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屈寒山发现眼前一花,多了一个人。就在他发现多了一人时,这人已双掌上下一拍,掌心挟住了他的长剑。屈寒山号称“剑王”,他的剑几时被人捉住过?屈寒山此惊非同小可,随而他就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泪流满腮的脸。屈寒山禁不住失声呼道:“邵流泪!”然后他就倒飞出去,泪流满脸。因为邵流泪一拳就打在他鼻梁上,他飞了出去。他的泪腺失却控制,未到地时已泪落如雨。因为屈寒山这一声惊叫,大家都震诧地止住了手。“邵流泪。”——邵流泪?!十五年前追杀武林第一一异人的生还者邵流泪,竟在此地出现了?近日江湖传闻中唯一吞食“无极先丹”的高手邵流泪,真的在这儿?!——那么燕狂徒呢?《忘情天书》呢?还有那无极先丹呢?这是武林中人人渴望的至宝!江湖上人人欲得的圣典!邵流泪站在神桌上,没有说话,用手指了一指权力帮的人,再用手指了指大门,他的用意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出去!”但是“火王”、“药王”却一起扑了过来。屈寒山也一弹而起,因为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祖金殿一扬手,“砰”地一声,神桌居然炸开!梁斗脸色变了。他看得出来祖金殿用的是江南霹雳堂之火药。江南霹雳堂向是四川唐门的至友,霹雳堂的火器居然落在“权力帮”的“火王”手上,蜀中唐家只怕也大势已去:炸碎片中,邵流泪身法却比碎片还快。他掠起,药王迎住了他。“蓬”,漫天一团粉未惊起!众人惊呼、怒叱,药王施毒,竟不顾众人生死安危,包括权力帮在场徒众。邵流泪一场袖,绿粉就神奇般消失了。屈寒山突然出现,一剑就刺了出去。邵流泪居然双掌一拍,再度挟住剑身。这几下此起彼落,迅快无伦。就在这时,祖金殿又到了邵流泪背后,打出一条绿色火焰。邵流泪突然一矮身,火焰变成向屈寒山脸门卷到。屈寒山大叫一声,飞快疾退,手中长剑,只得放弃。屈寒山退得太急,竟破窗而出,但莫非冤又掠了上来。他一扑上来,就看见闪电般一道剑光。邵流泪出剑,竟绝对不比屈寒山慢。莫非冤急闪,邵流泪一剑甩手挞来,莫非冤用力一提,剑是拿住了,但一股无匹大力撞来,把莫非冤撞出七尺,撞破石墙,跌出寺外!这是何等巨力!祖金殿发出“阴火”居然反而迫退“剑王”,正想再发,猛见邵流泪回头:一张泪流满脸的脸。然后邵流泪就一扬袖,祖金殿只见一团绵纱,迎脸罩来。祖金殿此惊非同小可,他知道这是莫非冤的“毒砂”,他见过一个权力帮徒不小心用指头沾到一点,结果溃烂了三个月,到了第四个月,他全身都像一只放了半年的柿子,又臭又烂。“火王”怪叫一声,急退而出,砰地撞碎了他原先烧焦而不倒的寺门!“八大天王”中的三大天王与邵流泪交手比划。才一个照面,“火王”、“药工”、“剑王”三大高手,俱被迫出寺外!萧秋水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别人流泪他伤心,自己流泪人断肠”!邵流泪!月免西沉。子夜已逝。凌晨一片凄冷。天色蒙蒙光。屈寒山、祖金殿、莫非冤三人一齐出手,他们断未料到,三人出手之后,竟然都在寺庙外会合的。晨曦中,只见庙朝东时,背景一片漆黑,云起风动,像一头欲飞的龙。屈、祖、莫三人纵横江湖,征战连番,竟无勇气进去再战。这时晨曦初见,他们三人忽听到一个清晰如银铃般的声音笑道:“大家早,大家好。”