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42李琼让司机来接的周玉，周玉坐上车没见李琼很是惊讶，就给司机打听。 司机大哥是个爱说话的主，不过啥都说到了就是没说到周玉想知道的东西。车子出城，上了高速然后又下了高速在一座平缓的山坡边下了高速。 背后是大山和茂密的树林，面前是线条柔和缓缓下降的一大片土坡，一丛丛的绿色植物依然绿着，一座座白色的小别墅躺在山坡上，映衬着坡下的一个小水湖很有些欧洲风情。 周玉知道，这是本市一个比较著名的别墅区，连这条路也是为了方便别墅区的人出入而修的。周玉笑一下，“你们老板可真有钱，这别墅没几百拿不下来呢！”“那可不是，光这风景就值钱了！来一次我就感叹一次，你说这人投胎就是不一样，有人生来就是住别墅的有人生来就是吃咸菜的！”周玉大笑，“大哥，你可说错了，那在别墅里给人看门的住的也是别墅，那能说是命好？”“那是，交通不方便，连进个城也不容易！”车子停在水湖边上，一条木制的走廊沿湖边延展开去，尽头还有一个小小的亭子。“老板就是那边呢，请你过去就是了！”司机将车子停好打开车门。周玉下车，看看了看四周，掂着脚尖极眼望去，冬日的阳光撒在山坡上照得树木地叶子和白色房子闪闪发光。 鼻子里还有新修剪过草坪后那清新的麦秆味道，整个人顿时懒洋洋地仿佛置身在色彩明快的图画中。周玉走了两步，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路边还被人工种植了些时新的花朵盆栽特意做成自然生长的样子，看着好看但是却生生少了几分野趣。木制的亭子里放了一张白色地桌子两张白色的凳子，李琼端坐在凳子上看湖泊对岸地风景。周玉走上木制长廊，皮鞋敲打在木制的地板上。 发出“咚”“咚”的声音。李琼抬两下眼皮，淡淡道。 “坐吧！”周玉笑一笑，将包包放在亭子边上的小台子上。 她侧头一看，亭子侧边一栋白色的洋房，一个小小的阁楼，一个古朴的烟囱，墙边半壁绿色地常青藤，临水一个小小的码头。 一只木舟浮在水面。她坐下，长长呼一口气，道，“这里空气真好，阳光也好，照得各样颜色都鲜亮分明不像城里那样阴郁。 ”李琼一转眼，见着周玉手指上的戒指，眼皮跳了两下。 没吱声。有保姆送了开水茶叶茶杯过来，李琼道，“也不知道你爱喝什么茶叶，就随便拿了些，凑合尝尝！”周玉看着李琼的手拎起茶壶倒水，热水如玉箭一样射出冲进放了茶叶的杯子里。 茶叶上下起伏，热热的水汽冲眼。 道，“什么都可以。 倒是张君很爱喝茶，上次给他买了些，很快就喝完了！”提起张君，李琼的面色缓和了些，将茶杯推到周玉面前，“头一泡水有点微微的苦，第二泡才是甘地，香味很不错。 颜色也好。 这还是老先生从外地带过来的。 你要喝着好，等下带些回去。 ”周玉抽抽鼻子。 她哪里懂得这些，就跟别人喝个热闹罢了，不过，李琼好容易放下面子请她喝茶，她也不好落人面子。 这李琼明面上是要给她茶叶，但是恐怕还是要借她的手给自己的儿子的。暖暖的太阳光，清新地湖光山色，美丽的房子，安静的环境，周玉眼皮沉重，有点想睡。“这个地方还是我亲自选的。 ”李琼指着白色房子上的烟囱道，“年轻的时候看别人塞给我的所谓禁书，书里总是描写美丽的女主角们在温暖的有壁炉的大厅里，壁炉里燃烧着芳香地木材，女人们坐在厚厚地长羊毛地毯上，喝着冰镇的红酒看最新地小说谈论当季社交上最出风头的人物，我就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带壁炉的房子。 ”她呷一口茶水，“可是现在有了这个房子，也没心思弄什么火炉了！”“还有那个阁楼也是我的梦想！阁楼里总是藏着少女无数的秘密，还没长大的小孩就躲在阁楼的小窗户边上看天空，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放在那里让大人们都找不到！”李琼自己说起来就笑。周玉的眼睛跟着李琼的手指转动，那个小巧玲珑的阁楼？她笑了一下！“特可笑是吗？”李琼也不生气。周玉忙摇头，道，“我小时候家是顶楼，我爸妈就把顶楼的楼梯间打通成了一个小阁楼房间，我在里面住到了十八岁上大学！冬天冷，夏天热，还经常有上楼晒花生晒菜干的人来来去去的，烦都烦死了。 我不能有一点秘密的东西，因为大家从我屋子过的时候都会随手看，我要生气了还说，不就是个小姑娘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所以……”周玉耸肩，“我并不喜欢阁楼！”李琼微微低头笑一笑，“说正经的吧！你辞职了？”周玉点点头，嘴巴的里茶水果然有点苦味儿。李琼把玩着小小的杯子，道，“来帮我如何？”周玉张大眼睛看着李琼，慢慢摇头，笑，“阿姨，我来帮你和在规划局没两样啊！”李琼笑，“我要的不过是你的一个姿态而已！你和我儿子要在一起，却连一个姿态也不肯做给我看，我不是很高兴！我也不喜欢你的那些小心眼！”周玉沉默。“知道我为啥离婚？”周玉摇头。“我爸是部队上的，张君他爸是当兵地。 我爸就把我俩凑一起了。 结婚的时候他给我爸说的是，绝对不辜负首长的期望。 他转业后我跟过来，脾气硬脑袋死板又不知道发展人脉关系，穷死了！