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表白

周玉顺了心中的气，又换上了往常那一张柔和的面容。 张君笑道，“要是你面对我的时候也能这样温柔大方懂事多好？怎么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样的？”周玉抿嘴笑一笑，举起双手道，“一个成功的女人双手就该有两个利器，刚柔并济。 左手是天鹅绒的手套，温柔无双；右手的铁爪，无坚不摧！”张君抿嘴笑一笑，想着，自己的老妈只有铁爪没有天鹅绒。“我现在可是修炼不到家，空有其形而没有内容！”周玉一边叹气一边上楼，顿一下道，“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张君眼睛眯一眯，无比诚恳道，“我很喜欢！”周玉愣一愣，心头跳了一下，脸就慢慢然上红晕，她仿佛掩饰一样道，“我先会办公室了！再见！”说完就匆忙跑上楼，等进了办公室，心里又唾弃自己一番，TMD，不就是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说了喜欢这两个字么，真没出息。张君笑一笑，他的确喜欢那样的周玉，在面对破坏自己的底线的事情的时候铁爪果断出击然后再用天鹅绒一样的手套去轻轻抚摸安慰，他在拥有这样的手段的女子面前也不能无动于衷吧！她身上有他深深渴望而没有的东西！张君笑嘻嘻走到张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就进去。“爸，我来看看你！”张主任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依然看着自己的资料，淡淡道，“上班时间，先出去等我！”张君才不管那么多，“要不是上班时间我还见不到你！爸，我们谈谈！”张主任抬起头，额头上有深深地抬头纹。 “你去你妈那里了就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张君头痛，“爸。 我去她那里只是暂时的，就算去了难道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张主任喝一口茶水，冷道，“自己不长记性送上门去被剥削，别说是我儿子！”张君脸上笑嘻嘻的，心里还是叹息，看看门外笑道。 “爸，你和妈还在联系没？这次李艳结婚你去还是不去？”“先送个礼就是了，人就不去了！”张主任笑道，“李艳比你还小几岁都结婚了，你还晃来晃去的。 我说，要不这次就不要出国了，在国内找一个安稳的工作，娶一个老婆就是了。 ”张君看看老爸耳朵边上花白的头发。 想了又想，才道，“爸，周玉是我同学呢？”张主任只“嗯”一声就了事。张君斜眼看老爸，还真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地样子呢！他要是开门见山的问了，不知道老爸会不会老实回答。“你放心。 我地下属，我会好好磨练她的，不用你来交代！”张主任瞪眼，“你来找我就说这些屁话的？没事赶紧走人，我要上班呢！”张君忙笑道，“爸，这不就是在问你正事么？”张主任停手，仔仔细细看下张君的脸，又喝一口茶水，“你是来找我打听周玉的？”张君忙点头。张主任的脸平静无波。 看不出来有什么反映。 可越是这样张君的心里越是忐忑。 从小到大，他对老妈是无力对老爸是却深入骨髓地怕。 他不明白世界上怎么还有老爸这样完全正直完全古板完全遵守规则的人存在呢？这个人眼睛里揉不得一点点的沙子。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严格要求。张主任眼皮微微一抬，手轻轻一点，道，“给我说说，打听她做什么用？”张君语塞了，要正经说起来还真不知道打听周玉的事情目的是什么。 在初闻父母和周玉的事情有关系的时候，心里很是疑惑了半晌，可是正经有人问起来地时候，他几乎不能正大光明给人说，他爱慕她！“你又不说要打听什么，叫我给你说什么？真是不kao谱！”张主任淡淡骂一句。张君笑一下，在从小严肃惯了的父亲面前说自己喜欢一个女人关心一个女人好像是挺没出息的事情。 不过，一直以来老爸就没有认为他有出息过，所有的人都知道，张君是一个被父母严格要求的乖宝宝，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乖宝宝。“周玉这个人，作为下属是很不错！”张主任淡淡道，“团结同事，和同事打成一片，工作很有效率，头脑也很清楚！最重要地，很有原则！”张君笑得有点得意，这种得意其实很可笑，但是周玉能被别人赞同简直比自己被人赞同还有兴奋感。 这说明他的眼光是没有错的，他曾经喜欢过的人就是最好的。张主任瞟一眼笑得傻乎乎的儿子，心中暗骂，这儿子还真没用，人夸两句就喜形于色了，还明明夸的不是他自己，一看就是有问题的。 不过，他也不着急明白挑开，周玉的确是一个好下属，心机原则都够，但是这样的人自己地儿子是完全没有能力去压制地。“也很能吃苦，现在这样的年纪就有她那个见识和心态地人不多！可能和她的经历相关，人经历得越多越成熟！你就是太幼稚了，从小到大都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张主任很不客气地开始批评自己的儿子来，“做什么事情都缩头缩脑，谁也不想得罪谁也讨好不了，原则模糊无底线，行事又没有个人风格！如果说周玉是一个外表圆润内里尖锐的玉石，你就是那彻底软趴趴的烂泥，扶也扶不起来！”张君只得乖乖听着。张主任越说越来劲，“你看看。 就是你现在这个表情！别人说你的缺点地时候，一点也不生气也不表示惭愧，嬉皮笑脸地一点也不重视。 什么都可以原谅什么都可以包容说起来是好事，但是这样的人最是失败，注定了一事无成！”张君挑几下眉头，老爸说得很对，一针见血。 不过，他在意的不是他们在意的而已罢了！他掏出两根烟来。 一根丢给老爸一个自己叼在嘴巴上，然后达燃打火机恭敬地给老爸捧过去点燃香烟这才点燃自己的。张主任拿着烟狠狠吸了一口，“当初你妈非要送你出国，我没阻拦，主要是看你自己的决定。 