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姑姑和周玉妈在省城呆了一个周，周末张君借车全程陪伴这些祖宗去郊区农家乐玩耍加吃特产，非常周到。 其间对周玉妈更是恭敬异常，让姑姑也说不出什么挑剔的话来。 皆大欢喜后，周玉送走了两位长辈。周玉妈的意见，能结婚早点结！姑姑的意见，难得有男人能接受周玉的臭脾气，踩狗屎撞大运了！周玉自己的意见，张君从比较有药用价值的草类进化为清热解毒的药草类，婚事可以提上日程，当然前提是还有一件事是必须要先做的！元旦节三天假期，周玉就窝在张君的房子里看碟子吃张君挖空心思做的菜，懒洋洋地指挥他给自己做这个做那个的。 她就想不通怎么有人愿意完全为别人所束缚呢，就算是藉由着所谓的爱情也太牵强了些。 人是奇怪的动物，无论多么喜欢的东西总是有厌烦的一天，那么让爱情消失厌烦更多的时候又该怎么相处呢。“我是绝对不会厌烦你的！”张君说得信誓旦旦！周玉颔首表示认可，此刻的心是真实的就足够了！她不否认一个男人在热恋时为了表达那份真诚而说出口的那些动听的话，但是真真要把这些话听到心里去当成爱情的勒索却是她做不出来的。她想象以后的生活，笑道，“我一想起如果我们以后一起生活，要容忍生活里突然出现的一个人。 该是多奇妙地事情！”张君明白周玉的意思，她一向是独立惯了的，就算是她一个人生活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让她出让一半的空间容纳一个男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周玉看着张君温和的笑，感觉这个人仿佛是温和的细菌，慢慢侵染她地生活让她感觉舒适又无力抵抗，等到全部感染的时候想驱离已经是不可能地了吧？不过她是一个普通人。 有人的劣根性宁愿在舒适里死亡也不要在艰难里挣扎生存。“生活多奇妙！本来觉得已经没有希望的事情，也准备把你彻底忘记。 可是回来一趟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惊喜！老天真是厚爱我！”张君笑嘻嘻。周玉不爱回忆过去，想要忘记。她手撑头，眼睛里浮现的却是死去的老阿婆那寂寞又幽深的眼睛。 一个人生活太辛苦，或者两个人可以分担一些！“你只要一直都是这个想法就很好了！我说，你试图和别地女人在一起过吗？”张君脸红一下，“当然有！联系不到你之后，大概觉得自己过于缠人。 应该和别的女性开始新的感情。 ”“有什么不同呢？”“因为想要和旧的自己区分开来，所以会特别在意的自己的形象。 不愿意过多麻烦女性也不愿意过多关心女性怕被认为是干涉了别人的隐私，因此恋爱总是特别困难！过于冷淡了女性会觉得我不体贴，太热络了又让人没自由，会觉得女人是很难讨好的动物。 到回国地前一段时间干脆就更没有和女性接触了，有时候会觉得也许一个人一辈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没有人会指责你的错误！”周玉想一下又笑，她也算是一个让男人束手无策的女人吧！“人的大脑真的很奇妙！”周玉从花盆里抓了一把沙子放进水杯里。 看沙子一点一点沉下去，道，“你看，我觉得我地记忆就跟这杯混合了沙子的水一样，记忆就像沙子水不流动的时候就慢慢沉下去。 ”她又拿出一个勺子搅动杯子里的水，沙子跟着水转动起来浮上水面。 “当有外力强行刺激的时候，人的记忆才会流动起来，那些沉下去的沙子才又回来了！”张君摸下巴，“你的意思说你是真的彻底忘记过我？”周玉挑眉，“当然！只是一次碰撞而已，我估计脑袋撞在墙壁上有了小小的淤血，我忘记了之前一小段地记忆。 如果不是你又回来，或者我地生活就像以前那样继续下去，并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我就是这个勺子？”张君不满地拿过勺子，看那水慢慢安静下来。 沙子又缓缓落下去。 他有些不甘心又搅动一下水面。“也许忘记了事情，但是潜意识里有影响呢！谁能说得清除呢？毕竟偶尔做梦也会梦到自己一直在找什么东西找不到！”张君放下勺子。 粲然。等张君去厨房做饭的时候她翻出手机来联系成林。 成林地危机已经过去，正在整理今年的报表并对未来新的一年2007年有了新的计划。 周玉问了一下关于投资的事情，成林的回答让她放松了一口气，她就又算着自己的存款能够足够支撑一段时间。“对了，我和柳是已经领结婚证了！”成林淡淡道。周玉来了劲，道，“她那么固执，你是怎么搞定的？”“那还不简单，我就说帮她去办理赔偿的房子的手续，让她把户口本身份证什么的都给我，然后我拿着去了那个地方又让柳才硬拉她过去了。 她虽然固执，但是到了临头了还是就签字了！就是那个相片拍得不怎么好看，我估计着得重新拍下！”周玉笑，成林的口气有点得意又有点无奈，她都可以想象当时搞笑的场景了，说不定成林还做了更丢脸的事情才让柳是答应的，不过她也就不过问了。“那办酒席不？”“办不办都可以，反正我朋友都早就知道她了！对了，你怎么现在想起来问钱的事情？那边地展场刚开业。 