我要他辞职和我一起做生意，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离婚二是不离婚过穷日子。 我就离了！”周玉手紧紧握住杯子。李琼笑，“我就想。 这也挺有意思的，选择分明。 做了决定就不后悔吧！所以第一次我也让你选！”周玉眼睛望着李琼。李琼端起茶杯看远方的天空，“你要是在意我儿子重于别的，你想要什么都能满足，但是很遗憾第一次你错过了；所以前一段我又让你选，再给你一次机会！”李琼冷笑一下，“这次你是没错过，不过……也让我了解你地行事方式了！作为一个母亲。 我很不喜欢；但是，作为对手却是很有意思！”“你现在辞职更是时机恰到好处，恐怕我儿子一辈子都会认为亏欠了你，在你面前直不起腰杆来说话！你很好！”李琼连说了几个“你很好”，说得周玉有点心虚了。 她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被人在这样纯洁美丽地地方点明了，心头也有些龌龊的感觉。“阿姨，该做什么选择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周玉恭恭敬敬地说着。 态度坚定。“就是这个样子很讨厌！”李琼厌恶道。周玉油盐不进，讨厌就讨厌吧，也不指望她多喜欢。“不过，这样也好，你这样的人虽然有点小心眼，但是也够高傲。 不会在背后主动耍什么心眼！”李琼笑一下，“人生啊，总是让你得到些又失去些，总是没有完美的事情！”周玉点头，不明白今天李琼叫她来的主题思想是什么，难道就是感叹人生？“怎么？这茶喝不惯？”李琼问了下，伸手拿过杯子将水沘了，然后又冲上了开水，“这样看会不会好喝些！”周玉接过杯子，手握住杯子暖手。“你不来帮我是吧？”周玉点点头。“也好。 那你想做哪方面的工作？”“还没有想好。 正在找朋友询问行情！不过，我自己偏向于做技术方面地工作！”周玉小心回答。李琼笑一下。 “虽然我不喜欢你，你这次辞职我也很不喜欢，但是到底证明了你还是看重我儿子的，所以我很欢喜！”周玉看看手里的茶杯，茶叶碧绿慢慢舒展开来被水气冲得在水中慢慢晃荡，懒洋洋的颇有志趣，她心头一动，淡淡喝了一口，馨香沁人口中甘甜清爽，竟是说不出的好滋味。 她笑一笑，道，“果然好喝！”李琼微微一笑，对座无语。两个人默默喝茶，也不说话。暮色四合，周玉正想着该起身告辞了，李琼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就不留你吃晚饭了，我得回去看老先生。 这包茶叶你带回去，顺便让司机送你回城！”说完就起身要回房子。“阿姨！”周玉忙起身，迟疑道，“今天来……？”李琼眼睛一横，面色一冷，“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你这女子还真是不懂事！”周玉笑，晚风吹在脸上无比舒坦。李琼微微点点头，走了。周玉站了会，看了看好山好水也只感叹一番。 这山一边的生活是别人的生活，不是她地生活。 她收了茶叶拎着包包往回走，脚下没注意踩在木板和小路交接的一个小台阶处，趔趄一下差点摔倒。 她双手紧紧抓住走廊的栏杆，看着脚下笑一下，可是却又慢慢蹲下去摸那个小小的木制阶梯。心里微微的酸，就是这一步的阶梯，她用了五年多地时间才跨上来，忍不住泪如雨下。咚咚的脚步声音传过来，沉重无比。“周玉，你怎么样？”张君的声音着急无比，双手钳子一样卡在她的肩头，用力摇晃她。 见她眼角的泪痕更是白了脸，抓起周玉就要往房子里冲。周玉笑，挣拖道，“你干嘛呢，该回去了！”“是不是我妈又欺负你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人家叫你来你就来？腿长在你自己腿上的，你不来她还能找人绑架你？”张君越说越来劲，伸手就指着周玉的额头，“今天中午还说了，你的事情无论大小都要先给我说了由我来决定是你自己的事情还是我们两个的事情！结果，你一个人又擅自做决定了！”周玉看张君涨红了脸骂人，那骂人地话却也跟春天地风一样让人舒爽得很。 她笑，“好了好了，阿姨是请我来喝茶的！你又怎么跑过来了？”张君看周玉，“还笑呢，有什么好笑地？”他转头看看亭子后面的房子，道，“是我妈给我短信的！我一下班就飞过来，真吓死了！”说完伸手就要抱周玉，周玉笑，“你这个急性子！”“说吧，我妈找你干嘛？”“真的是喝茶！”说完亲了张君嘴巴一下，“尝尝是什么味道的茶叶？”张君意犹未尽，看看周围没人，“时间短了，暂时没品出来，再尝尝！”说完又狠狠亲了几口。“没个正经的，找司机大哥送我们回去了！”张君笑，“没事了吧？”“没事了！”周玉也笑。两个人傻乎乎笑了半天，走开。**2007年2月14日，农历2006年12月27日，西方情人节，中国大年前夕，秉持传统，讨个老公（婆）好过年，周玉和张君登记结婚了。年轻时候自认为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每个人，不可避免地泯然众人，恋爱，结婚。 这是最平凡的时刻，也是最幸福的时刻。全剧终（明天还有一个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