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周玉一听姑姑的话心里就缩一下，再看小苏柳眉倒立差点就没要跳起来了，还是秦晖紧紧按住她才没发作。姑慢条斯理道，“我也不是嫌你不好！是我们小苏实在不成样子，自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正正经经工作过，就这一次吧还是我强制丢她出来的。 她做事情丢三落四，家务什么也不会，又没心眼，但是我看你却是个踏踏实实的人，要小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可不有矛盾？所以我才说你们看起来不合适，我们家小苏还太不懂事了！”张君张最嘴巴看姑说话，然后转头看周玉，周玉笑。秦晖恭敬道，“阿姨别说这样的话！我就是喜欢小苏这样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周玉像张君眨眨眼睛，张君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只埋头吃菜。姑姑又问了些秦晖的家庭情况，越了解得多就越是满意，小苏也就越是得意了。 周玉原本还以为秦晖是个做学术的人不知道怎么应对，可现在看他那严谨恭敬的样子，还真是跟以前大不一样！她再看了小苏挂在秦晖肩膀上，秦晖满脸宠爱给她夹菜劝她多吃点的样子，闷笑了一下，还没笑完就看见自己面前多了一块肉，抬头却是张君的笑脸。姑问得差不多了，心满意足地自己吃饭了，见周玉妈居然没有发问的意思，就在桌子底下踢她的腿。 周玉妈微红着脸，这才问。 “周玉啊，张君是你同学？”周玉就知道这是小苏说地，点头，“是啊！”“我是想说，你年级这么大了，也拖不起了，要是你们能定下来该结就结了！我和你爸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也不必顾虑我们的看法！我知道前几年是辛苦你了，这些年却好了许多。 只是你的嫁妆……”姑打断周玉妈的话，“今天来就是吃饭，吃饭说这些做什么呢？大家就闲聊聊！”周玉满头黑线，照她妈这样说下去，她就真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只要出现一个男人家里就敲锣打鼓给送出去了，连那个男人的人品也不用考察一下？这样不是显得自己女儿一点也不矜贵？周玉不知道老妈那个善良老实地头脑里装的是什么，还好姑虽然讨厌但是这些小心思还是有地。 见势头不对忙掐开话题去了。张君笑着听，“一定抓紧一定抓紧，我正给周玉说呢，等拜见了你们就带她去见我的长辈，然后就开始商量结婚的事情！阿姨那边要有什么风俗都给我讲讲，我是一点也不明白的，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这话说得好，周玉妈听了眼睛就笑得缝都没有了！她不断点头。 冲姑姑道，“我就说这次稳当，我出来的头天晚上做梦都梦到有喜鹊在叫唤的！”姑姑看着张君叹息，“这小伙一看脾气就是好地，周玉可别欺负人家！”周玉笑，“姑。 你专心给小苏准备嫁妆才是正事！你辛苦了这么多年，肯定存了很多钱了吧？我听说秦晖房子学校都给解决了，家电什么的秦晖也去买了，这些姑姑不用费心！但是，首饰什么的还没有！姑，你说结婚的时候手上脖子上要是没有点黄的白的，多不好看啊！”姑姑眼珠子爆出来，差点就没想把周玉给生吞了，这臭丫头一逮着机会就笑她的钱呢，她爸妈都老实头不知道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省心的！