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通道

“先别动。”小朱利亚斯的声音平缓而不带感情，但手上的动作十分轻柔。他在给飒治疗，很快飒就感觉到一股细细的暖流从腹部进入体内，并向着四肢百骸扩散出去。暖流所经之处，原本缺失的能量被一点点补充，痛疼逐渐消退。不过随着之前受的伤一点点恢复起来，另外一种让他十分不舒服的感觉慢慢爬了上来。大概是看出来了他的难受，小朱利亚斯把他扶了起来：“你还是快点离开吧，通道可以打开的时间也不长，等它关上就来不及了。”“等等！”飒满头雾水，又被人催着离开，就算对方是多年未见的挚友也足够他恼火，“这是哪里？”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小朱利亚斯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这里……是霍姆兰德的边缘。”飒一下睁大了眼：“霍姆兰德？！”眼前是一片的迷蒙，大雾笼罩四方，什么也看不清。不过传说中的霍姆兰德就是这个样子，因为里面的居民不像普通的人那样需要各种外在的物质条件来满足生活需要。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强大而丰富的内心，也有能力在不同的时空之间自如穿梭。他们是一群早就超越了生物极限的存在，如果他们愿意，也能随意凝聚能量成团并改变它们的外观让它们成为不同的物品。对于普通生物来说，这里的居民们就是一群已经拥有了一切所以什么都不再需要的神祗一样的存在。看来之前老K随便折腾的结果就是不小心开启了通往这里的通道，这也说明当初小朱利亚斯用来开启回家通道的设备其实和拉塞尔是一体的。想到这里飒觉得挺百味交集，只可惜眼下的情况好像很不妙，不要说直接告诉老K这点，就连他自己，虽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却还依然被这里强大的能量场给压的几乎动弹不得。“这里的能量场真强……”“所以说你不能多待，能站起来吗？我就算能送你进去通道里，但是回去还是得靠你自己的力量。”小朱利亚斯一边说着一边把飒扶正站了起来，就要把他往不远处闪烁着深蓝色宝石一样光芒的通道口送。飒立刻拉住他：“等等、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没有办法对付混沌？”虽然他现在想问的问题是一大堆，但他也知道自己能直接跟小朱利亚斯交流的时间估计也就只有这么点儿了，他必须先问最重要的那个问题。没想到他会问到这个，小朱利亚斯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你们还没发现？”“发现什么？”小朱利亚斯皱眉，飒发现一样的表情老K做的话就只会让人觉得心烦，但在小朱利亚斯那张明艳的雌雄莫辩的脸上就显得有种让人揪心的美，可惜美人说出来的话很要命：“混沌也有它自己的命运，你们自己发现不了，我也是不能随便透露的。”飒突然有了种荒诞的感觉，就好像看到了古董小说里所说的地仙和神之间的差别：地仙：“我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神：“天机不可泄露。”通道口本来就距离不远，小朱利亚斯扶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飒的感叹还没结束，就已经被送回了通道里。这下他急了，死死揪住小朱利亚斯不放：“那这通道是怎么回事？你上次回来之后我仔细检查过，应该已经被你毁了的啊？”对于这个问题小朱利亚斯倒是很直爽：“蜉蝣星球的混乱时空很好用，那里算是我的一个常用通道吧。”所以他虽然毁了一条通道，却又建了备份。飒已经感觉到从通道深处传递出来的能量场不稳定的波动，知道大概时间不多，着急的想要再问下要怎么才能对付那种时光迷宫，又想再问下如果这个通道被毁了会怎么样，可惜两个问题一个都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就被小朱利亚斯用力推了一把，向着通道的深处跌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朱利亚斯在那头做了什么，这次飒没有在时间迷宫里再乱转，而是直接跌回了拉塞尔所在的山洞里。只不过回来之后他才发现，回来未必比留在霍姆兰德能好到哪里去，这会儿拉塞尔整个都散发出比之前强烈了数倍的宝蓝色光芒，虽然没有警报声来渲染气氛，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会儿这套设备肯定是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西拉塞特已经带着人赶到了这里，却因为拉塞尔自身所发出的终极屏蔽罩而无法进入山洞内。老K则被困在了半空里的投射操作台上，源源不绝的向拉塞尔提供着能量。山洞里的一切都有些扭曲，显然老K的能量抽取已经波及到有形体的物品上面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飒立刻冲了上去，试图把老K从操作台上拖下来。不过靠近之后他才发现老K的意识还是相当的清醒，而且留在那里有一多半竟然是他自己的意志。“你刚刚是不是去了霍姆兰德？”他脸上还带着笑，很得意的问飒。飒有些呆愣：“你知道？”老K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快，我们交换一下情报。”两人都是精神体，交换情报的速度极快，相较于老K的淡定，看到了老K在那之前的情况的飒却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激动之情了：“你行啊！这个真的能成？！”老K笑的得意洋洋：“所以你快点儿来搭把手，我去‘说服’一下外头那些家伙。”原来在此之前老K那一通乱折腾，阴差阳错之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竟然把之前飒找了一天多都没找到的小丁求救的那段信息录音给调用了出来。由那点记录上所附的信息，被他顺利的呼出了紧急能量输送通道的开启按钮，就是之前被他当成是自毁装置的那个红色按钮。而拉塞尔的工作能做到什么程度，最根本的决定因素就是能量的提供。老K别的或许火候还不够，但是吸收转换能量的技能如果有评比等级的话，他绝对可以拿到很高的评分。当他发现那是可以绕开外头能源堆给拉塞尔充能的管道之后，自然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不过我输送给它的能量折损太大，所以还达不到唤醒拉塞尔的人工智能的程度，”从洞外回来的老K一边解释一边迅速替换下了飒，“要到那个程度估计必须要给它按正规途径输送能源才行。”飒只不过顶替了老K一小段时间，就发现自己累的不行，退下来之后喘的跟狗似的：“你还要维持着这个通道吗？你打算直接过去霍姆兰德？”老K摇头：“虽然我挺想的，但是这次估计不行了。”“等等……”飒是真的累的有些透支，脑子反应都比平常慢了半拍，这会儿才注意到老K的思路，“你要给普利赛斯他们重塑身体？……你打算炸掉这条通道？！”“对。”普利赛斯他们之所以看得见却找不到，老K现在也明白其中的原因了，那并非是飒跳转的位置不对，而是无论他怎么找，就这样去找的话，永远也不可能找得到。因为在之前混沌戏弄老K的时候，他们确实已经被混沌弄死了。“飒，你是不是都没发现，其实你自己也已经‘死’了。”飒沉默不语，在看过老K所有那些整理推断出来的情况之后，他对此也隐约有了一点自觉，但因为那实在太没有实感，所以他一直觉得那大概不是真的。“其实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啊……不过生物的死亡说到底只是能量形式的转换，所以按照原本的状态，把这个过程逆向执行，死去的人就会复生。幸亏有拉塞尔，我们所有人的构成它都记录的相当完备，而且我们的记忆组也以生物电的形式得以保存，这个过程才有可能顺利的达成。”老K说的相当随意，就仿佛这些事情随处可见一样。