声音是从晨曦初透那边传出来的。火王、药王、剑工立时变了色,三人一齐露出尊敬之态,竟揖拜下去,就迎着晨曦微明的方向。凌晨·红衣宋明珠邵流泪数招间,把“八大天王”其中三人齐迫出寺门,使权力帮人大惊,余亦大哗。柔水神君喜道:“邵长者,你武功又有精进!”——原来当日之时,邵流泪武功虽高,最多不过只能以一战一,击退“八大天王”中任一人,但万万不能以一敌三,何况如今还获全胜!邵流泪却脸色森然,道:“救我的小友请过来。”萧秋水莫名其妙,依言走了过去。邵流泪道:“我快不行了——”话未说完,忽然寺门红影一闪,一道亮如风铃般的笑声呼唤道。“大家早,大家好。”权力帮的人一听,有些已跪倒下去,邵流泪的脸色却变了,脸上,也没有泪了。一件红如辣椒,动人心魂的劲装,却裹着黑腰带、黑马靴、黑蝴蝶扣的女子,清爽如晨风一般地,掠了进来。这女子的肤色却如雪一般白皙。眼眸如明珠一般的亮。这女子的美艳吸引住了全场。这女子却似落落大方,笑道:“我来了,谁在流泪?”这女子看来不过二十多左右,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眸,分明的亮。邵流泪不再流泪,沉声道:“我。”说罢瞳孔收缩,道:“你是赵师容?”邵流泪此语一出,全场震慑。——赵师容?!——李沉舟的女孩赵师容刀——权力帮的女主人赵师容?!那红衣女子宛然笑道:“哪里,我怎会是容姊姊?我怎有资格当师容姐姐呢?!”说着笑得花枝乱坠,宛若落花随风:“哎呀,你怎么会把我当作赵姊呢?我有那么福份就好咯!”说着竟无限委婉。这女子风致亲楚,竟把吴财、罗海牛、胡福等人看得极为陶醉,眼睛都直了。邵流泪一听之下,脸色却显然放松下来了,仍旧厉声道:“那你是谁?”那女子不笑了,正色若红颜,亮着明眸道:“我是李帮主的弟子,柳五公子的人。”邵流泪变色道:“柳随风的双翅、一杀、三凤凰,你是谁?!”那女子悦颜道,“我叫宋明珠。”萧秋水只见柔水神君与梁斗脸色齐齐大变。邵流泪又开始流泪了:“你是红凤凰宋明珠?”邵流泪流泪就要杀人。人人都不禁为宋明珠这小女孩担心。那女子却认真地点点秀颔道:“是呀,我就是红凤凰,不是白凤凰,也不是紫凤凰。”邵流泪瞳孔收缩,泪己掉落。江湖传说:他落泪就要动手,就得杀人。宋明珠居然盈盈走向前来。这时忽然闪出两人来。这商人就是“广西五虎”中的躬背劳九和“广东五虎”中的揭阳吴财!揭阳吴财,颇自命风流,见宋明珠过来,顿生怜香惜玉之心,他曾见邵流泪出手,连三大天王都挡架不住,这弱质女子又如何支撑呢?另一位劳九,虽生得丑陋,其实心肠最好,怕宋明珠遭毒手,即刻拦阻。宋明珠见两人出来,眨着大眼睛道:“你们……?”吴财有礼地一欠身道:“请姑娘留步。”劳九则叱喝道:“回去!”宋明珠贝齿如珠,嫣然笑道:“我不回去!”劳九怒道:“不回也得回!”吴财正想说话,忽然红影一闪。然后事情就发生了。劳九狂吼一声,左右太阳穴竟都插了一根金钗,全嵌入脑,竟近在脑门会师!吴财惊骇无已,立时一手扶住劳九,一手劈向来明珠!就在同时间,吴财也发出了一声惨叫。吴财倒下,劳九倒下,吴财一手仍抓住劳九;胡福、罗海牛闪电扑出,扶吴财、劳九掠回,两人一目是泪,激动得全身发抖。阿杀厉声问道:“怎么了?!”因为事情发生得大快,大家都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只听罗海牛颤声道:“劳九……劳九死……死了!”悲不成声。胡福悲鸣一声,说不出一个字。谁都看得出吴财除了拼死抓住劳九的一只手外,其他一手两腿,全都给废了。