秦晖自然没听出来两人地玄机。 只是客气道。 “其实我觉得现代婚礼最受人诟病的就是大肆操办这一点，不仅浪费金钱也浪费人力。 我觉得更好的方式是旅游结婚之类的。 大家也不受累，也干净省心而且也不费钱！办婚礼就是个拼面子的事情，这样没意义！”周玉想笑，忙低头掩饰。姑姑瞬间冷了脸，他这是什么意思？小苏一脸崇拜地看着秦晖，道，“我也觉得是啊！妈，我小时候就跟你去吃流水席，认识的人少还被你拉来拉去叫这个姑姑叫那个姨娘地，傻不拉几的！我自己结婚才不要干这事，我只要和秦哥出去玩一趟就好了！”姑姑气得差点没丢筷子，还是周玉妈劝住了她。姑姑冷道，“老娘辛苦一辈子就想浪费一回！人活这辈子图什么呢？图的不就是个面子？”“你太俗气了，妈！你得改变老观念！”还好，秦晖还没有迂腐到家，马上发现了姑姑情绪的不对劲，忙勉强改口道，“当然，这只是我们年轻人的看法，如果阿姨需要的话，我们也会办婚礼的！我都和小苏说好了，她什么也不用准备，只要人来了就好！”这话说得不好，周玉都看见姑姑头顶冒烟了。姑姑重重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好整以暇道，“秦晖，你给我说说，什么叫阿姨需要？”张君看看周玉，想叫她去斡旋一下，周玉假装没看见。秦晖一听这语气压制了愤怒和不甘心以及即将到来的暴怒，忙道，“说错了说错了，是按照传统的规矩来！”姑姑这才冷冷哼了一下，撇一眼自己懵懵懂懂的女儿，道，“小苏傻是傻了点，你多担待！”秦晖忙点头，要地不就是这样省心可爱地傻老婆么！张君见识了老人家的厉害，也不敢轻易开口了，中途借口上厕所把帐单结算了，抽了根烟才走回来。姑姑因听了秦晖那话，也没心思说笑了，饭桌上就有些冷清。 几个人匆忙吃了就出店，秦晖想叫服务员结帐地时候张君忙说已经结了。 秦晖再三感谢说下次一定要回请。周玉咧嘴笑道，“妈，我那房间小呢，住不下这么多人，你们看是去宾馆还是怎么样？”姑姑这下不说话了，周玉妈喃喃道，“挤挤就好了啊。 特意去花那个钱做什么？再说我们也住不了几天地！”秦晖这下发现表现的时机了，忙说他有熟识的宾馆可以拿到特价。 于是就领人过去。 周玉和张君分头走回家将两人的行李给送过去。张君看着秦晖拖着胖胖的身体招呼两位老人不容易，很想上前帮忙，周玉拉他道，“别去啊，我姑要看你好使唤了肯定会乱使唤你的！”张君笑，“阿姨也在呢？”“我请假了明天去陪她的，你就不要费心了！”张君笑。 “阿姨对我还算满意吧！”周玉白眼，“只要是我带回去地，哪怕是一个要饭的我妈估计也没意见！她就那一个老好人！”张君笑，就是因为有这样老实地父母，所以不管周玉外在看起来多刁专刻薄可内里还是实在不过的。两人拿了行李要往楼下走，却见一个黑影子坐在楼梯上。 周玉吓一跳，走过去看却是那位老阿婆，于是道。 “阿婆，我先送你回屋去，晚上地上凉呢！”老阿婆慢慢转回头，怀里抱着那只猫咪。 她黑幽幽的眼睛看着周玉，又抬头看周玉身后的张君，裂开嘴巴笑。 lou出没有牙齿的牙龈来。“你们回来了啊！”她伸出手，周玉忙扶起她来。“我等了好久了，想给你说话！”周玉慢慢将阿婆送到她的房子门口，伸手拿了她口袋里的钥匙开门，道，“什么话呢？”“我走不动了，每天都找不到我地小幺儿，你拿去帮我养一下！”周玉张大嘴巴，艰难道，“我不会养啊！”“它喜欢你啊！我专门看了。 它就喜欢你房子外面那个窗户台子。 你给它做一个窝！”周玉看着老阿婆**样的脸，她怎么舍得把自己这么疼爱的小幺儿送给别人养？“我说了你有桃花运。 我看外面那个就是！”老阿婆努努嘴巴，“都是我小幺儿的功劳给你逢凶化吉，你找到人要你了就不想想是哪个给你的好处了？养着它！要养得不好我要回来找你算帐！”说完把猫咪递给周玉。