谁都不亲热，好在做事情够公正，办公室里大家都很尊敬他；但是就是因为过于公正了，所以这么大年纪也没有升上去，有时候周玉暗想，凭借张主任的本事只要睁只眼闭只眼。 做一个局长不是轻飘飘地？可就是刚正太过了！人啊，过刚易折！“小周快来，上周送来的资料先看一下！”老九大嗓门叫着。周玉忙跑进办公室，老九正手忙忙分资料，厚厚地几叠子。“着急要啊？我上周五分了一下啊！”周玉忙接过资料不要老九碰，这个老九最喜欢喝酒，人有点糊涂，经常把她做好的工作重做一次。老九很苦恼道。 “刚主任进来又训了一次，你没见他的脸色啊，我可是害怕！啊，他就对你还有点好脸，女同志就是占便宜！”周玉开玩笑道，“什么便宜啊？你可有什么好便宜让我占占！”说着就翻看手里的资料。 不过是一些房产公司报上来的楼盘信息资料，有一些需要她抽时间去现场看看走过场而已。“这个，主任说要认真看不能出错！”老九说完四处看看，小声道，“哈，我听说这家公司挺有钱的，难道主任还准备卡上一卡？”周玉拿资料夹敲敲老九的脑袋，道，“别瞎说！”其实她心里知道，主任有些消息来源。 某些主任特别关照地项目都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不过她们这边只负责资料上的问题，只要把资料做好了。 大的问题自然有上面的人负责。 他们啊，就是打杂的小罗罗而已！大面上不出问题，资料合格合法他们的日子就很好过！周玉知道自己张主任和别的主任不一样，有些办公室会卡一卡项目，不过那卡一卡就是红包；她这个办公室的主任卡一卡却是真地卡，要求资料认真完全做好而已，所以也有眼红别人收入的人抱怨张主任不够灵活想着调换科室。 周玉可不这么想，爱钱啊，可那钱也要来得安全，这样的钱拿着轻松但是要出问题了就不怎么轻松了，还是留着她这不值钱的小命来爱安全的钱吧！周玉打开电脑，核对资料，突然伸头道，“老九，我说你什么时候去现场看看？”“唉，夏有蚊虫太阳冬有雨雪，没有一天是好日子啊，得，我查查黄历！”说完忙忙从抽屉里翻出老家带过来的黄历，口里念叨着方位流年什么地。周玉看几眼资料，打电话给阳俊。 阳俊姑奶奶姑奶奶地叫着，周玉冷道，“阳俊啊，刚收到你们项目的资料了！”“哎呀，那可又要麻烦你了！”阳俊的口气顿时讨好起来，“这可是我来这个省城的开山之作啊，多仰仗你！”周玉一手拿电话一手翻看资料，嘴角扯得老高老高，“恩，昨天晚上的事情该怎么说呢？本来准备去吃一个山珍海味的，你小子娶了美娇娘又挣了大钱这么一顿也请不起老同学？怎么着自己就跑路了？”“唉，那不是工作忙嘛！你看上周送的资料不详细，敢着做出来马上给你们送过去！”周玉冷笑一声，“你小子一天不看我笑话一天心里不舒服，这个项目啊，就晚给你批几天吧！”“别别，人张君不是难得回来一趟么！”阳俊当然知道周玉也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她对待工作是非常认真仔细基本上没什么情面可讲的，也就是要平平她心里的闷气而已。 “唉，我说你才是小气，人家不就赚了你几百块么，结果你就记了这么久！”周玉皱眉想想也是，道理上这样讲没错，可是认出张君那一瞬间身体的反映却不是她能控制地。 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道，“得了，下次补上啊！别再给我上什么回锅肉蚂蚁上树地了，姐姐要吃好的！”“没问题没问题！”阳俊心里腹诽，专门给张君找了个那么有情调地地，结果那小子居然就上了这些寒酸的菜，真真是个混小子啊，在外国吃几年牛肉人都吃傻了！两人又哈啦一些废话挂了电话，老九凑过来，道，“小周，日子看好了！后天，利在南方，我们后天去看南边的项目！”周玉抿嘴一笑，“老九，那是你的利，你那一次看的日子真好的？”“这次一定准，我还专门去买了本易经来对着看！没错儿！”“行，听你的！”周玉随口答应了，可没见着窗口的风吹开老黄历那一页，几个黑字写着“不宜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