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接纳和隐患

陈玄济做出的决定，萧寒是不好过多进行干涉的，毕竟老陈才是球队的主教练，颜面必须得顾及，在队员面前，教练必须得保持足够的权威，可是这件事，萧寒又不得不站出来表示异议。作为球队老大，球员的主心骨，更多时候，大多数球员的意见才是萧寒需要表的的意思，至于他本人的看法，反倒不是那么重要，该保留的时候就得保留。领袖也不是那么好当滴。有时候，就得受夹板气……主教练可以偶尔站在球员的对立面，萧寒绝对不行，球队老大最忌讳的就是和教练穿一条裤子。一旦和球员离心，萧寒就将失去他在球队一言九鼎的话语权，更有甚者，在比赛场上，就可能有人对他的命令阴奉阳违，最终的结局便是，这球队彻底完蛋。其实安雅一开口，萧寒就知道，石清泉的事，多半是他姐弟二人一拍即合的结果，并非萧寒想象的那边有人幕后指使。安雅也确然是一番好意，为了球队，只不过她考虑不够周全，没有和萧寒，又或者陈玄济商量就付诸了行动，现在又有了赵宝轩事件，她这举动就更显得莽撞，没能顾全所有人的感受。石清泉是个人才，同时又是个刺头。收服一个石清泉，对萧寒而言，完全不在话下，越是桀骜不驯就越容易被感情左右，越是冲动就越容易被控制。换个说法，只要石清泉加入十三中是出于他本人发自内心的意愿，萧寒比任何人都要欢迎他的到来，因为这个做事不经大脑的小子，将会成为萧寒握在手里的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器。火，发过也就算了，立场，表明了也就够了。于是乎，萧寒一脸不耐，却又“很有耐心”的听完了安雅对整件事情的叙述。石清泉确实是一门心思想要转学来十三中了，他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要借着十三中的东风去会会天下青年才俊，虽然这也是一部分原因。更主要的，他是要接近萧寒，“师夷长技以制夷”，学习他，从而去击败他。这目的可不单纯。萧寒很是无语，这是典型的，赤.裸裸的阳谋了，并且深得厚黑学之精髓，光明正大的赖上你，目的就是要阴你，你还没办法可想，无从摆脱。及至听说陈玄济昨天就从安雅那里得知了此事，并且连夜就和李凯，赵宝轩沟通出来了结果，尤其是和赵宝轩达成了一致，萧寒也就没了异议。既然得到了当事两人的认可，对于石清泉加入球队一事，他自然就没有了坚持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萧寒未必就想将石清泉拒之门外。到这个时候，萧寒心里想的，却是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对不住老李，毕竟齐风和石清泉可是老李重建球队的两大核心，现在自己拐走一个，而且老李还在其中出了力，谁曾想，另一个居然也跑了，对老李而言，未免太残忍了一些。“大家怎么看？”萧寒这么问，其实就表明了他的立场，这多多少少会左右球员们得意见，陈玄济立时放下了大半的心。刚才这一番解释，是当着众人的面进行的，所有人现在都意见明了了此事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一时间，却是没人表示反对。想来也是，石清泉的加入，将进一步提升十三中的板凳深度-----没有他一来就打主力的道理-----石清泉本人也不在乎，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偷师学艺，其他的凑合凑合也就得了，更何况他也知道，以他的能力，主力不主力的，也不再首发不首发，反正时间肯定不会少。这对球队现有所有人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如果没有争取到赵宝轩的同于，大伙儿或多或少心里还会有些不乐意，也不好表达什么意见，可既然赵宝轩都没意见了，大伙儿也就都聪明的选择了默许。尤其是当石清泉说出他意见当面跟李凯和赵宝轩致过歉，得到两人的谅解之后，所有人心里便已经接受了他，更有人显示出了极大的兴奋。是啊，萧寒，罗昊，齐风，石清泉，这四个人，放在往年，十三中想得到其中一个，那都是痴心妄想，可是现在，居然很是诡异的齐聚一堂，怎不让人喜不自胜？试想一下，有了攻守兼备的齐风坐镇四号位，把手内线，再把石清泉和罗昊往二，三号位一摆，一号位有萧寒压轴，再辅以史振东这个防守强于进攻的五号位，这样的十三中，简直就是国王队或者活塞队的翻版，而这两支球队，这两年在NBA风头正劲。这是一个有了成功先例的组合模式。在国内同等水平下，十三中这个组合，甚至可以说是这两支NBA球队的加强版，又何愁大事不成？高彦龙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应该笑出声来，虽然石清泉极有可能取代他的主力位置，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要知道，他的高中生涯可就剩下这一个学期了，成败只此一举了。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却是近在咫尺，比昨天，还要接近。齐风算是雪中送炭，而石清泉就是锦上添花了，无论那一种，高彦龙都没有理由拒绝，个人宠辱，他早就不在乎了。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相互认识以后，石清泉便和齐风缩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毕竟是相处了半年的老队员，彼此交情还是不错的，又同时来到一支新球队，有的交流。