周玉无法，看见老太太凶巴巴的样子也不好拒绝，只得双手接了猫咪，然后道再见出门。周玉抱着猫咪站在楼梯上看张君苦笑，张君笑道，“这个就是小幺儿？挺好看的嘛！”周玉为难道，“它可活泼了，最爱四处跑的，我哪里有那么多地精力来养它啊！算了，我们先下去，先把猫咪寄养在看门大爷那里！”周玉把猫给看门大爷，看门大爷叹了口气，“那老太婆最离不开的就是这个猫了，我看她日子不多了！”周玉心微微缩了一下，看平时里活泼的猫咪居然异常安静地蹲在大爷脚下，黑幽幽的眼睛直盯着老太太的窗户，打了寒颤。“冷了？”张君一手拎行李一手抱她。周玉摇摇头，道，“大爷你先看着它，我出去一趟，回来接它！”大爷点头，顺手拿起自己的旱烟抽起来。张君道，“你走这么急干什么？”“我觉得那猫咪不对劲啊！有点不好地预感！”张君笑，“不就是一个猫吗？看起来挺有灵性的，被老太太养了那么久肯定恋她么，现在要被送走了，心情也会不好啊！”周玉笑，“真有灵性一说？”“我觉得有吧！动物和人的感情也可以挺好的啊！”“那我根本就不喜欢动物，可是它为什么老钻我房间？”“这个，不好说！可能就是因为它的灵性，它看出你本性好就喜欢接近你也说不定。 ”周玉想一下，笑一下，丢开去，两个人开开心心搭车去找两位长辈。秦晖做事情挺kao谱的，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待周玉到的时候姑姑已经和他亲亲热热说上话了。 周玉坐了一会子，和老妈说了会话就和张君走了。她从老大爷那里领了猫咪上楼，朱小兰回家正在屋子里画图没精力理睬小猫。 周玉看它没精神的样子拿了包牛奶出来倒了点在一个浅盘子里让它喝，可是它看都不看。 周玉想了想又问朱小兰买鱼没，朱小兰出来从冰箱里拿了一小块鱼肉出来给小猫，道，“怎么不叫唤啊？以前来的时候天天闹来的！”“我也就觉得奇怪呢！别是生病了！”周玉拨弄小猫温暖地毛皮，朱小兰看了下就回屋。 周玉进屋子给它找旧衣服做窝，小猫乖乖躺窝里打瞌睡。夜深休息，周玉半睡半梦间只听得一阵猫叫。 她翻了个身继续做梦，只当那猫叫是催眠曲，却不想又听见有什么东西撞门地声音。周玉张开眼睛，开灯开门，却见小猫蹲在门边挠门，仰头叫得凄厉让周玉心头一阵阵发紧。 小猫黑乎乎的眼睛精光四射，灯泡似地。 周玉心头就觉得不稳当，这小猫突然闹得这么厉害可别是有什么事情了。 她穿上衣服抱着猫咪下去找老阿婆，可是敲门半天也没反应。 猫在她怀里越叫越大声。“幺儿，你别叫了，都被你吵醒了！”周玉哀求。可声音在黑夜里特别显眼，有邻居家的男人出来骂人，周玉忙道，“帮忙叫叫老太太，可能出事情了，敲门了半天都没有回音。 ”那男人也是个热心的，就跑下去叫醒看门大爷拿备用钥匙开门。 老大爷上来看周玉抱着猫，道，“叫得厉害吧！”“就是厉害！”大爷拿钥匙开了门，门洞里黑乎乎的。大爷进去，片刻出来道，“人没了！”话音一落猫咪就要从周玉怀里跳下来，周玉稍微用力抱紧那猫咪却狠狠抓了她一下，手背上几条抓痕立刻现出来。 周玉手痛就松手，那猫咪跳下去一溜就不见了。“我找人搭棚子去！你们先回去睡，明天有人来料理！”老大爷道。“猫……”“没关系！”老大爷道。周玉只得走回去，用家里的酒精先处理了下伤口。 半夜睡不着，她想起来感慨万分，这猫还真有那么好的灵性？第二天早晨顶了黑眼圈起来，下楼找看门大爷，却发现小区空地上立了一个简易的灵堂，安放了几个凳子。 周玉去拜了下，磕了几个头。老大爷道，“那猫昨天跑出去，死在街上了。 身子被车子压过去，只剩一张皮子了！”周玉觉得心里发冷，她掏出手机找到张君的号码，想打过去又没有勇气，最后写了条短信，“你不要让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