吴财和劳九为了宋明珠的安危,居然落得一死一残废的下场,宋明珠出手之毒,令人不寒而惊。众侠纷纷震怒,两广八虎尤其手足精深,悲愤至极,都要动手,邵流泪大喝一声:“住手!”宋明珠皓亮地露出一排贝齿,笑道:“晦,他叫你们住手呢。”众人怒叱,大喝,尤其两广八虎,还是冲了出去,就在这时,“泼喇喇”一阵声响,掠众人头顶而退,邵长老落在众人身前。宋明珠笑着招呼:“你好。”邵流泪道:“我知道你向人叫好,就是要杀人。”宋明珠笑道:“可是你不好,你在流泪。”邵流泪冷然道:“我是为快死的人流泪。”一句话说完,他立即就出了手。他一出手,四壁烛光全灭。众人一阵哗然,宋明珠已不见了。她清亮如风铃的笑声已到了寺外。邵流泪立即到了寺外:寺外一片旷野:原先的杂草、灌木、密林,全被烧个清光。邵流泪一到外面,才知道是天亮了。清晨大雾,沁凉入体。突然两道劲风袭来,邵流泪双手一抓,抓住两件清亮如晨露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两枚明珠!清晨·雾中的决斗邵流泪正欲扔掉,但两度寒流,竟从手心袭入,邵流泪猛打了一个冷颤,红衣一闪,宋明珠已到!两支金钗,闪电般夺邵流泪双目。邵流泪一出手,就按住两枚金钗,金钗刺在明珠上,明珠碎裂。碎片向未明珠射去。宋明珠粉脸也变了变,她的身子已急退去,不见于大雾之中。但几乎在同时间,邵流泪背后急风又起!两枚金钗!左刺“期门”,右刺“命门”!宋明珠竟又到了邵流泪背后!邵流泪猛回头,双掌陡拍出去!凌厉的掌风,摧散了大自然的浓雾。身法诡异的宋明珠竟又到了邵流泪的背后。这两钗刺出,邵流泪已不及回首!他想也不想,双掌住后反撞过去!就在这时,他只觉双肩一疼,已给刺中。但是他也感觉到,掌沿触及一人身躯,但那人立时掠了出去。可是他还是击中了对方。然后他觉得天旋地转,要倒下去了……要倒下,早就倒下了……但他强提一口气,体内“无极先丹”真气尚有余息,猛地激荡起来,使他勉强立住身子。只听见那本来如银铃一般的声音恨恨他说:“我们走!”那本来充满笑意的声音,而今也不笑了,竟还有些微的脆弱。然后权力帮的人退入了浓雾里。浓雾消散了,因阳光已升起。旭阳驱散了晨雾。四周景象清晰起来的时候,邵流泪便倒了下去。倒在一片焦土上。早上·太阳升超来的时候邵流泪再醒来的时候,朝阳已经升起来了。然而他的生命永不如朝阳了。邵流泪知道他要把握时间讲话,不然,他永不能说话了:“他们走了没有?”“走了。”柔水神君道。谁都看得出邵流泪已然回天乏术了。邵流泪勉强笑道:“你见到天王,要替我跟他老人家说,我万水千山逃出来,是要送点东西给他老人家作寿礼,但是……”柔水神君不禁垂泪道:“我知道,我知道……”邵流泪苦笑道:“要告诉天王,那次围杀燕狂徒,我们有辱使命了……”柔水神君不住点头道:“天王知道。那次天王也曾赶赴,不及救你,他老人家也很难过……”邵流泪强提真气道:“我邵流泪之所以有今天,全仗天王栽培……日后要靠你们侍奉他老人家了。……”柔水神君及长江五剑叟垂泪应道,“是,是……””萧秋水等都不禁为之恻然。邵流泪又道:“宋明珠等之所以退走,乃以为我中她两记金钗而不倒,功力远在她之上,她才不敢留待,殊不知我已是强弩之未,本就凭无极先丹余力一气撑住,而今早已溃散,加上她的两钗戳中要害,我,我活不长了……”说着又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早该在十五年前就死了。”柔水神君看见邵流泪已是出气多、入气少,急问道:“邵长老,还有什么东西要交代?”