事实上，正是齐风的突然离队让石清泉下了决心要转来十三中，因为明年的二中，现有班底几乎要全部毕业离校，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刻，唯二的两支幼苗便是他和齐风了，齐风一走，石清泉几乎就看不见了任何希望，再加上他本来就动了离开的念头，去意立刻就坚决起来。现在的李继海，正恨得牙根之痒痒。齐风的离开，李继海尚能承受，而石清泉的叛逃，则是重重给了他当头一棒，打的他是眼冒金星。因为齐风出现在二中，本来就不在李继海预料之中，属于意外之喜，走了，也便走了，可是石清泉，确实老李慧眼相中，费了老大力气才招进二中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毫无留恋的说跑便跑了，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要知道，年前石清泉进二中还是靠他老李出力才得以实现的……萧寒那臭小子，有什么魅力，吸引力如此之大？李继海悻悻然，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找萧寒算算这笔糊涂债……石清泉心眼不大，认定了萧寒刚才是故意刁难，耿耿于怀之下，便故意不去理他，但这小子又实在是个人精，片刻功夫，便和其他人打成一片，有说有笑了，甚至比早来两天的齐风都要熟络。“我说清泉，你们二中还有没有人要过来，一股脑儿一起来算了，我给他腾位置。”曹荣拉着石清泉嘿嘿傻乐着。“没了。”石清泉干脆而肯定的道。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离开已经很对不住李教练的器重了，搞不好那些老队友已经把他骂得体无完肤了。他和齐风不同，齐风本来就是萧寒的搭档，他走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大家都不好多说什么，可是自己么……“不可能有了。”齐风插话道。石清泉会来，已经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更觉没脸再见李教练了，而且他心里清楚，自己都不舍得离开二中，离开老李，就更别提那些跟了老李整三年的老人了，归根到底，他和石清泉能离开，不就是因为还是新人，对二中的感情不够深么？嘴里不说，齐风其实还是很看不起石清泉的，可是自己都走了，也不好就他的行为发表什么看法，更何况以后还是队友，更不能说什么了。但石清泉死猪不怕开水烫，固执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倒也不怕别人说他什么。队友们聊得热火朝天，萧寒确实如坐针毡，安雅幽怨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就算背转了身，还是如同芒刺在背，避之无门。安雅也看出了萧寒的不自在，可是谁让他那样凶自己了？萧寒越是想躲，他就越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偏不放过他。哼，就算姑奶奶喜欢你，也不是你想骂就能骂，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的……萧寒刚才虽说别有用意，可终究自知有些对不住安雅，情知逃不过，只好转身讪讪道：“安雅，刚才的事，是我冲动了，跟你道歉，好不好？”“道歉？道什么歉？”安雅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萧老大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萧寒大呼厉害，安雅这是绝招呀，任你有万般说辞，她大小姐不接你这茬，你还是毫无办法。有心先冷着她不理她吧，又知道不现实，整天呆在一起，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要让这女人狠上自己，惦记着了，倒霉的肯定还是自己。夫子不是说过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人畏之若虎的存在，萧寒可得罪不起。思来想去，萧寒只得没话找话道：“这个年，过的开心么？”这就是迂回战术了，先从别的地方打开突破口，只要她肯跟自己好好说话，萧寒就能想办法补救。偏偏安雅也是聪明绝顶，一眼就识破了他的伎俩，不咸不淡的道：“和往年没什么两样，不敢有劳萧大少爷挂心。”得，这条路又被堵死了。安雅心中那叫一个得意呀，一直以来都是她求着萧寒，曲意逢迎，几曾见过萧寒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再说今天这个事情，明明自己好心好意，自鸣得意，一心以为自己为球队找来强援，肯定能得到他的夸奖呢，至少也会让他刮目相看，笑脸相迎吧？没想到还没等自己说话呢，他那儿就先发飙了，根本就是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心里有气的安雅，对不知好歹的萧寒当然很难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自己钟情的，那就更加不能轻易绕过他，否则他以后还不更得蹬鼻子上脸呀。