结果，你让我很失望！”张君点点头！“你说，你妈就那么厉害你一点对付的办法也没有？”张主任不甘心道。张君就笑。 老爸心里估计还是不甘心地多吧！“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还没有到底线！爸，我是有点想留在国内，不过你可得帮我挡挡老妈，不然她就真把我弄她那边去出都出不来了！”张君别有用心道，他想了想，凭借自己个人的力量地对付老妈有点吃力，更不用说还要分心的周玉身上。 只能给自己找盟友了。张主任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心里的小算盘，嗤笑一下，“她也就只能在你面前霸道一下！”张君忙点头，lou了点口风，道，“爸。 你不反对我和你单位同事有超友谊的关系吧？”张主任看儿子那张献媚的脸，一巴掌就打头上去，骂道，“我就知道你是没安好心的？看上周玉了？还为了她考虑要留下来了？”心里有点吃味儿，儿子大了，父母困不住，一个没关系的女人却有那个本事。张君“嘿嘿”笑两下，其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张主任丢开烟头，“我就知道这个事情是没完没了了，也过了这么多年。 你妈估计也该丢开了。 ”张君耳朵立即竖起来。 果然是有内幕，他试探道。 “和妈有什么关系？”张主任瞟一眼儿子，淡淡道，“说起来也不复杂。 当时面试周玉的是我，给她高分的也是我，我一早就想把她留手边培养培养。 当时我并不认识她，不过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在你妈面前说了什么？你妈给上面的人打招呼，说卡一下周玉。 ”张君手一抖，果然是他惹的祸事么？他皱眉用力想，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呢？那个时候很高兴，觉得周玉对待自己的态度虽然不像别人那样自然，但是也亲热了许多。 老妈为了自己的考量非要他出国，他一时高兴就说了自己要留下来追求心爱的女子要结婚要过普通地生活。 后来呢？后来就没有了下文，周玉失约了，仿佛忘记了自己再也不出现，而他也被老妈的人抓回去送上了飞机。 他所有的初恋故事只不过是自己的暗恋纠缠而已，完全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闪亮瞬间。他微微抖着手把烟头往自己的嘴巴里送，烟雾迷了眼睛，道，“就把她送下去了？”张主任点点头，“有关系地人太多，我一力主张留她已经是让很多人不满意了。 你妈认识上头的人比较多，她cha手打一个招呼，更多的人就顺势而已！”张君狠狠吸了一口烟，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他在给周玉写信，写了很多很多的信，可是每一封都没有任何回音，他在怨恨周玉，在自爱自怜。“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非要留她下来，她完全可以出去找一个好工作，没有必要被这个体制困在那个地方。 当时我就给她说了，如果她有意出去工作，我可以给她把留在这边的户口和档案迁出去，不再有后顾之忧。 不过她那个时候固执呢，非要留下来，她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胜过别人。 ”张主任笑一笑，“我小看了她的固执呢！她那个时候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被发配下乡了，我也没多说。 ”“那她又怎么回来的？”“大概三年前吧，我这边有一个空缺，就让她内调上来了。 ”“那个时候有和老妈联系？”张主任点点头，骂道，“我就是觉得你妈这个人太过分，做事情完全不给人留后路。 你说一个小姑娘，她见都没见过，就把人家前途给弄成那个样子？”张君默然，原本犹豫晃荡的心也慢慢安定下来，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呢！如果没有他的纠缠，周玉完全可以过得潇洒自由，她那样风姿地人物，在哪里都是会发光地。“也算是存了点补偿的心思！反正啊，你自己好好考虑了，你妈那个人为了自己地目的是不折手段的。 你要和她混一起，就不要来找我，听着她的消息都烦！”张主任难得挥挥手，“好了，都给你说了，就不要来缠我了！”张君起身，心里有些恐慌，“爸，你说周玉要是知道了是这样荒唐的理由就让她有那几年的苦，会有什么反映？”张主任想了想，“折姑娘外头软和骨头硬着呢，怕是要和你闹一场的。 别让她知道了，我也不给她提！”“爸，你真是一个好人！”张主任笑一笑，“这对她也是好呢！她刚毕业的时候，锋芒毕lou了，太惹眼；现在你看她温和了许多，原则性却没变，这是好事呢！”张君点点头，可是心里有些东西还是无法压抑。“可是如果你想要和她在一起，我保留意见！”“为什么？”张君大叫。张主任笑一笑，“你小子还太嫩了，不是她的对手！她这人，控制欲望太强了，你争不过她！”张君笑一笑，出门。 他能和她争什么，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无条件投降的。 他走过周玉的办公室，一侧头就看见周玉拿着资料夹子和同事在讨论什么，过了一会周玉仿佛感觉到什么一样抬头看见他就给他一个白眼。 张君满足地笑一笑，他觉得就连周玉瞪他的样子都是最好看的。他跑下楼，掏出手机给周玉发一个短信，“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周玉接了短信，口中骂了一句“神经病！”，想删了短信，可看了又看，还是留下来了。 她想，就没见过张君这样傻的人，就追求个人居然也这样没诚意地发短信。 快三十的人了，还跟学生娃子一样会害羞么。 周玉吃吃笑，觉得这个张君就是一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