邵流泪大力喘息了几下,道:“十五年前,我原死于燕狂徒之手,但他又把我救活了,用了一颗无极先丹。他把我救活的原因是见我在众人之中,最敢拼命的一个,他说这世上不怕他的人太少了,既然无意中把我带上马丰,就不愿看我就此死去。……就这样,我赖死赖活的在他身边,侍奉了一十五年,到了上月,我等到他完全信任我的情形下,才抓住机会,迷倒了他,刺了他两剑劈了他三掌,他居然不死,反手给了我一指……”“燕狂徒未死!”这消息使人人都变了脸色。独有萧秋水觉得毛骨悚然。邵流泪如此忍辱负重,挨过了一十五年,竟对救活他的命的人下如此毒手,难道武林中的恩怨都是这样的吗?——要在江湖上成名都要这样的吗?——这就是“无毒不丈夫”吗?这就是“唯大英雄能本色”吗?——可是他和“神州结义”的弟兄们并不是这样。——问题是:他们也是江湖人,人在江湖,会不会被江湖同化?——尤其像萧秋水这样的人,智慧、聪悟、有志气、有魄力的人,一旦沆墼一气,就会变得比谁都心狠手辣。邵流泪缓缓闭上双目,疲倦地道:“是。燕狂徒未死。”然后叹了一声道:“我给予他致命的攻击,他还是死不了……然而我却要死了。”忽然睁开双目,道:“你们知道,宋明珠这一走,随时还会倒回来的,说不定她还会把李沉舟的得力助手——柳随风带来,你们为何还不走?!”众人呆了一呆,邵流泪又“哦”了一声,道,“我还是先把无极先丹交给你们……我打伤了燕狂徒,以为他死了,去掏他衣襟,搜出其余五颗,正欲离去,他就突然转醒过来,给了我一指……我中了一记,还是逃了出来……”说到这里,邵流泪嘴角已溢血,柔水神君禁不住问道:“那……那先丹呢?”邵流泪勉力掏出五颗药丸。五颗药九,三颗暗红,两颗亮红。柔水神君颤抖着手接过,长江五剑史都引颈来望,柔水神君迅速把手指一合,颤声道:“这……这就是无极先丹……?!”邵流泪疲倦地道:“是。……”又道:“这是我舍命抢回来的,不要忘记……献给天工。”柔水神君喃喃地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忽又道:“权力帮随时还会过来,我们马上便要离开。”邵流泪缓缓闭上双目,道:“你们走吧,带我累赘。……我……快不行了。”柔水神君一咬牙,即道:“是。”霍然站起,向梁斗诸人一拱手,道:“这次丹霞之聚,蒙诸位出力不少,日后江湖相见,再作酬谢,这就别了。”大肚和尚急道:“我们如此分散下山,不怕中权力帮之伏么?”柔水神君冷笑道:“丹霞群峰,路径无数,他们是溃败而逃已无拦阻之勇,况也拦我们不住。”说着带长江五剑叟迅速离去,邵流泪苦笑,缓缓瞑目,不知死活。梁斗探了探他的鼻息,苦笑着摇了摇头。邵流泪竟是含笑而逝的。梁斗注视萧秋水,道:“萧老弟,你要到何处去?”这一句间话,使萧秋水顿觉夭涯茫茫,莫可适从,一时如丹霞云海,不知置身何处,只知日正当中,上午的阳光好亮。哎,这生死一发、风云诡变的一天。萧秋水沉声道:“我还是要去广西,找我哥哥他们,再回援成都。”萧秋水说着,望望天,长天云海无尽,但阳光还是很刺眼,很明亮。萧秋水揩拭眼眶中的泪。“我出来,本就为了要回去的。”梁斗凝视着他,过了一会,拍了拍萧秋水的肩膀,道:“兄弟,我是想跟你一道去。但是现在我不能——”萧秋水望着这个竟称他为“兄弟”的一代大侠。他等他说下去:——“我现在即上少林、武当,禀告天正大师、太禅真人,江湖上如此危局,十六大门派非要联成一气不可了。……要灭权力帮,非齐心合力不可!”梁斗深深地望住萧秋水,一字一字地道:“不过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的。”