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婚宴完毕，张君送两位女士回家，一路上都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 他看周玉笑吟吟和朱小兰说话，还时不时拉他进去心中就难受，是老老实实给她说还是永远不要提起这件事情？周玉注意到了张君奇怪的态度，下车让朱小兰先回家，转头就对张君道，“心情不好？怎么无精打采的？”“没事没事！”张君连忙否认，他要再想清楚些才能决定。周玉也不逼问，笑一笑就往回走，有很多事情明白了说清楚的效果永远没有不说来得好。走到小区外面就见一个熟悉的影子kao在门边上，对面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两个人仿佛在说话的样子。 周玉走过去，假装不在意地回头一看，果然是小苏，她也道，“怎么不上去？在这里做什么呢？”小苏忙慌慌低头，周玉又转头看那人，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秦晖？！”“周玉啊！”秦晖声音大了点，有些不自在地动动身体。周玉指一下秦晖又看一下表妹，咳了一下又笑一下，“我上面还有事情，先上去了，有时间喝茶啊！”“好好！”秦晖连忙点头，态度非常之好。小苏扭捏了几下，连忙给秦晖说了几句就跑上去，秦晖还目送她上楼开灯在楼上给他回收才走开。周玉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喝水。 看小苏趴窗台上向外招手，淡淡道，“人都走了，还看啥呢？”小苏不好意思地回头，蹭到自己小**坐着，假装忙收拾衣服。“我说，吃饭了吧？都这么晚了！”小苏又去阳台找猫咪。 把猫咪抱起来，就是不回答周玉。周玉看小苏那无声反抗的样子。 心想我还制服不了你了，笑道，“秦晖呢，我和他还挺熟地。 ”小苏两耳朵支棱着，认真听。“博士呢！在大学工作呢！”小苏两耳朵凑更近了。周玉微微一笑起身去厨房倒热水，慢慢倒，顺便看看窗户外亮起来的万家灯火。小苏抱着猫咪站厨房门口。 小声道，“姐，你认识他啊！”周玉回头笑得灿烂，把玩着杯子取暖，“认识啊！多熟悉的！”小苏忙上前“姐姐”“姐姐”叫得欢，想套点消息来听听。周玉道，“你先说说怎么认识的！”小苏不满地翘起嘴巴来，不想说。 但见周玉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申请，只得哼哼唧唧说了。 大概是前一段秦晖的新房子到位了，去商场逛逛买家电，就碰上了她这个只有热心却对家电还一窍不通的推销员。 两个人稀里糊涂就认识了，然后小苏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就留了电话号码然后天天短信联系着，直到最近才有点进展。周玉斜眼看一下小苏。 走回客厅。“姐，怎么样怎么样？”周玉道，“看年龄么，他比你大了一轮；看外貌么，你过于年轻貌美；看身高么，相当；看体重么，不在一个重量级别；看收入学历么，差距也挺大地。 不过凑合凑合，还算在一个天平上。 但是——”周玉看小苏脸上的浮现地笑容，转折道。 “你精神贫乏。 秦博士是很看重精神的呢！你太浅薄了，人家看不上！”小苏马上气呼呼地。 丢开猫咪跑自己**去趴着。“你看看，你看看！说你两句就摆这个样子，真没劲！我说，是不去追人家的还是人家来追你的？”“才不要听你说那些歪理。 就你会算计，肯定要说什么一定要让他来主动追我之类的话！”小苏抱怨。周玉笑，“不用说了，肯定是你先去追人家的了！我说，你的审美还是挺特别地！”“你知道什么啊！人家人好着呢！”小苏马上不服气起来，脸红脖子粗道，“胖又怎么了？胖就不是人了？人家自己也是不想胖的啊，可是怎么减肥都没效果那又怎么办？”朱小兰从房间出来，“怎么又吵上了？”“没吵，就她一个人激动呢！”周玉没意思起来。“什么我一个人激动！姐，你才最烦人了！别人和你不一样的地方，你就知道说别人不好，怎么就不想想是自己不好啊？你就是个暴君，压制民主的意见！”周玉嗤笑一声，笑完脸慢慢冷下来。“你少说两句吧，你姐今天可累了！”朱小兰见周玉脸色不怎么好，劝解道。“我也累了！我工作一天回来，家里也没人，等有人了还得听别人说我一通。 小兰姐姐，玉姐姐才跟你不一样，她最看不得别人反抗她了。 好像她自己就是太阳一样，九大行星都得绕她转圈才行！”周玉默然，看看小苏，自己回房间了。 朱小兰瞪小苏一眼，忙跟了进去。 小苏认为自己第一次在言语上占了先锋，得意洋洋。“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朱小兰看周玉躺**，脸埋在柔软的被子堆里，“喝那么多的酒！要不要喝点蜂mi水，我给你弄啊？”周玉摇头，起身，抱起一个枕头，偏头道，“小兰，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专制的人？”朱小兰笑，坐下来，“我觉得还好吧！可能因为我自己就是个没什么性格的人，所以反而特别羡慕你！”周玉手撑着脸，“大多数时候我地确是以自我为中心，但是关键时刻我还是会想着大家的感受吧！这样就是专制么？说起来。 也会得罪很多人吧？”朱小兰摇摇头，“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你想想，说你专制地都是哪些人？”周玉眉头一皱，“就小苏，张君么，偶尔！”“就是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同事面前最会装了！”