萧寒原以为女孩子嘛，自己低声下气的哄哄也就好了，没想到女人记起仇来，完全不是常理能够揣度的，他想和好，哪儿那么容易？萧寒心里直发苦，这惹又惹不起，躲又躲不得，只好鞠躬作揖，硬着头皮，道：“好吧，我承认，我不等你把话说清楚就发火，十分对不起你，万分抱歉，就请安大小姐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如何？日后就算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安大小姐今日宽宏大量之恩。”“油腔滑调，油嘴滑舌，不是好人。”安雅忍俊不禁，被萧寒这唱做俱佳的样子逗得一乐，她对萧寒算得上是情根深种，又怎会真的生他的气？更见不得他如此低声下气，她喜欢的，可是那个乾坤独断的昂昂男儿，就算自己受了委屈，看到他如此对待自己，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媚声道：“好啦，算你了，可是如果有下次，可别想本姑娘这么轻易就放过你。”“那是那是。”逃过一劫的萧寒哪管她说什么，都先答应着再说，况且同样的错误，他萧寒又岂会犯第二次？看着萧寒一溜烟跑了，安雅忽然又觉得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容易就放过他了？像刚才那样让他求着自己，感觉其实也蛮不错哩，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始终硬不下那个心肠，舍不得呢……这一幕，罗昊自然是看在了眼里，有安雅在的地方，他的注意力又岂会放在别的地方？可是除了心中发苦，他又能怎么办？这两个人，一个是他钟情的女孩儿，一个是他永远的兄弟，兄长，这苦，只怕是得独自背一辈子了。石清泉却是看得咂舌不已，从小到大，从来就只有安雅欺负他的份儿，别看石清泉一副大少爷脾气，谁都不服，但对上这个漂亮表姐，那是大声点儿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安雅在他的世界里，活脱脱就是翻版的王熙凤，讲理的是她，不讲理的也是她，反正横竖都是她对，其他人永远是错……石清泉同时心下恍然，合着这个萧寒是自己未来的便宜姐夫呀，幸亏刚才没和他起冲突，否则就算自己是为表姐出头，得罪了萧寒，回头表姐也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大汗，从此刻起，很长一段时间内，对萧寒竟是不敢有半分违逆……女人是老虎呀。逃出生天的萧寒不敢在安雅身边多呆，一来怕引起罗昊的误会，而来他也实在怕了这个女人，总之能躲多远，还是躲多远为好，夹着尾巴跑到陈玄济身边探讨问题去了。人员齐整，分组训练自然是必须的，不过在这之前，先得热身，也就是进行简单的跑篮练习，这并不是什么高强度的训练，于是萧寒就安排了老成持重的陈冲和高彦龙分别给齐风，石清泉讲解一下各自位置的战术，自己则和陈玄济说起了别的事情。“教练，算算日子，离正式比赛也没几天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两支队伍热热身？”萧寒瞅瞅安雅，发现她没有跟过来，自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应该在安全范围之内，这才放心的谈起了事。“嗯，有这个必要。”陈玄济沉吟道。兵器入库，马放南山这种态度绝对是不可取的，即便没有战事，部队也是得经常拉出去练练才能保持战斗力的。“您看，选那只队伍合适？”萧寒征求陈玄济的意见。“在高阳，恐怕没有那只队伍能起到让我们练兵的作用了。”陈玄济有些自豪的道，他说的正是，二中的两大主力都跑到十三中了，高阳市还有那只球队能给他们制造麻烦？没有压力，练也是白练：“要不，等开学了，我们去省城？”萧寒也正是这个意思，点头道：“这得提前联系打个招呼吧。”“那是当然，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吧。”本来嘛，他作为主教练不出马，难道让萧寒一个学生出头么？而陈玄济之所以有这个自信，是因为通过这次联赛，他在省内高中篮球界也算声名鹊起，和一些名校的主教练都搭上了话，想必找他们的球队热热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教练，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神秘。”不知什么时候，安雅又悄悄的凑了过来，，萧寒一时没注意，被她吓了一大跳。陈玄济莞尔，给安雅说了一下热身的事，听得安雅双目异彩连连：“正该如此，要找，我们就找五中，我们上次侥幸赢了，他们肯定不服气，现在咱们主动找他们再打一场，他们肯定愿意，而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全新实力，打他们个心服口服！”“就这么办！”陈玄济豪气干云道。萧寒默不作声的走到了一旁，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十三中现在从上到下自信心膨胀，目空一世，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呀，或许，自己该想个什么办法，给他们敲个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