梁斗平静地道:“就算天正、太禅不管这事,我只尽力而已,不管他们怎么决定,我都要去找你。”梁斗笑了一笑,真诚地道:“如果你不嫌弃,我倒有一议,你我结为兄弟,不分长幼,好不好?”梁斗又道:“你或会觉得长幼有序,而且武功目前不如我,但是以你的人品、能力,有一天你名声会比我大,武功会比我高。现在跟你称兄道弟,也是沾你的光。你就不要推辞了,好不好?”萧秋水紧紧的握着拳头。他看住梁斗,没说别的话,只说了一个字:“好。”梁斗一抱拳,即回身道。“兄弟就此别过。”萧秋水也一拱手道:“后会有期。”他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风大,衣袂飞飘,梁斗开始往下山的路走去。好人胡福也向萧秋水一拱手,道:“我们在成都见面。”萧秋水恍惚道:“你们……”胡福长叹道:“劳九死了,吴财残废,我们两广十虎一条心,现在也没别的话好说。我们会跟萧兄弟在一起,共闯江湖的。可是……”施月接道:“我们先要分别赴广东、广西,安顿家小,才放心去跟你去替天行道,除强扶弱。”杀仔凝视萧秋水,在风中大声道,“萧兄弟,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他们一拱手,罗海牛含泪背起劳九,胡福扶着吴财,在日正当空下了山。剩下在山上怔怔的:大肚和尚和萧秋水。大肚和尚和萧秋水好久没有说话。白云飞。大肚和尚看见萧秋水背负双手,手指握着,又张开,大肚和尚忽然感觉到萧秋水心里是寂寞的。好像一位老将军,见咤叱风云的战士们,饮马悲歌的英雄们,都一一散去,失去下落。大肚和尚暗自叹了一声,他与这“大哥”相交近十年,知道他生性好玩喜动,但其实胸怀百万兵甲,志凌衰字万象的。只不知他明不明白英雄寂寞,高处寒。大肚和尚轻咳一声,终于道:“我们一起下山吧。”萧秋水眼神遥远不可及,道:“你要到哪儿去?”大肚和尚道:“我们现在碰上权力帮,还是不够他斗,不如先赴中山会合林公子,凭他武功,至少可以与那宋明珠绊绊。”萧秋水平静地道:“我身是浣花人,不得不先去浣花,你应先下东海,请林公子出来。”大肚和尚踌躇了一下,道:“我们还是一道儿吧,免得权力帮遇上时还少了个照应。”萧秋水宁静地道:“你找到林公子,赶快来援,这才是正事,何况我还要去找老铁小顾他们……”萧秋水讲到这里,悠然神往:“他们都是如你一般过痛的兄弟……”大肚和尚高兴起来了,哈哈笑道:“我们会聚时,又有得热闹了!”萧秋水也高兴起来,兴高采烈地道:“哈哈,你若是给老铁见到,他就会给你一拳,上次……”那笑声在寂寞的山谷里激起细微的一两声回响。云飘在山谷。山在虚无飘渺间。萧秋水笑了一下,又停止了,再笑一下。山远远那边,有亮丽的云霞,不知是个怎么样清远的世界。萧秋水停止了笑,道:“你还是先走吧。”大肚和尚没有答腔。萧秋水望了望地上的尸体,道:“至少我要在未走前,先埋了他。”他指的当然就是邵流泪。大肚和尚怔了半晌,然后一拂僧袍,就走。萧秋水一直看着他破衣百结,又脏又烂,但色彩鲜丽的僧袍远去、不见后,才缓缓收回目光。然后愣立了好半晌,才叹了一声。再回到刚才的地方,找到了一处适合的地方,就开始掘地,掘了一个深深的窟窿。然后他就是搬动邵流泪。邵流泪显然死了,但身体比他意料中重多了。他用双手去搀,就在这时,一件惊人的事情发生了。萧秋水的脖子给人扼住了。他马上觉得窒息。捏住他的人是邵流泪。捏住他的人竟是邵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