朱小兰笑。“可是这样多假啊！”周玉笑一笑。 “刚才我本来是想劝小苏不要和秦晖在一起的，你没见过秦晖吧？一个大学博士。 有点胖，是我之前的相亲对象。 恩，大概最推崇的就是精神上地满足，要求女性自主自助并保持传统美德。 你说，这样的人和小苏在一起不是灾难么？小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传统美德呢？我反对的话都冲嘴巴边上了，小苏说我专制。 我想想也是呢，连张君对自己地妈妈的专制都反感就更不用说我只是小苏地表姐而已。 ”朱小兰笑一笑。 “你是在忧心小苏的事情还是你自己的事情啊？我怎么觉得你是担心张君觉得你专制呢？”周玉笑一下，“一半一半吧！”“张君的妈妈……”朱小兰犹豫地问一下。周玉笑，“我有一个决定，你说我要真这样做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什么？”周玉低头想了下，“张君的妈妈以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他要出国了，我们在一起也是浪费时间。 那时候我不是公务员面试过了么，她说她可以保证我百分百上去。 但是也可以动点手脚让我上不去！”朱小兰瞪大了眼睛，“你以前怎么没说过？”周玉指指自己地脑子，“这里出差错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没想起来，那天看到她听到她说话才想起了一部分！我想，大概，她就是那个人吧！”“你。 想要怎么做？”“我没她有钱，没她有权，能怎么办？她唯一重视地不就是这个儿子嘛！”周玉笑一笑，声音有点凉凉地，“我不就只有从这里下手？”朱小兰忙坐过去，“你可别这样做，张君没什么错呢！”“你别瞎想！”周玉笑一笑，“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不管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对我来说都是有利地吧！要是他不知道，那多好。 我随时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他。 让他和她妈闹一下；要是他知道了，那更好。 按照他的性格他是不会直接给我说的，那他心里肯定觉得对不起我，这男人还不就什么都听我的了？”周玉冲朱小兰一笑，“你看，人家有智慧的人不都是说过了吗？要让人难受，就是要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失去他拥有的！我这样，张君她妈会难受吧？”“那张君呢？你这样……”“唉，我也说不准！他这个人有时候看起来傻傻地，有时候却又精明得要死！但是，我一直在想，要是有那么一天张君能当着我的面对抗他妈妈，那种滋味……”周玉想想，眯着眼睛笑。“我不同意！”朱小兰严肃道，“你这样是在拿自己的感情做游戏吗？就算是张君这样做了，你又能满足什么？你失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你也在那一段经历里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何苦那样执着？”周玉笑一笑，捏捏朱小兰的脸蛋，“妹妹，我就说说，你快回去休息吧！”“不成！你得给我保证不这样做！张君对你多好啊，就算你之前不喜欢他现在也该喜欢了吧，再说你们……也那样了。 ”周玉笑一下，想了想道，“我那不是在加重筹码吗？”朱小兰一巴掌甩过去，声音清脆。周玉头偏一下，她慢慢回转头，看朱小兰，摸摸自己地脸。朱小兰急红了眼睛，“你不要这样说话！你才不是那样拿身体来……的人，你这样说是想让我给你伤心还是想作践你自己？以前你不是给我说过了，再难的事情只要自己的心够坚定都能过去？你顺顺当当熬过来了，怎么现在日子变好了你反而想不开？”周玉手抖索着拉开床头的抽屉拿了一跟烟叼嘴巴里，将打火机给朱小兰，“妹妹，你再给我点一次！”朱小兰打燃火机将火苗凑周玉面前，周玉一手罩着火苗，一手夹烟头凑上去深吸一口进肺部然后从鼻子里吐出来。“所以我给你说我在想这个问题呢！我想，其实我是不是和张君妈妈一样，都是一个专制自我的人呢！也许我变成了她的样子也说不定！”周玉抓一把自己的头发，低沉地笑，“你看我都变成这样一个人了啊！在同事面前一张脸，在你们面前又是一张脸。 我现在更多的想的是，我做一个事情能给我地带来地好处是多少！”朱小兰知道周玉心里难受，坐在她身边，“也许你和张君谈一谈会更好！”“傻女子，有些事情永远不能和男人说呢！”周玉抽一口烟。朱小兰低头，“那个事情你也不说？”周玉挑挑眉头，“永远都不说！”“假如，你切菜的时候手指被切了一个伤口，你上了药，是不去碰它好得快还是经常去碰一碰好得快？”“是张君地妈妈对不起你，你却在苦自己！”“你让张君一辈子对你好就是了，却没有必要去戏耍他！你戏耍他，难过的还是你自己！”朱小兰道，“我觉得，你也挺喜欢他的啊！”周玉挑眉，笑一下，将烟头掐熄，“是挺喜欢的！不过，人一辈子要干的事情太多了，这谈恋爱不过是其中一件而已！”“再说了，张君爸爸是你领导呢！”周玉沉默不语言，让男人主动提出分手，这样的事情太简单了！不过，她的目的不是这样，她会一直不断地一辈子不断地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用她在存在来告诉那个女人，她的儿子现在被别的女人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