要分红可能要明年中了。 你急用钱？”“不急，就问问！”“哈，我听柳是说了，你恋爱艰难呢！”周玉笑，“也没什么！”“我说，需要帮忙的时候就不要客气了，总之我还是很感谢你帮忙的！”成林难得大方。周玉也难得客气。 “哪里哪里，真没什么的！”恋爱也算是私人的事情吧。 她个人坚持。**元旦假期过不久就是过年，因此在这一段时间格外的忙碌。 周玉写完报告，打开抽屉把写好的辞职报告捏在手里。老九照例在翻老黄历，嘴巴里还念叨着这过年了双色球开奖也多了他该趁机会去多买点说不定能中个一等奖就好了。 周玉笑，起身走向张主任地办公室！张主任捏着周玉交过来的辞职信，也不打开看，抬眼看看她面上云淡风轻地样子再看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说你的看法！”张主任道。 “怎么突然要辞职，都已经年底了！”“想出去闯闯！”周玉咬死了就这一句话。“闯闯？”张主任笑一下，“你要前几年给我说这样的话我还相信，现在你给我说这话我能信？你说说你准备出去后做什么？做设计？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技术基础也比不上那些做了好几年的！做业务？你的人脉比得上那些混了这么多年的，你又能拉下脸来给人陪小心？你说这话我都不信的！”“主任，我就想辞职！”周玉别地就不说了。张主任气得吐血，别开脸喘了下粗气。 半晌才道，“又是张君他妈来找你了？”“没有！主任，这次是我自己决定的！”“那张君知道不？”“他不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张主任丢开辞职信，“这次我当什么都没有过，你再考虑考虑！或者。 你和张君再商量商量！”周玉低头转身，张主任突然道，“你现在辞职了，你那两年坚持不就是白费了？”周玉笑道，“主任，我那时候不懂事，就拿着脑袋往石头上撞还以为自己是正确的；现在我是想明白了，一个人有想要的也有不能要的。 ”张主任点燃烟，道，“这样说来你也是为着张君考虑了？”周玉抿嘴笑。 “我这可是为自己考虑！”“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辞职反而等到现在？”张主任问。周玉眼睛炯炯地看着张主任。 看他有些不自在，心中明了这个古板的老者对自己的前妻还是有感情地。 在不知觉间会维护更多。 于是道，“主任，我的性格不允许我在那时做这样的事情！”张主任手顿一下，烟灰掉下来，他连忙找抹布擦干净，才道，“你知道你阿姨那样为难你是什么意思吗？”周玉沉默，其实她也曾经怀疑过，但是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也不代表她就要接受。张主任看周玉不说话，知道她心里很不以为然，叹口气道，“她又何尝是真的想为难你？若真地要为难你，你今日又怎能还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她这个人口硬心软的，就是面上拉不下来那个面子罢了。 当初张君欢天喜地给她说有喜欢的人了，她还打电话给我高兴地说了半天，说要是满意了能让小两口一起出国更好！”周玉抽了下鼻子，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她没想到你脾气那样硬，更没想到你会不喜欢张君。 这做妈妈的心都是一样的，她捧着热脸在你那里却得了一个冷屁股，心里能好受？转头再一看张君那样子更觉得没出息了，干脆丢外国去训练几年说不定还有个人样子！”“主任，那我下乡也是阿姨做的事情了？”张主任张了张嘴巴，默。周玉笑，“那些阴差阳错的事情我都不想理睬的，但就这两年让我无法原谅！”“所以前一段你阿姨给你那两个选择，你不乐意了？”“同样的事情，我不会犯两次错误！”周玉笑，“就算要升职也是我自己能升上去，就算要离开张君也是我自己要离开。 ”张主任愣愣地看着周玉笑着说这些话，暗暗摇头，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你是我最尊敬地长辈，所以我才说了这样无礼地话！请你原谅！”周玉有些暗淡道，“我也是想什么都要的，可是总有必须要舍弃地。 目前这段来看，如果放弃工作就能安安稳稳和张君在一起，我觉得还算值得。 ”张主任笑一下，“你再想想！你阿姨，已经不会再管你们这个事情的！你此刻做这个事情，张君会怪罪在你阿姨头上，母子关系会更糟糕!”张主任想说如果你早这样做母子之间也不会有那样的争执，争执到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李琼还想不开。 但这样的话他没立场说，就只点点头，让周玉出去。周玉嘴角微微翘，恭敬地退出去。张主任叹一口气掐熄了烟头，这个周玉啊，果然是太过固执了些，李琼算是遇到对手了。 他想了一下，还是给李琼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